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气氛过于和谐美好, 奇葩如应容许,再三纠结以后还是没有做什么煞风景的事,按捺住自己躁动的本能。
    他躺到简易帐篷里, 勾着手边的藤蔓蝴蝶结一晃一晃。
    大概是触景生情,应容许还真想起来许久未正儿八经回想过的应家人。
    应家怎么说呢, 应容许时常觉得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排位赛,每个人都能匹配到符合自己段位的选手, 应家每个人凑到一块儿更是棋逢对手。
    应老爹典型的说一不二大男子主义, 进了家门就想当太上皇;应老妈是火爆辣椒和樱桃炸弹的结合体,专治各种不服。
    大少爷应容许成天不着调,成名绝技是“你冤枉我我就不仅要坐实栽赃我还要变本加厉的抽你, 不仅如此我还要给你水杯里倒崂山蛇草水饭碗里埋泻药”;小少爷应天城是个只长茶艺不长脑子的绝世小绿茶, 逮着机会就在外人面前演“大哥家暴我但是我不说,我是个委曲求全维护大哥对外形象的好弟弟”的戏码,看似精明实则一踩坑一个准。
    看似是两对1v1, 现实比看似还要残酷点, 是应容许挣扎反抗1v3。
    小时候的应容许不理解为什么爹妈对弟弟可以秉持正常育儿态度, 却非要以严苛到不正常的态度挑他刺, 逮着空就罚他两顿。直到他奶奶实在看不过去把他接走, 应容许无意间偷听到了老人家和人聊天——什么八字不合克父克母乱七八糟的, 应容许才恍然大悟。
    然后他成为了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
    若不是那一家三口把奶奶气死了, 应容许偶尔会想,他大概也不会那样决绝的脱离, 还那么恨那三个人。
    应容许稀奇地发现, 再想起来当年的种种事情, 自己已经不再愤怒了。
    当人经历的事情多起来后,一些曾经认为永远无法愈合的溃烂伤疤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包扎起来, 封存掩埋。
    人们将其称之为成长。
    但应容许更乐意这么想——行吧,看在今天月亮圆还有佳人相伴的份上,我宽恕你们了。
    希望你们未来一个转生成太监,一个转生后职场遇到绿茶脆皮卷王、打一下就死给你看,一个化身真龙井茶叶让人泡着喝、最后的归宿是不可回收垃圾桶。
    仁慈的主……呸,仁慈的人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夜,也有很多的人彻夜未眠。
    比如在应容许物种上纠结许久还是觉得是精怪,才知道原来精怪家里也和人类一样有倒霉事的一点红;
    比如着手准备坑人、同时自己也躲起来不敢冒头的红鞋子首领公孙兰;
    再比如……失去了两个好用的儿子,为了大儿子手里经手的敛财教派连续被端不得不来一趟中原,结果碰到了一个长相貌美到令她想要将其毁容却因为大意叫人跑了,两天了都没找到的石观音。
    一周后,随便找了一座镇子潜心给自己的洒药手段更新换代完毕的应容许推开门,神清气爽地张口:“——”
    一截素白绸带裹木乃伊似的裹住了他的口鼻,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等出门采买食材的一点红回来后,迎接他的就只有大敞的屋门,和空荡荡的小院子。
    一点红把食材丢到一旁沉着脸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打斗痕迹,只在门口留了一小搓黄沙。
    他蹲在黄沙前许久未动,好似一尊沉默的雕塑。
    过了半晌,雕塑终于活过来。
    白龙马同样不知所踪,一点红寒着面色把自己的马牵了出来。
    ……
    下药者人恒下药之,被掳走的应容许中途恍恍惚惚醒了两次,基本上什么都没看清,耳边似有一把磁性温柔的女声说了两句什么,他的嘴就被掰开灌入药水,然后继续陷入迷梦中。
    等他再次醒来,茫然地看着上面的纱帐:“……陌生的天花板。”
    身旁传来一声娇笑:“应公子多看看习惯习惯,不就不陌生了?”
    “?”应容许还以为自己没睡醒,懵逼地往旁边看去,下一秒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嗖”地蹿了出去:“卧槽!!”
    应容许敢指天发誓他不是粗鲁的人,平常能当阴阳师绝不骂脏话,但这,这这这……
    他床上有个人!有个女人!有个衣裳半遮半掩的女人啊!!
    应容许血压蹭蹭往上飙,也不知是刚醒来起床的方式太过猛烈,还是之前被灌了药的缘故,他眼前一黑腿一软,哆哆嗦嗦扶着手旁柜子倒下去。
    “你、我……”应容许捂着嗡嗡直响的脑壳滑坐到地上,徒劳且贫瘠地吐出一个:“啊??”
