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随即望向石天雨。
    玥儿说道:“戴坤算个屁呀,我哥哥还是龙庭大将军呐!哼!把黄金时这样的贪官污吏宰了,他来吃,我们来做事,我们是他的仆役呀?”
    小小年纪,十分霸气。
    石天雨拍案而起,怒道:“潘栋、陈彪、宋子青,你们三人,马上分别去叫税课司、茶批验所、盐批验所和铁冶所的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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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栋迟疑了一下,说道:“大人,这么深夜了,成吗?”
    唐关挥挥手,说道:“有什么不成的呀?别忘了,知县掌管一县之政,包括赋役、黄册登造和会计。”宋子青、陈彪和潘栋等人连忙转身传税吏去了。
    石天雨吩咐张慧,给大家每人泡一杯上好的龙井茶。
    今夜,大家是要熬夜的。
    众人便品着香茗,在公堂上等着税课司、茶批所、盐批所、铁冶所的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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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税课司小吏张铭就拿着一迭帐本和一只算盘来了。
    张铭睡眼星松,衣衫不整,来到公堂之上,朝石天雨欠欠身,说道:“大人,这么晚了,还叫小人过来,有何事情呀?”
    此时,潘栋回来禀报,对石天雨说道:“大人,铁冶所和盐、茶批验所的头都不在家里。”
    石天雨朝潘栋摆摆手,又侧头问张铭:“张铭,你与税课司、铁冶所、茶批所、盐批所那些小吏是同行,也算是同僚,你们之间应该有些联络,你可知他们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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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铭赶紧躬身答道:“回石大人,铁冶所的头高得爽经常跑城郊的冶铁山里,他在那里建有山庄,养有美女多人。盐批验所、茶批验所的头与富商江在行和钱有余关系好,经常夜泡笙歌楼。”
    石天雨闻言大怒,骂道:“格老子的!谷香今年的赋税还没完成,他们却吊儿郎当的。张铭,笙歌楼可有足额缴税?即时起,本官要查税,凡是谷香境内的各机构,都要听本官统一号令行动。不然,本官让他们人头落地。”
    张铭吓的战战兢兢的,赶紧躬身回答:“回石大人,笙歌楼从不缴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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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关、陈彪等人满脸怒容,异口同声的怒喝:“为什么?”
    张铭哭丧着脸,躬身答道:“笙歌楼的掌柜向中,是涪城主管财政的同知向来香向大人的亲侄子,向大人批条子给卑职,说世道不好,笙歌楼常年亏本,税费就免了大部分,每年只缴一两银子作作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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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祥接过话茬,说道:“涉及向来香,这可不好惹。”
    石天雨知道朱祥在使用激将法,便冷冷的说道:“不好惹,也得惹。咱们先听听张铭的情况介绍吧。本官现在可是龙庭大将军,很多人可能不太了解我的这个身份。
    什么是龙庭?龙庭就是金殿,就是文武百官朝会的地方。
    龙庭大将军就是维护金殿安全的,也包括钱的安全。
    没钱怎么给文武百官发放俸禄呀?没钱的话,皇宫怎么运行呀?
    万岁爷和皇后不用吃饭吗?你们真以为我就是一个小知县那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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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顿时心头一凛,蓦然再次明白石天雨是有皇帝撑腰的人。
    霎时间,县衙一帮公差人员都是底气十足的。
    朱祥有底气了,随即侧身问张铭:“我们谷香县今年须上缴给朝廷的赋税一共是多少两银子?现在还差多少两银子?”
