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寒那满脸的微笑落入戴胖子的眼里,不由得恼羞成怒道:“胡扯!你这是栽赃陷害!”戴胖子涨红了脸,冲着江楚寒破口大骂道:“我戴云峰公正廉洁,自认清明,反遭你这混蛋泼了一身污水!我要告你!我一定要告你!我要一纸奏折告到温首辅那里去!告你个诬陷朝廷命官之罪!”
    “戴大人,难不成您还想去京里,跟锦衣卫的人当面对峙么?”江楚寒忽然冷下脸来,淡淡地道。
    只是“锦衣卫”三个字刚刚说出口,戴胖子顿时全身的肥肉猛地一颤,重重地打了一个冷战,一颗斗大的汗珠,顺着戴胖子的额头瞬时流了下来。
    见戴胖子如此表情,江楚寒双眼忽然泛出一阵凌厉的精光,直逼戴胖子的双目,忽然沉下声音,冷冷地道:“戴大人,是你自己交待,还是要本官将你移交锦衣卫,戴大人自个跟锦衣卫的人交待呢??”
    戴胖子浑身又是一颤,忽然猛地沉声呼道:“姓江的!你敢抓我?你算老几,你还敢得罪温首辅?温首辅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捏死。。。”
    戴胖子还未说完,只听江楚寒眉头一动,冷冷地道:“来人啊!把戴云峰抓起来!移交锦衣卫处理!”
    “是!”猛地一声大喝,两名如狼似虎的士兵冷笑着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夹着戴胖子的手臂就往外拖,只见戴胖子口里还丕自不住地骂道:“姓江的!你等着!总有人你得罪不起!你看着,老子过不了几天又放出来了!”
    “绑起来,宣罪。”江楚寒淡淡地道。
    大门一开,只听门外传来一声惊呼,两个士兵将戴胖子活活按到在地,也不管戴胖子怎样辱骂嚎叫,抄起一根绳子就将戴胖子上上下下绑了个严严实实往地上一丢,宣读了罪状以后,一辆囚车猛地冲开人群,载着戴胖子浩浩荡荡地便向远方飞了过去。
    “连囚车都准备好了,姓陈的和这个姓江的玩真格的了?”顿时又是一声惊呼,众位官员忍着满额头的大汗,眼睁睁地看着戴胖子五大绑地推上了囚车,顿时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纷纷叫嚷了起来。
    “怎么能说抓就抓?可有朝廷宣旨,可有抓捕手令?他们哪里来的权利抓人?”一位官员忍不住怒道。这一声喝顿时引来了一阵更加激烈的附和声。
    在江南这片烟遍地的鱼米之乡做官的,又有几个是好鸟,十年一觉扬州梦,只怕做官不过三月,即便在清廉的官员,恐怕也得被这只乌黑乌黑的大水缸给染黑了。江楚寒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叫嚣声,也不着恼,淡淡的表情仿佛从未听见过一样,随手将名册翻开下一页,然后淡淡地冲门口的一名小吏道:“下一个。”
    不一会,只听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只见那名瘦麻杆一般的官员急冲冲地走了进来,只是一看见江楚寒,便立即圆瞪双眼,压不住满脸的怒容道:“姓江的,你来抓我啊?老子就站在这里,你敢来抓我么!”
    “敢问这位是鲍章虎鲍大人么?”江楚寒满脸兴趣地看着那名瘦麻杆,“鲍大人政绩斐然,为官也是清廉无比,有目共睹,呵呵,鲍大人,请坐!”
