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远处马蹄声大作,满地的雪飘扬而起,大约一百余骑骑兵威风凛凛地骑着马飞一般冲进了法场,只见孙传庭全身身披重甲,手持一张四石巨弓一马当先,紧跟其后的大明锦衣卫佥事吴孟明猛地一勒马缰,高举皇榜冲着脸色惨白的苏毅大喝一声道:“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楚寒与刘泽清二人其罪不实,当场释放。此案干系重大,现着令扬州府府台陈奇瑜重新彻查此案,钦此!!!”
    “怎么会有圣旨?为什么会有圣旨?”苏毅猛地惊叫起来,浑身止不住一阵颤抖!
    “苏县令,还不快接旨!难道你想造反不成?”骑在马上的吴孟明高举手中的皇榜,猛地勃然大怒道。
    “微......微臣不敢。微臣......接旨!”苏毅两眼呆滞,忽然间只觉得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上......我,完了!
    ******
    “为什么会有圣旨?”江楚寒伏在地上不住地惊道,忍着混身上下那一阵钻心的疼痛,自己的整副身体险些就被五马分尸了!如果,如果吴孟明和孙传庭再来迟一步,江楚寒的身体恐怕此刻早已被大卸八块了!
    整个身体被硬生生的扯开......那种血腥的场面,江楚寒此刻已是想也不敢去想了!
    “少爷!少爷!”眉儿哭的满脸泪水,拼命用力从满脸震惊中的孔老三背上挣脱出来,在地上拼命地用手爬向江楚寒身边。
    “眉儿??眉儿你竟然没死?!”江楚寒欣喜若狂地叫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死了!!”
    江楚寒惊喜地叫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满脸泪水的眉儿慢慢地爬了过去,只见眉儿满脸泪水横流,努力地伸出小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再也不要松开......
    苏毅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那满是肥肉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吴孟明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望着跪在地上的苏毅,鼻子里冷冷一哼,反手又拿出一张文书,看了跪在地上发抖的苏毅一眼,大声念道:“传吏部令,立即撤去栖霞县令苏毅一切职务,等待候审!”
    “撤职查办?!”苏毅猛地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吴孟明正满脸的冷意地望着自己,苏毅不禁一股凉意袭上整个后背,猛地惊呼起来:“凭什么将我撤职查办?我犯了什么罪?”
    “一会便知!”吴孟明收起文书,大喝道:“来人啊,取下苏毅的乌纱帽,随我来,立即前往栖霞城县衙!”
    “是!”那一百余骑骑在马上杀声整天,震的苏毅不禁又是一阵心惊,吴孟明再也不看苏毅一眼,纵马驰骋,就要冲向栖霞城县衙!
    好半晌,跪在雪地里的苏毅脸上慢慢地浮起一丝冰凉的寒意。想动我?我的后台,可是东厂厂公!
    “大人!大人!”一个押差模样的小厮惊慌地跑了过来,看见自家大人跪在雪地里,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慌地喊道:“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刚缓过神来的苏毅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跳动,猛地抓住那名小厮,眼角泛起一股浓烈的寒意,紧张地追问道。
    那押差猛地被苏毅抓住衣角,脸色巨变,在苏毅不住地追问下,那名小厮惨败着脸,结结巴巴地指着城墙的方向,紧张地大呼起来:“苏大人,不好了!应天府卫的军队把咱们栖霞城给围起来啦!”
    “什么?围起来了!”苏毅惊叫一声,失落地跌倒在地,好半晌,苏毅拼命地晃动着他那满身的肥肉,迅速地从雪地里站了起来,头顶着那满天的鹅毛大雪,飞一般地向着城墙的方向跑去。
    “喂!大人!”那押差慌慌张张地喊了一声,见自家大人疯子一般地跑向了城墙,那押差呆了一呆,这才猛然惊醒,追着苏毅的背影不住地喊到:“苏大人,等等我,等等我啊!”
    苏毅两耳里完全听不见任何的喊声,慌慌张张地跑向城墙,当苏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终于登上栖霞城那所高高的城墙时,落在苏毅眼前的,则是数不清的满天黑甲!栖霞城脚下,满天的旌旗飘展迎风抖动,一对一对的步兵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正杀气凛凛地结起了方阵,遮天蔽日,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军队?为什么会有圣旨?”苏毅发了疯似得狂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身官服已经扭曲的完全不成样子,苏毅赤红着双眼,如同疯子一般到处四处蹦跳着,过了好一会,苏毅悲哀地长呼一声,终于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我苏毅,大势去矣!
