波斯王子卑路斯和厭哒王子温赫很快就相继从赵平那里获得了对方来长安的目的,他们各自开始思考怎么破坏对方的目的以及成全自己的目的。
    而对于厭哒王子温赫来说,他此行的目的是向大乾要回葱岭诸国的管辖权,但现在这个目的只怕要变一变了,他很明白,一旦让波斯与大乾联手,被夹在中间的厭哒国肯定会很危险,与要回葱岭诸国的管辖权想比,破坏波斯与大乾结盟的目的更为重要了。
    在使馆温赫的住宅里,温赫把随行的几个厭哒官员叫来说:“知道波斯王子卑路斯来长安做什么的吗?”
    几个官员互相看了看,都摇头。
    “他们是来找乾国结盟的,想要一起对付我国!”
    “啊?”几个随行的官员都大惊,其中一个说:“三王子,这怎么办?如果让波斯和大乾结盟,我们被夹在中间的日子会很难过啊!”
    第二随行官员摇头叹息:“只怕不止是日子难过吧?一旦他们动真格的从东西两面出兵夹击,我们只怕难以抵挡,最好的结果就是放弃吐火罗斯坦,向北方撤走,但北方如今也被悦般占了!”
    第三随行官员说:“三王子,我们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就绝不能让他们结盟成功!”
    温赫问:“你们有什么办法阻止他们结盟?”
    三个随行官员都开始苦思冥想,第三个官员走到门口左右看而来看,退回房内关上房门,然后返回放低声音:“派人把卑路斯杀掉!只要卑路斯死在长安,波斯和乾国就不可能结盟了!”
    “你的说的确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可卑路斯身边有不少波斯武士,想他杀不太容易,一旦派去人失手并暴露了身份,这肯定会触怒了乾国,说不定这样反而会促成他们结盟!”
    温赫的话让三个随行官员都不得不承认的确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第三随行官员并没有气馁,“殿下,我们不必亲自出手,我相信在这长安城内肯定有专门干这种杀人勾当的刺客,我们可以找一个熟悉这里情况的粟特商人出面雇佣!”
    第二随行官员质疑:“你如何保证你找的人会乖乖听我们的话?如果你暴露了身份,万一他被抓到供出你来,三王子和我们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
    “这还不简单?我只要找一个名声最大的粟特商人,他在吐火罗一定有家人和亲眷,在长安混得好的粟特商人在吐火罗斯坦绝对不是无名之辈,只要知道他的名字,我就知道他的家在哪儿!而且我见他的时候不会让他知道我的身份,然后以他的家人性命相威胁命令他做事,就算他知道我的身份并被抓,他也不敢轻易透露我的身份,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除掉他!”
    另外两个随行官员不由看向温赫。
    温赫考虑了半响,缓缓开口:“可以试一下,但一定要做好收尾善后,绝不能被乾国官方抓到我们的把柄!”
    “是,殿下!您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第一随行官员心里忐忑不安,“三王子,不知您想过没有,一旦波斯王子卑路斯被刺身亡,谁的嫌疑最大?乾国人一定会怀疑我们!”
    “那又如何?就算他们知道是我们干的,难道他们还敢对本王子怎么样?卑路斯已死在长安,不论是谁干的,乾国都有护卫不力的责任,乾国和波斯都不可能联盟了,甚至还会互相敌对,乾国已然得罪了波斯,就不可能再得罪我们!”
    第一和第二随行官员无言以对,第三随行官员颇为自得。
    一个随从走过来禀报:“三王子,再有一个时辰要赶去参加皇宫的夜宴了,您得做一下参加夜宴的准备!”
    温赫对第三随行官员吩咐:“你去办吧!”
    “诺!”
    永宁坊有一家姓安的人家,住着占地十三亩的大宅子,这样大的宅子在寸土寸金的长安并不多见,只有达官贵人才住得起,这家的主人叫安大石,是一个粟特商人,此人在长安胡商当中的名声很响亮,他是长安胡商商会会长,但他一年之中几乎有一半的时间不在长安。
    如夜之后,安府的门前和院子里都挂上了灯笼,灯火通明,看似很浪费,实则叫气派。
    安大石养了几个歌姬,此刻他正在后院吃着姬妾递来的果肉,看着歌姬们在器乐声中翩翩起舞,很是享受。
    一个门子走了过来,他看见安大石在兴头上没敢打扰,犹豫了一下站在一旁,想等这一曲完毕了之后再禀报。
    安大石看见门子有事要禀报,只怕是门外来了什么人,他一边看歌舞一边说:“说罢,何事?”