    当然,也是故意这么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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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铭倒是老实人,赶紧侧身躬身对朱祥说道:“回朱主薄,折合银两,全年是二万八千两银子。鉴于之前各方财主补缴税赋的钱粮,已经由石大人下令发放给改造老城区的十万百姓了,税课司还垫付了两千两银子。所以,今年我们谷香欠缴朝廷的税赋实际上就是三万两银子。”
    石天雨眼珠一转,说道:“还有哪些财主、富商没缴税或是少缴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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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铭如数家珍,一一道来:“回石大人,城中以江在行和钱有余二位殷商为首,他们二人每年只纳税共计二十两银子,做做样子,此外各客栈、金铺、饭店的掌柜也没交多少税款。城外是严林石和卓世才二位殷商,他们是分文不缴税,据说,真正的川中首富应该是严林石与卓世才。就这此二人,十余年来没缴的税赋,足以抵过姚路阳的存款。”
    唐关、潘栋等人甚是气愤,异口同声的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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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铭为难的说道:“之前,韩进和王才两个狗贼打了招呼,江在行和钱有余两人就各交十两银子作为税款,至于其他掌柜嘛,说治安不好,老有匪徒抢劫,还说衙门差人老是到他们店里吃吃喝喝,长期挣不到银子。”
    石天雨怒道:“那严林石和卓世才为什么不纳税呢?”
    张铭但闻此言,伤心的掉下眼泪,哽咽的说道:“严林石和卓世才是炼铁的,长期供养着铁冶所大使高得爽,又供应兵器给驻军,有驻军撑腰。卑职的一条腿残疾,便是拜他们二人所赐。”
    说罢,又撸起裤子,让唐关等人看看他的大腿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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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上前一看,都惊叫起来。
    玥儿也凑近过去看看,惊叫一声:“哇!不是吧?严林石和卓世才这两个奸商这么狠毒呀?把张叔叔的骨头都打的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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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石天雨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
    众人肃静,各自站好。
    石天雨悻悻的说道:“张铭,好了,本官了解此事了,以后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你且说说,他们各自应交多少税赋?还有那些富人还须补交税赋的?如果他们补交了,到年底,他们能交多少税赋?能凑够我们谷香今后五年的任务吗?”
    众人一听是今后五年的税赋任务,均是心头又是一凛。
    ~~
    张铭拿起算盘,计算起来,又说道:“回大人,江在行在城中开了三家茶庄、一家钱庄,按税额,他一年须交一千五百两银子。钱有余有两家金铺、一家姬院、还有五处盐庄,按税额,他一年应交五千两银子。”
    一边说,一边拨打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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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子青愤愤的说道:“钱有余和江在行两人,岂不是在逃税吗?仅他们二人竟然一年就少交了六千五百两银子。十年不就是六万五千两银子吗?”
    张铭又继续提供情况,说道:“城南的方智强是江川县令方世中的侄子,韩进和王才两个狗贼以前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菜市场的租金、摊费都是方智强来收。小人估算一下,把三个大市场收回县衙来管,一年可收税费一千七百两银子。”
    ~~
    石天雨叹了一口气,感慨的说道:“唉,本官以为平了帮匪,宰了那六大地主,老百姓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想不到不平的事情还有那么多。看来,我这个知县不好当啊,要继续当下去,得抱着人头落地的危险。”
    说罢,站起身来,双手背着,来回踱步。
    ~~
    唐关愤然的躬身说道:“大人,人头落地又怕什么?大不了,唐某陪你掉脑袋。”
    宋子青怒气冲天的说道:“石大人,咱们也当过了一回官了,以前不过是提着脑袋在江湖上闯,现在还怕什么?”
    陈彪瞪圆怒目,大声吼道:“六大地主不是遭天遣了吗?为什么黄金时、高得爽、严林石这些为非作歹之徒还活着?”
    潘栋还想说什么,石天雨却朝潘栋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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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随即说道:“好,大伙都不怕,本官还怕什么?本官连韩进和王才都敢杀,还怕谁呀?张铭,继续说下去。”
    听得群情激涌,心想激将法已经生效,便复坐下听取情况汇报了。
    张铭算了一会,又报上数来,说道:“最难的,当然是严林石和卓世才二人了,按他们炼铁和提供兵器的数量来看,他们一年须上缴赋税三万三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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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祥一算,主意就来了,笑道:“如果让他们补交,不就齐了吗?可能还有多余的税赋呢?张铭,那笙歌楼呢?”
