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铁矿出韩国,韩国铁矿出宜阳。
    宜阳邑,是韩国最大的铁矿所在地,位于韩国北部靠近东周地界,这里多为丘陵地形,既有韩国最有钱的人,也有韩国最可怜的人。
    韩国的首富薛丰就住在宜阳,他不仅宜阳铁矿中最大的矿山威阳铁矿的所有人,同也是韩国相国的亲家公,他的两位女儿分别嫁给了相国的两个儿子,可谓亲上加亲,在韩国官场,一直是一个惹人眼红的话题,故而能够在韩国铁矿产业上,分得了最大的一杯羹。
    宜阳也有着韩国最可怜的人群,就是这里的矿奴,他们人数有数万之多,人员结构主要是由韩国历次与他国交战的战俘、韩国各地的犯人组成,当然也包括少部分的流民和乞丐。
    每天寅时(35点)就要被监工赶进矿洞,直到戌时(1921点)才步履阑珊地从矿洞里出来,从早到晚,每天要工作8个时辰(16个小时),而他们果腹的只是三个半张巴掌大的炊饼和一碗甚至沙子的稀粥,最为残酷的是,他们没有一文钱,一直到累死,才能真正将肩上的矿石竹篓子卸下。
    当然这里频频发生的塌方等矿难,让不少人“幸运”地早日得到解脱。
    ……
    天公不作美,连续的阴雨天,让青灰色的矿山,让人看了越发忧郁。
    这天傍晚时分,在宜阳邑最大的矿山威阳铁矿位于山坡下的简陋的窝棚外,一队风尘仆仆的铁甲军士押着一群被蒙上双眼,戴着手铐而又破衣烂衫的流民走了过来。
    娴熟的将他们赶到一个用铁柱浇灌而成的一座四方建筑物前。
    里面走出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对军士点头哈腰了一阵,又抓了一把韩国特有铲子造型的“布币”给领头的什长。
    这队铁甲军士离开之后,他那一张笑脸,立刻变为一张冷脸,吩咐两个彪形大汉,给这十几个流民解下手铐同时,又戴了一副更为沉重的脚镣,
    然后让他们一字排行,如一群安静的牲口,站在自己跟前,他背着双手,双眼鹰隼一般从每个人脸上冷冷扫过。
    等众人都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盯得垂下头去,他对着地下吐了一口口水,两只粗壮的胳膊叉在腰上,瓮声说道:
    “我叫郭槐,这里的人都叫我郭爷,以后你们的命就是我的,好好干活,就能活命,如果谁敢偷懒,那个人就是你的下场,都睁大眼睛看看!”
    众人随着他手指像一处方向望去,不少人吓得叫了起来,只见窝棚与山坡山交界处的空地上,立着一个两个高的木架,木架赫然倒吊着一个人,光着身子只穿了一个裤衩,不知道他在架上挂了多少久,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黑一块,红一块,像烧焦了似的。
    看见这些流民的眼神,郭淮的笑容越发阴森,他对着一个光头手下一努嘴,光头从窝棚旁边的一个一直冒着青烟的铁炉里,用布包着手小心翼翼取出一根被烫红的铁条,走到悬挂的那个人跟前,对着他的后背重重一按。
    吱,那人背上有黑烟升腾。
    惨叫声不绝了耳。
    空气立刻弥漫着肉被烧焦的味道,这一群流氓顿时魂不附体,不少人扑通跪在地上,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人群中只有两个人还挺着腰站着,脸上的表情很安静,他们不平常的举动,立刻吸引了郭槐的注意。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发现这两个人果然与众不同,首先从穿着上,他们是一身士子风格的长袍,虽然有些破破烂烂,但材质上看上去不错,而且从气味上来说,他们也没有身边留名那种流民几个月不洗澡散发出的恶臭味。
    不过郭槐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多少奇怪的神情,他这里不少工奴,也有一些是犯了案子的官宦人家子弟,穿的就是这样的士子服饰,不过论起胆量,倒是这两个人显得令人高看一眼。
    他笑着打量了这两个人,又摇了摇头,可惜这两人身子骨都偏弱,尤其是右边那一个,细皮嫩肉秀眼红唇,把她头发披下来,就是一个小美人,郭淮忍不住伸手去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这“美人”刚想发作,就被他身边的同伴牢牢扯住,将他拖了回去。
    郭愧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还挺倔,倒像几分这矿山的铁,可过不了几天,你这块生铁也会被磨成泥。”
    他又深深看了这美人身边的同伴一眼,总觉得此人有什么特别之处,都想不出他究竟有什么不同,他冷笑着转身走了回去,冲空气吼了一嗓子,“来人,给他们带上工具下洞,从现在到晚上,哪个家伙不开眼没完成500斤矿石出洞,就别给他饭吃,听到没有?”
    那个拿着铁条的光头立刻一脸赔笑的走了过来,将铁条重新放回炉子里,手里多了一条鞭子,反手就是一鞭,向流民中最右边的一个人脸上抽起。
    空中顿时炸起一声惨叫。
    其他人立刻规规矩矩排好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在郭槐叉腰注视中,这二三十个戴着脚镣的流民,被光头用鞭子赶着,向半山腰一个黑幽幽的矿洞走去。
    一路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一头灰尘,衣衫褴褛的矿奴,背着一个几乎和身子同等高的竹篓,踉踉跄跄走了出来,竹篓里沉甸甸的铁矿石,把他们的背压弯成了一张弓,有人稍微走慢了一步,就被监工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只好如僵尸一般硬挺着走下去。
    这矿洞只有一人高,这群流民在洞口排好队,每个进去的人,都被监工发了一个竹篓,和一把铁榔头。
    这个洞的长宽高,颇重逼仄,刚好容得下两个人进进出出,墙上每隔十步,就挂着一盏油灯,让这里面的空气越发显得污浊不堪。
    苏秦刚想回头嘱咐一下,正在不停咳嗽的公孙琴可以撕下一块布遮住口鼻,但他还没有开口,肩膀立刻被光光一鞭子抽了下来,“不准说话!你们走到洞尽头之后?立刻用榔头去挖,收工前不到500斤,就没有饭吃!”
    他说着用鞭子指着苏秦的脸,“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观察你好一会儿了,再敢说半个字,老子用铁条烧烂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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