    “哼!”那名叫鲍章虎的瘦麻杆鼻子里冷冷一哼,对于江楚寒的反应大大出乎了瘦麻杆的意料之外,愣了一会儿,这才冷不哼地一屁股坐在倒在椅子上,冷冷地道:“有罪便抓我,没罪我就走。”
    江楚寒不由得点了点头,依旧一脸微笑地一边看着名册,一边不住地点头道:“鲍大人身为洪州军械司的司长,已经为官十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军械库里的军械也是一件未少,质量也过的了关,鲍大人政绩斐然,不错不错。”
    瘦麻杆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重重地道:“这回你还算说了句实话,成,没有事我鲍章虎便先走了。”
    “鲍大人不急。”江楚寒脸上的忽然微微一笑,闭上眼睛,忽然缓缓地道:“‘老爷,我家男人似乎发现我们的事了,老爷可要保着妾身啊’,‘一个乡野村夫又有什么好怕的,改明儿就寻几个人做了他,我的小乖乖,再让老爷我亲一口’。”
    瘦麻杆脸上顿时又惊又怒,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江楚寒依旧满脸的微笑,宛若春风一般的和熙,微微地道:“鲍大人稍安勿躁,且听江楚寒慢慢的......一条一条地,念给鲍大人你听。”
    最后那几个字,江楚寒咬的极重,脸上的表情也还依然未变。就在这时,瘦麻杆的心,忽然砰砰地直跳了起来。
    “去岁十月初三,洪州东头王鸿宝家里无故失火,全家死于非命。今岁开春时分,乃兄忽然莫名其妙暴毙,今岁洪州郊县李家男人上山砍柴,便在也没有回来过......”江楚寒慢条斯理地慢慢地述说着,就仿佛在述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小事一般,听在鲍章虎耳中却不由得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大叫起来:“诬陷,你这分明就是诬陷!拿证据出来,你可有证据不成?”
    “鲍大人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江楚寒淡淡地道,“去岁王鸿宝家中的那场火灾,了二十两银子从洪州城里找来了王二牛等一干恶霸。今岁乃兄暴毙,乃是被灌下了烈性毒药,尔后又了五十两银子买通仵作,说是因病而亡。今岁李家男人,是被人一刀狠狠地剁掉了脑袋,然后焚尸埋于林中的一处百年老树之下......鲍大人,你还想说什么么?”
    对于鲍章虎所做下的种种案子,江楚寒一笔一笔的娓娓道来,落在鲍章虎的眼里,却顿时被吓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满脸的冷汗横流,身后早已被冷汗湿透了整个后背。
    “胡扯!全是胡扯!你若是拿不出证据,你这就是诬告!”鲍章虎忽然满眼的凶光毕露,怒喝一声道:“我的表叔是洪承畴,你敢拿我怎样?”
    鲍章虎的这一声“我的表叔是洪承畴”,顿时让江楚寒刚灌下去的茶水顿时猛地就要喷了出来,鲍章虎的这一句妙语,与后世时的那一句“我爸是李*刚”简直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就算鲍章虎能搬出来“我爷爷是玉皇大帝”这样的身份,江楚寒也是毫不会理睬的。
    洪承畴?不就是那位被自己打掉了一颗牙的五省总督么?江楚寒回想了一下,再看眼前这位鲍大人,瘦麻杆一般的体形,年岁也已约有三四十岁左右,当满承畴大人的弟弟还差不多!
    江楚寒淡淡地冲着还一脸又惊又怒中的鲍章虎淡淡地道:“要证据是么?锦衣卫的云不二云大人会给你证据的。若是对本官有任何的不满,也可以跟云大人去说,本官相信,云大人一定会给你一个最为满意的“公道”的!”
    说完以后,江楚寒沉声道:“人犯鲍章虎,杀人放火,祸害平民百姓,并且还做下了叔嫂通奸的丑事,简直有违礼制,来人啊!拿了他的官帽,将人犯鲍章虎立即押往大牢,然后立即审问!报之锦衣卫!”
    “是!”
    “姓江的,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鲍章虎急怒之下张口便一顿破口大骂,只是刚脱口而出骂完了这一句,便只见一名士兵狠狠地一脚踢在了鲍章虎的腰上,手掌一扬左右开弓,一顿结结实实的巴掌顿时打的鲍章虎眼冒金星,连牙齿都打掉了一颗,尔后又立即将鲍章虎五大绑,大门一开送入囚车之内!
    一直等在门外等的心惊胆战的众位官员一见又被抓起来一个,顿时个个大惊失色,前前后后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已有两名官员落马押上囚车。姓江的,你也太狠了吧?!
    陈奇瑜也不由得有些侧目,再也忍不住,微微地咳嗽了一声,冲着江楚寒低声道:“江大人,凡事皆不可做过了,毕竟还是朝中同僚,只怕江大人将来会吃亏,宦海水深......都是同僚......”
    江楚寒微微地点了一点头,然后重重地道:“江楚寒明白,多谢陈大人提点。”
    陈奇瑜点了一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又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仿佛他只是官员考核一事的旁听者。
    眼见还没过多久,已有两位江南官员落马,正等待在府台衙门门口的一干官员不由的又惊又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僚被五大绑地拉上囚车。一阵刺骨的冬风吹过,那股刺骨的寒意顿时吹的人有些冷飕飕的。忍不住打了几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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