    张铭心算了一会,便道出具体数目:“回朱主薄,笙歌楼的生意一直很红火,很多富商和财主都给涪城同知向来香向大人的面子,经常光顾。按税额,它一年也得交六千两银子。”
    石天雨遂想起朱祥举报黄金时的罪证,便向张铭核实,含笑问:“税课司现在有几个税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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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铭躬身答道:“有十二个。按编制,有三个人就够了。”
    潘栋奇道:“那税课司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呢?”
    张铭咬咬牙,索性全说出来了,心想老子死就死,反正石大人会替我申冤的,便说道:“仅涪城主管财政的同知向大人就安排了六人,邬正道安排了一人,韩进安排亲戚两人,只有小人和梁品二人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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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彪愤愤的说道:“姥姥的,税课司让他们本身就吃完了。”
    石天雨又明知故问:“张铭,税课司现在谁当家呀?”
    张铭躬身回话:“是涪城知府戴大人的亲戚黄金时。他和小人、梁品三人是在编的。”
    一口气说完,心头忽然感觉轻松了。
    这些话若是不说出来,长期憋在心里,也憋的够苦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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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轻舒臂膀,站起身来,侧头对朱祥说道:“朱主薄,看来咱们这班弟兄还得分几个人到税课司、铁冶所、盐批验所和茶批验所去负责啊!
    不然,谷香县怎么来完成朝廷给我们的税赋任务呀?黄金时那帮狗杂碎竟然长期如此亏空公款,诶!咱们来做,他们来吃,我们是黄金时的仆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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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醒急急提醒石天雨,说道:“石大人,这些税衙的头,属于垂直管理,县级各税衙的头的任职,得布司府批复,府级以上的税衙的头得吏部与户部联合批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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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闻言,甚是恼火的说道:“本官就没有用人之权吗?完不成税赋任务,朝廷还不是要追究本官的责任吗?嘿嘿!本官偏偏就逆行,从此刻开始,凡是本官主政的地方,一切官吏皆由本官任免。没有例外!”
    苏醒一听那些税衙还有空缺,其实早就来劲了。
    上前拱手躬身说道:“石大人莫急,苏某有一个办法。”
    唐关激动的说道:“请苏典史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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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醒随即献计献策,说道:“石大人上报税衙的头儿人选的时候,如果涪城知府戴坤不同意,布司府下属的各税司也不会批的。但是,咱们也可以顶着,不让上面派人来任职,方法很简单,就是让咱们的人临时负责。上面要再不批复,那咱们的人就继续临时负责下去。”
    石天雨赞道:“好计策!”心头高兴,随即拍案而起,说道:“现在就定人选,唐关负责铁冶所,宋子青负责盐批所,潘栋负责茶批所,陈彪出任捕头兼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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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关急急说道:“大人,卑职实在不想离开大人呀。”
    实在不想离张慧那么远,尽管铁冶所的头是一个肥差。
    “哈哈哈哈!”
    陈彪和宋子青、潘栋等人一听,马上明白了唐关的意思了,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
    张慧会意,俏脸通红,指着唐关骂了一句:“就你自私!”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石天雨也有好办法,说道:“唐关,好了,本官知道你牵挂着慧儿。你把铁冶所搬到县衙来办差,不就成了吗?”
