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在忙着春耕和种小麦的时候,从大明带回来的丝绸、瓷器、茶砖等稀罕货物的拍卖,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因为担心有人趁着参加拍卖会的机会窥探北海国农业机密,马林干脆把北德意志的那场拍卖会,挪到了南边交好的汉萨城市科隆举行。然后,就是纽伦堡、巴黎、伦敦、罗马、巴塞罗那等地的外场了。
    这次马林动用了两个船队,多达18艘船。所以,装的货物,也比上次哥伦布的三四条船多太多了。
    而且,除了正常的丝绸、瓷器和茶砖等稀罕货物,马林还特别鸡贼地在大明采购了不少胡椒、肉桂、丁香等香料。比如胡椒,这玩意在欧洲贵得要死,能达到10先令每磅,也就是2个金币每磅的超高天价。
    但是,在大明呢,这玩意却只需130文一斤,也就是0.13两白银的样子。而一个金币相当于1.14两白银的样子。也就是说,在大明,一斤胡椒(比一磅多)价格只相当于欧洲价格的八分之一到九分之一之间。而把胡椒等香料从大明运回欧洲,也能获利七八倍。而且,这还绕开了和西班牙达成的协议——我在大明买的,不是在印度买的,不算违规……
    就这样,当春耕结束的时候,几场拍卖会的成果也汇总了过来——这几场拍卖会,一共将马林带回来的货物,卖出了超过百万金币的天价,一共109万金币……
    但是,让马林郁闷的是——很多贵族竟然拿不出现钱,只能用货物抵账了……
    根据统计,此轮拍卖,一共有30万金币的账目,是通过货物来抵账的。问其缘由,贵族们纷纷说——国内钱币不够用了……
    事实上,别说各国贵族觉得钱币不够用,马林也觉得钱币不太够用了。特别是白银,在去大明的贸易过程中,花费了很多,导致现在国内白银有些短缺。
    没办法,明朝物资太过丰富,啥都不缺。你想要去明朝那边买东西?可以啊,拿银子来!而且,欧洲那种自用的掺杂了太多铜的破银币人家还不要,只要纯银。就算后来含银量高达9成的西班牙银元,人家收回去也给熔了做成银锭……
    而如果用黄金的话,马林又太吃亏——明朝那边金银比价才1比6的样子,只有欧洲一半。用黄金去明朝购物,先亏一半币值……
    所以,马林去明朝之前,是将金币都换成纯度较高的银条去贸易的。但银子花费多了,好像国内都不够用了。现在,北海国市场上充斥了各种他国银币。
    最让马林尴尬无比的是——这次在巴黎的拍卖会上,收到的钱币,很多都是自己偷偷造的镍白铜假银币。
    负责拍卖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私造法国假银币的事情啊,就把钱都收下来了。而且,貌似法国因为国力强大,其货币都更受欢迎些。虽然法国真银币含银量有点低,只有四分之一不到。但是,那也是银币不是?有法国这个大国背书,人们居然很喜欢用。
    所以,不只是在拍卖会上发现了很多镍白铜的法国假银币,埃姆登外贸市场上,也出现了很多马林私造的镍白铜法国假银币。
    你问马林为啥看出来是假的的?因为北海国伪造的镍白铜法国假银币质量比正宗的法国银币好……
    正宗的法国银币,都是图尔铸币厂的工匠手工捶打出来的,做工有点糙,不够精美。而且,铜和银的合金,耐腐型也要低于镍白铜。
    然后就是,马林的铸币厂用螺旋式压币机压制出来的镍白铜假银币,用了几年后依然很光亮,而法国真银币则略显黯淡。至于螺旋式压币机压制出来的文字图案,也比正宗法国银币要精美细致些……
    而这一次巴黎的拍卖会,马林的手下居然收到了价值5万金币的北海国铸造的镍白铜假银币。
    看着这些绝对不含银的“银币”,马林欲哭无泪啊——坑人咋坑到自己了呢?价值5万金币的法国镍白铜假银币有多少呢?540万德涅尔银币……
    看着堆积如山的德涅尔银币,马林那叫一个郁闷和吐血啊。要知道,北海铸币厂一年也就制造一千万镍白铜的假的法国德涅尔银币啊……这都半年多的量回来了……而且,据说北海国国内,现在大概也有几百万镍白铜的假德涅尔银币在流通了……
    ……
    马林找来科勒,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你派商会的手下,去法国大肆购买佩尔什马、夏洛莱牛,并去瑞士那边购买西门塔尔牛……嗯,国内流通的那些假的法国银币,你也派人暗中不动声色地兑换回来,集中拿去法国和瑞士花掉……”
    科勒犹豫了下,说道:
    “主公,佩尔什地区的好马全给我们买来了,我们一共在那儿采购了2400匹好马,剩下的,都是些劣马,您确定要?”
    马林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貌似以前几年铸造的镍白铜假德涅尔银币全花在购买这些上面了,肯定买了很多了。于是,他就说到:
    “既然好的佩尔什马没了,那就买夏洛莱牛和西门塔尔牛吧。”
    科勒则补充道:
    “西门塔尔牛基本也被我们买完了,西门塔尔平原不过是瑞士山区一个小平原,牛也不过几千头。我们买了3000头,那边基本没有好牛了……”
    马林顿时无语:
    “夏洛莱牛呢?不会也没了吧?”
    “那倒不是,夏洛莱省比西门塔尔盆地大多了,但当地人很重视这种牛。我们买了4200头之后,当地人说什么也不肯卖了,还组织起来,联合抵制我们。我们的人再去夏洛莱省,就会被人用棍棒打出来……”
    “好吧,那就算了,你让人把到手的佩尔什马、西门塔尔牛和夏洛莱牛好好培育吧。至于那些镍白铜假德涅尔银币……这样,你派人拿去法国,优先收购纯银条。毕竟,我要拿去大明购买货物用的……”马林的打算很好——用镍白铜制造的假的法国德涅尔银币,去法国换取真正的高纯度银条。然后,再拿去明朝采购各种珍稀货物,再拿回欧洲换大钱……
    但科勒又道:
    “主公,如果我们把这一千多万假的法国德涅尔银币再花到法国去,固然能换回很多值钱的东西。可是,这样一来,北海国国内的货币就短缺了啊。这样的话,国内会闹钱荒的。您一直致力推动北海国经济的发展,没有足够的钱币,经济就发展不起来啊!”
    “那就先多铸造些黄铜币来顶一顶呗!”马林想起来,貌似北海铸币厂铸造了不少黄铜币,貌似还很受欢迎。
    科勒摇了摇头,道:
    “黄铜币在北海国内部倒是挺受欢迎的,可是,一拿到北海国以外,就没人承认了。很多其他国家的人认为——只有银币才是真正的钱币,铜币不算……”
    “这特么的……这特么的……”马林被气到了。
    “欧洲就这么点白银,哪有那么多白银去铸钱?再加上我花了不少去大明,玛德,这妥妥的是钱荒啊!而且是欧洲范围的钱荒!不行,我得想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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