    他又穿越了?不是,这开局是不是有点太逆天了,他宁可被丢回武侠世界,哪怕回到那个梦开始的雨夜都行啊!重来一次他一定会积极跟上世界意志的步伐,立志把天下反派一网打尽!
    对方轻笑着撑起身子,披在身上的纱衣滑落,露出一截莹白肩膀。
    “咕咕咕……”应容许cos半天鸽子,才吐出一句人话:“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这样,一会儿可能有些事情会毁坏你的三观,但你信我,本人从商数年,金牌卖家,童叟无欺……那个,您能先把衣服穿好么?”
    床上的美艳女子又笑了一声,音色蛊惑:“可穿上了,我们又如何来做那快乐的事情呢?”
    应容许整个人被雷神之锤正中红心,那个腿啊是死活使不上力,他咬牙往后挪了挪靠上柜子支撑身体:“不是,我不知道之前你和床上谁做了什么,但你听我说啊,我不做这个的,咱们向来卖艺不卖身……你可能有些疑惑,且听我细细道来……”
    应容许乱转的眼珠子终于转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上。
    这两天晚上又降温了,他换了一身厚实的时装,宝蓝色的衣裳穿上去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没有半点衣衫不整的凌乱痕迹。
    顶多在蹭着柜子滑下来的时候有点点乱,并不改变他的结论。
    好,这样的话,首先能排除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人姑娘给那啥了……要是事情往那种方向发展,应容许当即三步一叩首再切腹给人谢罪的心都有。
    应容许松了半口气,这才察觉到短短几分钟,他背后已经湿漉漉一片汗水。
    也是他刚醒来就受到过大冲击,脑子不太清醒,这会儿记忆渐渐回笼,他想起来一件事。
    他好像,是在打开门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卷住了……
    应容许:“……”
    床上的美貌女子看他表情从惶恐到放松到疑惑再到凝重,乐不可支地道:“应公子?”
    应公子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他刚想起来看自己的状态栏,好么,针对内功的【化功】图标快叠成赛博包浆表情包的水印了,还有两层软筋卸力的debuff,怪不得他手脚无力说话也费劲——换个人叠debuff叠成这副德行,床上那一瞬间的爆发都做不到。
    还不是多亏了这幅同步角色数据的身体素质。
    应容许头更晕眼更花了,这回是气的:“你把我抓来的?干嘛,强抢民男啊你?!”
    女人坐起来,也不拢好衣服,娇声道:“妾身久仰应公子大名,一时急切方才请公子前来一叙,又恐公子得知妾身身份弃妾身而去,才施了点手段……”
    她眼眸一转,说道:“不过应公子的衣裳倒是有趣,妾身竟完全脱不下来?”
    以前也没人扒过应容许衣服,他才知道时装居然还有这种功能,当即挪动虚弱的手指攥紧衣料,恨不能给系统烧三柱高香再塑个金身。
    应容许道:“算我求你,你给我下了那么多药,我现在头疼地厉害,能不能直指问题核心?”
    女人:“呵呵,好啊。妾身听说,应公子有一师传药方,名曰驻颜丹,一颗便可永驻芳容?”
    哪来的不实谣言!
    应容许谨慎道:“江湖谣传。”
    “哦?”女人也不纠结于这个,面不改色道:“妾身还有一事好奇得很,关于无花和南宫灵……听说他们二人,是被公子交至六扇门的。”
    那么大的事,混江湖还长了耳朵的想不知道也难,应容许硬着头皮问:“姑娘和他们俩的关系是……”
    女人轻笑:“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可是在应公子手上吃了不少苦头。”
    应容许:“……”
    亲手送进去的仇家们的老妈来找事了怎么办,武功还很高的样子,在线等,十万火急。
    他突然有一点点不合时宜的酸意——看看人家的家长,打了小的老的就来报仇了,还有那两人亲爹也是为了把他们托付到大派不惜送命……即便是反派,这个家庭氛围也很好啊!
    应容许强作镇定道:“……我们还是聊一聊驻颜丹的事吧。”
    应容许很快就发现自己酸早了。
    无花和南宫灵两兄弟的亲妈对他们的感情显然没有对自己容貌的感情深。
    仔细想来也不奇怪,以无花和南宫灵的年纪,就算古代人早婚早育,面前的女人往少说也得四十多了,但当她出现在你面前,却根本估不出年龄。
    她有着半老徐娘的风情,也长着一张二八年华的美丽面容,抛开别的不谈,这位绝对是应容许从现代到古代见过的男男女女加起来最好看的一位,难怪人家能生出无花这样的儿子,从这方面看,天枫十四郎估计还给基因拖后腿了。
    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人在屋檐下低头特别快的应容许强调:“我虽然有驻颜丹药方,但是这种东西火候和各方面材料要求都极其苛刻,所以……”
    他疯狂暗示:这东西只有我能做哦,只有我哦!你要是真的想要,就不能马上干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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