    “哈哈!”众人又是一阵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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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慧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唐关脸红耳赤,低下了头,心里却是甜甜的。
    石天雨又说道:“你们跟着本官,不要怕辛苦,前途肯定是光明的。”
    如此勉励众人,令他们精神大振。
    苏醒见盐税茶铁这些税衙肥缺的头,竟然轮不到自己来当,不由一阵黯然神伤。
    ~~
    石天雨看出来了,说道:“苏典史,你振作点,你是秀才出身,将来是做大官的,眼前这些职位虽是肥缺,却需要武力支撑。别着急哦。”
    伸手拍拍苏醒的肩膀,以资鼓励。
    ~~
    苏醒一听,登时精神大振,连忙躬身说道:“谢谢石大人抬举。”
    想想自己跟着石天雨,有朝一日,官位肯定能超过刘丛,以后也经常打刘丛嘴巴。
    对!一定打还刘丛的耳光。
    姥姥的,以前,老子经常被刘丛打耳光,打的老子现在都没牙板了。
    ~~
    朱祥见一番议事下来,已经是黎明时分了,便对石天雨说道:“石大人,你歇歇吧,卑职马上和苏典史起草公文,待摆平税吏后,马上报呈涪城府衙及成都布司府。”
    石天雨笑道:“朱主薄,弟兄们都升官了,有权了,精神都比以前好了,还睡什么觉呀?现在就打掉那些贪官污吏,说办就办。”
    ~~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果然精神大振。
    石天雨随即分工,说道:“陈彪,马上召集捕快,连夜查封笙歌楼。宋子青、潘栋分别领人查封盐批验所、茶批验所,把他们的账本全拿来。朱主薄、张铭组织税吏,准备好装银大车到县衙来,苏典史、徐缓就不用去了,在县衙里查账,并想像他们的口吻,替他们起草好供词。刚才,张铭提供的情况,就是黄金时、乌得进、王森、向中、江在行、钱有余等人的供词。”
    说罢,拍案而起,挥手让张铭领头。
    一行人随即前往笙歌楼。
    ~~
    天快亮了。
    晨风柔柔,街上冷冷清清的。
    笙歌楼此时剩下的客人不多了,仅有笙歌楼掌柜向中、富商江在行、财主钱有余、税课司大使黄金时、盐批验所大使乌得进、茶批验所大使王森几个人在饮酒作乐。
    他们一边饮酒,一边观看江在行在床榻上与一名姬女的表演,看到江在行一把年纪了,还能在那名姬女身上那个什么的,不时拍掌喝彩。
    “不好了,掌柜的,石大人领人来查房了。”
    正当诸人看的津津有味时,楼下打杂的仆人惊惶失措地推门进来禀报。
    ~~
    “砰!”
    江在行和那名姬女吓的滚落在床榻下。
    向中连忙上前扶起江在行,喝令仆人出去:“去你姥姥的,慌什么?咱们是合法买卖,怕姓石的那狗杂碎干什么?”
    江在行双手捂着身下,一个劲儿叫痛。
    砰!此时,房门被石天雨一脚踹开,即时对向中问罪:“向掌柜的,本官没得罪你呀,你却大骂本官,诽谤本官,该当何罪?”
    唐关领人紧跟着进来。
    ~~
    终究还是当官的威风。
    向中看到石天雨真来了,却又吓得要死,连忙下跪磕头,战战兢兢的说道:“石大人,对不起,小人喝多了,胡言乱语,小人给大人道歉。”
    黄金时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讨好石天雨,说道:“石大人,清晨来此,是不是也想乐一乐呀?”真不知死活,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懂得石天雨来此干什么的。
    ~~
    乌得进、王森二人眼神充满了恐惧,均是心里暗道:石天雨可是谷香的铁腕县令呀,栽在他手上,可没好下场,自己的后台也不是戴坤和吕源呀!坏事了!姥姥的,今天真倒霉呀!
    ~~
    石天雨怒喝一声:“来人,将这些狗杂碎以及这些娘门的衣服扒了,本官今儿在笙歌楼一楼大厅现场办差。”扔下一句话,便背手转身而去。
    向中见撕破脸,便仗着有向来香这个后台,破口大骂:“姓石的狗!”
    话犹未了,却被唐关一手按住。
    众捕快一拥而上,各按着黄金时等人,将他们的衣服扒了,又像拖死狗一样,将黄金时等人拖下楼梯,扔到坐在一楼大厅里的石天雨跟前。
    ~~
    石天雨嘻嘻一笑,对陈彪说道:“陈彪,你骑马传令朱主薄他们全部到笙歌楼来办差,动员乡民来看戏。不是有十万百姓参加老城区的改造吗?现在时候尚早,还没有动工,多动员些人过来看戏,待会给他们发钱。”
    陈彪心领神会,急急转身而去。
    “全部站好!”