    门子弯腰禀报:“老爷,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给您的!”
    安大石很生气,接过书信还没有打开就训斥:“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在长安这块地界上混饭吃不容易,要有点眼力劲!我安大石头为什么能在长安城里住着这么大的宅子,有这么多仆人,做着这么大的生意?就是因为我有眼力劲!在这里,一个毫不起眼的人都有可能是朝廷大官,你若是得罪了,我安大石还要不要在这里混下去?”
    “扑通”一声,门子跪下了,求饶:“是是是,小人知错了,小人下次一定把招子放亮一些,老爷您大人大量,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安大石打开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展开一看,上面用粟特文字写着:“温令忠:酉时六刻,宜平坊城隍庙不见不散!只许一个人来,否则你在阿米城城西家里的家眷都得死!”
    安大石吓得脸色大变,手脚发抖,真是见鬼了,在长安怎么会有人知道他在吐火罗斯坦的姓名?怎么会有人知道他家在阿米城的城西?
    其实安大石的真实姓名叫安令忠,他本姓安,自从数十年前厭哒人打到了吐火罗斯坦,粟特贵族们为了活命都改姓温,以示拥护厭哒人的统治,安令忠这个粟特落魄贵族的后代也不得不改姓温,于是他的名字变成了温令忠!后来来长安做生意,他在这里恢复本姓,改名大石,因为他们家就是从大石迁过到阿米城的,改成安大石是为了纪念他不忘本。
    但是温令忠这个名字在长安他可是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谁会知道他在吐火罗斯坦的名字?
    “还跪着干什么?起来!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门子连忙爬起来回答:“小人来的时候是酉时四刻,现在快要酉时五刻了吧!”
    安大石立即道:“快让车夫准备马车,快去!”
    “是,是!”
    “来人,给本老爷更衣!”
    上了马车之后,安大石一路上都忐忑不安,写这封信的人到底是谁,他有什么目的?勒索钱财吗?
    等到了城隍庙附近,安大石让车夫停下,他一个人下了马车向城隍庙走去。
    等到城隍庙门口,安大石看见里面黑灯瞎火的,甚至产生了一丝恐惧,写信的人该不会把他约来这里行凶吧?
    无论如何,来都来了,他已经不能就这么回去,只能壮着胆子走进了城隍庙。
    来到庙前的台阶下,一个穿着黑袍、裹着头部的黑衣人从廊柱下走了出来。
    安大石吓了一条:“你、你是谁?”
    黑衣人用粟特语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小忙而已!”
    “你想什么?”安大石稍稍镇定了一些。
    黑衣人似乎看穿了安大石的想法,把一袋金子丢在他的脚下,“这是一袋金子,我想买一个人的命,我知道你的门路广,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可靠的刺客!”
    “阁下开玩笑吧,我只是一个商人,可不是给刺客接生意的接头人!”
    黑衣人发出一声冷笑:“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阁下,我真的只是一个商人,你让我去哪儿找一个刺客啊?我没这个本事,也不是刺客这个行当的人······”安大石极力委婉的拒绝,他知道一旦沾上这种事情很难甩脱。
    “那你可以走了,等你回到阿米城的时候,我相信你妻儿老小的尸体早已发臭了!”黑衣人说完就走。
    安大石急了,“别别别,阁下留步,我做,我做还不行吗?”
    黑衣人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只是丢下一个句话:“波斯王子卑路斯,我希望他三天之内横死当场!”
    安大石浑身一震,顿感身如冰窖一般,尼玛的,你让老子找人去杀波斯王子?这不是开玩笑吗?如果一个王子那么好杀,这天下还得了?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还有什么人是杀不死的?
    等安大石回过神来的时候,黑衣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脚下一小袋金子。
    他从神志恍惚的从城隍庙出来,一路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作为长安胡商商会会长,他也是听说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这其中就包括专门收钱杀人的行当,但作为一个正经商人,他不屑用这样的手段。
    对于他这种豪商来说,要杀一个人也容易,随便找几个亡命徒,给他们几个钱就行了,可这次的目标是波斯王子,随便几个亡命徒只怕是去给人送菜,不但办不成事,还会把他给暴露出来。
    “阿三,去万记杂货铺!”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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