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洪江龙宫
    身着月白冰绸宫装的少女轻轻挑了挑眉,道:“不管这位仙子是真的技止于此还是有意藏拙,她方才所言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难道你当真要听从此女吩咐,近些时日里便与其回转瑶池圣境?”
    季月年瞥了瑶玉一眼,并未直接回应此事,而是开口问道:“如今的洪江龙宫形势如何?”
    六十余年以来,瑶玉凭借着马头毗卢明王菩萨的石像,一直都在暗中引导着陈延寿与贲牛,其显化而出的次数更是足足有着十余次之多。
    闻听此言,瑶玉敛去了俏美小脸之上的些许随意,声音稍稍放低了些,道:“陈延寿已经得赐洪江水境的待定圣子金令,因那《洞虚真火》之故,极受洪江老龙看重,如今只需解决掉另外两尊待定圣子,便可使其真正登临洪江龙宫的外灵圣子之位,入佛源小境修行。”
    季月年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瑶玉雪白皓腕之上的墨玉手镯,道:“我所修的般若通幽火之中,通灵业火乃是奠基之火,禅心青火与洞虚真火皆是附庸之火,我方才再次予你这道通灵业火虚影,待你去了之后,便暗中使用此火将其‘洞虚真火’的阶位生生提高一阶,足以让这陈延寿登临洪江水境的外灵圣子之位。”
    瑶玉极是乖巧地应了一声,刚要离开月灵小境,便蓦然间想到了一事,住了脚步,道:“数十年来,陈延寿‘洞虚真火’的修行可谓神速,虽然我每次藉由石像显灵之时,都已经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可还是有数次险些被其看破真身,此人心思深沉,只怕早就对这‘马头毗卢明王菩萨’有了怀疑。”
    洞虚真火,可看破世间一切虚妄伪装。
    为了瞒过洪江老龙,陈延寿所修的“洞虚真火”乃是季月年亲自分裂而出的本源火焰,没有一丝一毫的掺假。
    “无碍,他有洞虚真火,伱也有,”季月年思忖片刻,苍白修长的指尖朝着瑶玉轻轻划动,一缕炽红心火缠绕而起,径直没入了瑶玉手上的墨玉手镯之中,“此时我再予你一缕‘洞虚真火’的本源心火,有着此物的加持,再加上通灵业火的气息勾连,陈延寿绝不可能看破你的虚实。”
    瑶玉低头望去,似黑渊一般的墨玉手镯之上多出了数道鲜红的烙火之纹,这些纹路互相之间扭曲缠绕,泛着淡淡的血红色泽,黑红交映之间,将这只手镯映衬的愈加玄奇神异。
    “如此甚好。”
    宫装少女轻笑一声,冰绸织锦的月白裙裳翻扬而起,星光萦绕之间,溃散成漫天瑰美无比的银白光流,于星渊银河之上沉寂了下来。
    淮阴殿暗沉巍峨的殿门之下,身着玄黑道袍的少年茕茕而立,轻拂袖袍,自身前凝现出了一道极为清晰的庞大光幕,自言道:“六十余年的等待,已是至了收获之时。”
    那光幕之上所展现而出的画面,竟是数座华贵至极的水晶宫阙,每一座宫阙都有着数千丈之高,更有长不见首尾、粗及数十丈的金黄龙气盘旋于宫阙之顶,隐隐约约凝聚成了一条盘踞着身子的万丈金龙虚影。
    洪江龙宫。
    ……
    “贱人!”
    怒吼斥骂之声自大殿之中遥遥传了出来,紧随其后的便是凄怜至极的女子惨叫。殿外镇守着的水宫灵将皆是面色一凛,眼观鼻鼻观心,如石像一般站在原地,根本不敢朝着殿内看上一眼。
    过了数息,凄惨的女子叫声戛然而止,随之便是数根纤细的手脚被丢了出来,这些手脚之上鲜血淋漓,断处有着极为明显的撕扯痕迹。
    一尊灵将显然对此情景见怪不怪,熟悉无比地使了个咒法,将大殿之前的秽物收拢一番,随手丢入了自己的储物腰牌之内。
    此水宫灵将刚把储物腰牌挂回系带之上,眼角余光便瞥见了一块绣着云龙纹路的白袍衣角,连忙想也不想地跪在地上,恭声行礼道:“见过延寿圣子!”
    陈延寿行至殿门之前,皱着眉头朝着殿内望去,道:“贲牛统领又在发疯么?”
    那跪在地上的水宫灵将似是有些犹豫,不过在想到眼前之人才是此处真正的主人之后,缓缓开口道:“贲牛统领最近时常以虐杀侍女为乐,短短数日之内,已是淫杀了近百个妙龄女子,龙宫灵材殿那里,对于此事已是颇有些微词。”
    “你替我传话给灵材殿,这几日里禁止再送侍女过来,可晓得了?”
    陈延寿吩咐过后,叹了口气,便径直走入了大殿之内,身后传来了水宫灵将恭敬无比的应和之声。
    雕梁画栋的水宫大殿极是华美,霞光玉带环绕殿顶,蟠龙纹柱鳞次栉比,华贵精美的装饰一应俱全,昭示着此地主人的尊贵身份。
    此殿乃是洪江龙王赐予陈延寿的待定圣子宫阙,只因陈延寿一直都在洪江龙宫深处修行,这座宫阙便空闲出来,被陈延寿让予了贲牛居住。
    “贲牛。”
    陈延寿行入殿内,一眼便望见了斜躺在榻上的贲牛,榻下有着数个妙龄少女不着寸缕地跪在地上。
    醉醺醺的贲牛缓缓抬起头来,瞳孔都有了些许涣散,待到看清了眼前之人以后,醉意当下便去了八分,狠狠打了个机灵,庞大雄壮的身躯自榻上坐了起来,神情有些讪讪:“你怎地回来了?”
    陈延寿望着这幅样子的贲牛,目光之中有些痛惜,环视了一圈这座遍地凌乱的金龙玉殿,道:“洪江龙君赐下这座圣子宫阙,我让予你居住,你便是如此糟蹋么?”
    贲牛悻悻地站起身来,似一个犯了错的孩童一般,行至陈延寿身前,道:“你也知晓,我这些年修那《阴蚀真卷》遇到了颇多关节之处,心下难免有些烦躁,此卷真经又是至阴至邪之物,更是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到我的心性,这些时日里也只能依靠采补之法来勉强发泄情绪,实质上此事非我之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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