    此时其他捕快按石天雨吩咐,押着二十多名姬女,全部光着身子走下楼来。
    ~~
    石天雨对那些姬女说道:“好,你们全退后五步,别挡本官看向中的羞态。”
    挥挥手,让那些姬女退到跪在地上的向中等人背后去。
    向中穴道被点,爬不起身来,跪在地上,破口大骂:“石天雨,你狗杂碎,向某这是有牌照的正常买卖,你无权查处。”
    钱有余也跪在地上,也是破口大骂石天雨:“狗官,你欺压百姓,大爷请大讼师告你去!”
    江在行捂着身下,还痛的“哎呀!哎呀”直叫。
    ~~
    黄金时、乌得进、王森三人被扒了衣服,跪在地上,却不敢作声。
    生怕落得像韩进和王才一样的下场。
    石天雨心里很火,但也不急于处死这些人,便对着也是光着身子的徐娘掌柜喝道:“掌柜的,来两坛药酒和几只大碗来。”
    几名捕快马上喝令挤眉弄眼的徐娘掌柜去拿药酒。
    一帮捕快看着光着身子的众多姬女,本来也是直咽口水的,此时见石天雨神色不对劲,个个连忙伸手按住裤档。
    ~~
    不一会,徐娘掌柜提着药洒、拿着大碗来到了石天雨跟前。
    向中、钱有余仍然跪在地上大骂石天雨。
    石天雨指着向中问唐关:“这个狗杂碎,诽谤本官多少句话了?”
    唐关会意,随便掐了一个数字出来,躬身说道:“石大人,这个狗杂碎骂了你五十句。”
    ~~
    石天雨随即说道:“那好,向中这个狗杂碎骂本官一句,本官就赏他一碗药酒喝,来人,给向中喂酒五十碗。”两名捕快上前,一人捏开向中的嘴巴,一人捏住向中的鼻子。
    另外的两名捕快随即倒酒,就往向中嘴里灌。
    钱有余吓的连忙闭嘴,浑身冷汗直冒。~~
    “咕噜咕噜!”
    向中鼻子被捏,只能张口喝酒。
    “一碗,二碗,三碗,四碗……”
    唐关扳着手指数数。
    石天雨看看唐关数到二十碗时,便说道:“好了,咱们看向中演戏,解开他的穴道。”
    说罢,又坐在椅子上。
    ~~
    唐关上前解开了向的穴道。
    向中被灌了二十碗药酒,脸已涨成了猪肝色,神智迷糊。
    此时,被解开穴道,爬起身来,跌跌撞撞,东摸西抓。
    极想拉一个姬女来泄洪,实在太难受了。
    不管那么多了,也不怕羞了,反正能找个洞来钻就行。
    ~~
    那些姬女连忙东躲西闪,南窜北跳。
    “哈哈哈哈!”
    众捕快和刚刚被陈彪领来的一群老百姓见状,无不轰然大笑。
    有的人还大力拍掌。
    ~~
    向中此时已是神智不清,朦朦胧胧,哪里还有羞耻可言?
    眼看就抓着一名姬女了。
    ~~
    陈彪眼疾手快,一把拉开那名姬女。
    向中扑到那名姬女身后的一棵“发财”树上。
    “咔嚓!”
    向中的那东西撞断了。
    “哎呀!”向中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
    “哈哈哈哈!”
    无数百姓和衙役哈哈大笑。
    有的人笑的捂住了腹部。
    有的人笑的直打跌。
    有的人笑出眼泪来。
    谁也不去扶向中,任由他跪在地上哀嚎起来。
    ~~
    石天雨见时机已到,命张铭当着无数百姓的面,报上向中偷税数额,说道:“张铭,你念一念向中十年偷税的数目。”
    张铭按账本所计,扳着手指说道:“向中到谷香县城经营笙歌楼十年,按税额计,每年须上缴税款一千七百两银子,但他仗着有后台,一直不纳税,还狗仗人势打伤税吏,十年共计偷税一万七千两银子。”
    ~~
    “哇!这死乌龟,用女人的身体作本钱,赚钱又偷税,太可耻了!”