    ******
    要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江楚寒和刘泽清本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刘泽清死里逃生,戴着那一副重重的枷锁望着孙大将军直勾勾地傻笑,孙传庭则一脸怨气,忍不住想要抽上刘泽清几鞭子,最终,孙传庭还是笑了一笑,一跃下马,走上前去给了刘泽清一个深深的熊抱!
    忽然,随着一声尖锐的惊叫声,栖霞城四处城门大开,孙传庭麾下所率领的应天府卫的士兵已然冲进了栖霞城,迅速控制了栖霞城内的一切交通要道和各处城防要点。而此时,五省总督洪承畴正端坐在怡红楼里惬意地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忍不住轻轻地唱上两段。酒过三巡,洪承畴摇晃着他那有些沉重的脑袋一把拉过那名唱着小曲儿的歌妓,顶着全身火热一双大手在那歌妓的身上四处乱摸。
    冷不防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大声惊叫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顿时如一盆凉水浇到脚,洪承畴忍不住那浑身的怒气,猛地将那歌妓往地上一推,站起身来,满脸的怒火。
    “不好了不好了,造反了,孙传庭这是要造反了!孙传庭的军队......进城了!”
    “孙传庭造反了?”洪承畴顿时心里一惊,倘若孙传庭真的造反了,自己此刻身陷栖霞城里,怎么逃的出去?
    洪承畴又惊又怒,原地踌躇了几步,忽然捏紧拳头,只见洪承畴脸色一沉,猛地喝到:“我们走!我们现在就去见孙传庭!不管是死是活,我洪承畴也绝不做那缩头乌龟!”
    “是!”那士兵紧张地大吼一声,随着洪承畴的身影急急地奔出了怡红楼。
    ******
    锦衣卫佥事,大明朝第二号特务头子吴孟明的一封不轻不缓的文书折子,经过八百里加急终于放在了某一人的案头上,再经由一些隐秘的渠道,最终很快落入了咱们这位中国历史上最具传奇性的悲剧皇帝,大明朝崇祯皇帝朱由检的手里。
    这位事必躬亲的皇帝微微地闭着眼睛,手里不断地上下掂量着,仔细地思索着些什么。
    过了好半晌,崇祯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自言自语地地道:“这乱子,看来不理理不成了啊,天地会?有意思,看来这一定是骆养性的人递来的吧?”
    崇祯闭上眼睛,手中握着的玉斧轻轻地敲击在玉案上,不住地思索着。江楚寒这两个大字,同时也落入了吴孟明的那封折子里,嗯......东厂最近看起来似乎有些心急了啊......
    时间地流逝着,崇祯手中的玉斧也不断地轻轻敲击着玉案,自己当初扶起杨嗣昌来,就是为了平衡朝中的温体仁等旧吏,温体仁是三朝元老,树大根深,治天下,可少不了温体仁这位老江湖啊,就连崇祯皇帝心里,也自觉不可以动之的。
    先不说东厂厂公张彝宪如何作想,温体仁俨然已人前人后的支持张彝宪,关于厂卫之争,朝中的百官们早已分成了两股不同的立场,一股以温体仁为首,支持东厂张彝宪。另一股以杨嗣昌为首,支持锦衣卫骆养性。不管立场如何,不管朝中如何分成派系,说来说去,最后为的不都还是我们老朱家的事么。
    所以,聪明如崇祯皇帝,对于目前朝堂中的景象,还是乐于其见的。
    ps:百度百科---崇祯。明思宗朱由检,1627年-1644年在位,年号崇祯。即位后大力铲除阉党,并六下罪己诏,是位年轻有为的皇帝。崇祯即位时,正直国家内忧外患之际,内有黄土高原上百万农民造反大军,外有满洲铁骑,虎视眈眈,山河冷落,烽烟四起。
    崇祯在煤山自缢前留下血书给李自成:“只要不去伤害百姓,任由你们分割尸身。”崇祯的一生可以说充满了悲剧色彩,他拥有极强的政治手腕,心思缜密,果断干练,并且精力充沛,几乎拥有历史上所有明君的特征。崇祯的是非功过充满争议,是中国历史上最具悲剧色彩的皇帝之一,“无力回天”这四个字,可以概括崇祯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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