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淡淡道:“不是那几颗。”
    眉清目秀的丧尸皇愣了一下,随即急切地摇头,嗓音沙哑,几乎有点语无伦次,“是那几颗,我找了很久,真的找了很久,我有能力感应的,是那几颗,我不是随便找的,真的是……”
    女孩看着他,依旧淡淡摇头。
    “不是那几颗。”
    白木静了一下。
    喻楚没再说话,两人之间很安静。
    对面少年的眼眶渐渐红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是那几颗……不是那几颗。
    再也回不去了。
    他放下手,手心紧紧握着那几颗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东西,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眼泪先掉了下来。
    喻楚也没想到,堂堂丧尸皇居然说哭就哭了,低着头掉眼泪的模样,像是终于长大的孩子,然而却为时已晚。
    她摇了摇头,最终淡淡道,“你去空间罩吧。空间罩里的血清稀薄,普通丧尸恢复需要一天,你可能需要一年,或者几年。我没有血清给你了。”
    她说得淡然,而少年的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地砸下,握紧了手,最终嗓音嘶哑地点头:“好……我听你的。”
    喻楚倒是愣了下。
    病毒被消除,所要遭受的痛苦是巨大的,这一点,从她刚刚给他血清时就可见一斑。不过是一点血清的气味,就让丧尸皇承受不住脑海中的痛苦。
    更何况待在血清中,年复一年。
    喻楚想到他会答应,但是也没有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那么,任务就算全部完成。
    她点了点头,站了两秒,觉得没有什么话要说,于是转头准备离开。
    “等等,”少年忽然哑着声音道。
    喻楚回头,看到他又重新抬起了手指,掌心平摊着几颗果籽,少年眉清目秀的脸上,露出一个忐忑的笑容,轻声道,“这几颗……可以送我吗?”
    喻楚静了几秒,点头,“送你。”
    她说完,没有再停留,也没有再看他的表情,直接转身上了车。
    白木却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弯唇笑了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乖乖地在模糊中退到一边,让开道路。
    车子缓缓行驶离开了。
    道路尽头,少年的身影越来越远。
    丧尸的心脏,也越来越空。
    ……
    几年后。
    南方基地的首领宣布退位让贤,自己则准备去基地之外看看。有人讽刺他的异能一日不如一日,但这位一向骄傲的首领,对这个话题却总是微微一笑,并不争辩,也不解释。
    她离开的时候,也并不落魄,反而轻轻松松,像是要开启另一段人生。
    而说起末世中的奇闻异事,还有一件事,一直被大家津津乐道。
    ——被空间罩遮盖的丧尸国度中,有一个种苹果树的少年。
    丧尸们都会在空间罩中待到恢复,然后就会离开。这个人却年复一年地待在那里,承受着每天被血清影响的痛苦,没有怨言,只是默默地种着树。
    他种了很多树,细心照顾着它们长大,结果。偶尔他会指挥丧尸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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