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你还是快跑吧。我们帮你拦着人。”包子小丫鬟画儿紧张的说道,小腿哆里哆嗦的几乎站不稳,就像暴风雨中一只受惊的、瑟瑟发抖的鸭子似的,但还是坚定的站在了朱平安前面,一副要螳臂当车的样子。
    “跑?!呵呵,朱平安你想往哪跑!!!”
    包子小丫鬟画儿的话才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还有一声放肆的嘲讽。
    接着,就看到乌压压二十多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从门口疾步冲进了庭院,冲进来后二话不说,如恶犬一样分散呈半圆形,将朱平安等人团团围住。
    “呵呵,朱平安,你想往哪跑啊?!”
    一位头戴乌纱帽,身着大红飞鱼纹样直服,系着漆黑披风,腰束犀皮带,手按绣春刀的锦衣卫,呵呵冷笑着从门口走了进来,一张脸上尽是浓浓的嘲讽,半眯着的眼睛像是毒蜂一样阴险恶毒,声音如豺狼一样嘶哑难听。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队锦衣卫,队尾有四个锦衣卫拖拽着被捆绑着刘大刀、刘大锤,刘大刀、刘大锤两人一身狼狈,脸上带着血迹,捆绑的绳索也是血迹斑斑。
    在最后面,还有七八个锦衣卫身上挂彩,似乎伤的很重,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
    刘大刀刘大锤不甘心被绑,挣扎的厉害,负责看押的四个锦衣卫都难控制住两人。
    “你娘的,给老子老实点!”
    见两人挣扎的厉害,便有两个锦衣卫过来骂了一声,提起手里的绣春刀,狠狠的将刀柄砸到两人脸上,瞬间就将两人砸的闷哼一声,口鼻溅血。
    “啐。”
    刘大刀、刘大锤两人将嘴里被砸出的血痰,重重的吐在了砸他们的锦衣卫脸上。
    “你娘!”
    锦衣卫怒极,一脚踹在刘大刀、刘大锤肚子上,将两人踹了一个踉跄。
    “孙子,就这点力气,还不够给爷爷挠痒的。”刘大刀张开满是血迹的牙齿,森森一笑。
    “就是,孙子,没吃饭吗?听爷爷话,再来一脚。”刘大锤也是嘿嘿一笑。
    “找死!”
    锦衣卫怒不可遏,攥紧青筋毕露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两人肚子,狠狠的连锤三记老拳,每一拳下去都如擂鼓一样砰砰作响,将两人锤的如虾米一样弯腰。
    “咳咳,孙子力气见涨,爷爷我很欣慰。”
    刘大刀受创不轻,缓了两秒才艰难的直起腰来,笑着龇开满是血迹的牙齿。
    “咳咳,我也是。”刘大锤同样艰难的直起腰来,龇牙笑着。
    “寻死是吧!”禁锢两人的锦衣卫肺都快气炸了,准备再度好好教训两人。
    “千户大人都已经进去了,你们还在耽搁什么!”一个锦衣卫档头过来冲他们斥责。
    “进去!”
    被训斥后,锦衣卫熄了再度教训两人一顿的想法,狠狠的瞪了刘大刀、刘大锤一眼,用蛮力将他们两人往庭院里拖拽。
    庭院里。
    大红飞鱼服锦衣卫那句“呵呵,朱平安,你想往哪跑啊?!”,话音刚刚落下。
    “我朱平安走的直,行的正,为何要跑?”朱平安微微一笑,临危不乱,波澜不惊。
    “走的直,行的正?呵呵......”
    大红飞鱼服锦衣卫扯了扯嘴角,重复了一遍,露出一抹十足的嘲笑。本来他的声音就像豺狼一样嘶哑难听,如此恶意嘲笑,更是异常刺耳。
    呵呵尼玛!
    朱平安在大红飞鱼服锦衣卫进门的第一眼,就察觉的到他满满的恶意。
    “朱平安,你事发了。”
    嘲笑声落下后,大红飞鱼服锦衣卫眯着毒蜂一样的眸子,伸出手指向朱平安,咧开嘴角,森森说道。
    这时,刘大刀、刘大锤两人正好被锦衣卫拖拽进了庭院,两人身上的斑斑血迹,吓的院子里丫头们声声尖叫。
    “公子,少夫人,我们无能,未能拦住这些番狗。”
    刘大刀、刘大锤两人被拖拽进庭院后,一脸歉意内疚的向朱平安和李姝说道。
    “不,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朱平安由衷地说道。
    锦衣卫上门,临淮侯府无人敢拦,也就你们不惧锦衣卫,挺身而出,拼死阻拦。你们两个面对这么多精锐的锦衣卫,还能伤其七八人,足以自豪了。
    “你们伤的重不重?”朱平安看到两人身上血迹斑斑,不由关心的问道。
    “公子无需担心,只是皮外伤。呵呵,再说这血也不光是我们的。”刘大刀摇了摇脑袋,笑着回道。
    “公子,我们没事,只是可惜没能拦住这些狗番子。”刘大锤跟着摇了摇脑袋,有些懊悔的回道,“要不是这些狗番子用网,他们还不一定拿得下我们。”
    “翠儿,去账房支两百两赏银,再去库房取两支野山参和两瓶上好的金疮药来。”李姝向来出手大方,尤其是见刘大刀、刘大锤两人忠心护主、本事又高,更是不吝啬重赏,扭头吩咐翠儿去账房、库房支取银两和疗伤药材。
    “少夫人,不用......”
    刘大刀、刘大锤连连摇头,急忙拒绝。
    “够了!”
    尼玛,居然没有人理我!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千户放在眼里!场中的大红飞鱼服锦衣卫怒了。
    “朱平安,我说,你的事发了!”
    大红飞鱼服锦衣卫咬着牙齿,再度重复了一遍。
    “哦,何事发了?”朱平安淡定的问道,脸上唯有好奇,不见害怕。
    “朱平安,你帮杨继盛修改奏疏,共谋诬陷严阁老、讹传亲王令旨、非议圣上之事,今早已经被科道官员周方正周大人上疏揭发检举了。圣上待你恩重如山,严阁老待你恩深似海,你却如此辜负皇恩,恩将仇报严阁老。圣上震怒,阁老对你很失望。本千户特奉旨缉捕你归案。”
    大红飞鱼服锦衣卫如豺狼一样咧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明了来意。
    周方正是谁?!
    朱平安愕然,皱眉不解,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帮杨继盛修改过弹劾奏疏?!
    “呵呵,人算不如天算,朱平安,你不知道吧,当日你赴杨逆府邸与杨逆共谋时,周大人就在杨逆的卧室之中......”大红飞鱼服锦衣卫森森一笑。
    什么?!
    当日,周方正就在杨师兄卧室?!
    朱平安闻言,脑海飞速急转,然后就想到了当日建议杨师兄删掉“或问二王”时,卧室里传来杯子打翻的声音以及依稀一声模糊的惊呼......
    当时杨师兄说是他儿子杨应箕,现在想来,当日打翻杯子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周方正。
    “或问二王”是杨师兄奏疏中的致命缺陷,是杨师兄弹劾失败的关键。他是害怕杨师兄听从自己的建议,删除了这一致命缺陷,才会失手打翻了杯子。
    出卖杨师兄的人,肯定也是此人了。
    估计他前脚从杨师兄家出来,后脚就迫不及待的将杨师兄出卖给严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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