    “没想到向中这么卑劣!”
    “打死这只死乌龟。”
    围观百姓闻言,纷纷怒骂向中。
    不少人上前对着向中吐口沫。
    ~~
    石天雨见戏演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向中偷税漏税十余年,又当街践踏民女,罪大恶极。来人,将他收监,查封和拍卖笙歌楼,所有财产充公作税款。今夜笙歌楼的收入,全部发给这位女掌柜和她的姐妹们。另外,知会各大客栈,收留这些姐妹们当跑堂,给她们安排一份事做,让她们有碗饭吃,以后适当找个男人嫁了。”
    当即喝令捕快查封笙歌楼。
    ~~
    那徐娘掌柜赶紧领着一帮姬女下跪,向石天雨道谢。
    没想到还会有如此好的下场,个个激动万分,个个眼噙热泪,向石天雨千道谢,万感恩。
    石天雨挥挥手,让她们起来,快点上楼穿衣服去。
    ~~
    唐关机灵,马上命张铭继续报税,说道:“张铭,江在行和钱有余偷税多少?快念给石大人听听呀!”江在行此时稍为舒服些,急忙辨解,起身又继续伸手捂着身下,躬身对石天雨说道:“大人,小人二人的税是由县丞韩进和主薄王才生前所定的,并无偷税漏税呀!”
    ~~
    石天雨转身面对无数百姓,含笑相问:“江在行那么多产业,每年只交十两税。父老乡亲们,你们说,这公平吗?”
    一群老百姓异口同声地说道:“不公平!”
    江在行听了,吓出一身冷汗来,急急说道:“石大人,那是韩县丞所定的。小人真无偷税漏税呀!”石天雨转身,冷冷的对江在行说道:“江掌柜,你是不是想到阎王爷那里与韩进对质呀?”
    ~~
    唐关机灵的随声附和,朗声说道:“要不,让江在行喝药酒也行。喝三碗药酒就抵一年的税,江在行偷税漏税十年,只需要喝三十碗药酒,以后咱们称呼他三碗不过江,好不好?”
    “好!”
    老百姓们觉得很过瘾,又轰然拍掌,异口同声叫好。
    ~~
    江在行吓的浑身发抖,连忙答应补税,跪在石天雨面前,说道:“石大人,饶命啊,小人补税便是了。”朱祥对钱有余说道:“钱掌柜呢?”
    钱有余哪敢再抗争?赶紧颤声说道:“小人也补税。”
    石天雨侧头对张铭说道:“那好,张铭,你念念他们二人须补税多少?”
    ~~
    张铭拿出账本,说道:“江在行和钱有余两人在谷香做买卖十年,江在行在城中开了三家茶庄、一家钱庄,按税额,他一年须缴交税款一千五百两银子。钱有余有两家金铺、一家姬院、还有五处盐庄,按税额,他一年应交税款五千两银子。两人合计十年共需要补缴税款六万五千两银子。”
    ~~
    “哇!这两个死乌龟,偷税那么多,都可以判死罪了。”
    顿时,人们又议论纷纷。
    “石大人,饶命啊!”钱有余和江在行二人听了,吓得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石天雨侧身又佯问朱祥:“朱主薄,按大明律例,好像是可以拿银子抵命的呀?”
    朱祥会意,连连点头,说道:“对!石大人真是博才多学。好像交一万两银子,可赎一命呀!”
    ~~
    江在行和钱有余二人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大人,小民愿意多交一万两银子。”
    “大人,小民也愿意多交一万两银子。”
    ~~
    此时,徐娘掌柜的领着一帮姑娘们走下楼来。
    都穿好衣服了,都拎着包裹,都要另外找事情干了。
    石天雨看到徐娘掌柜来了,便对江在行和钱有余说道:“你们也不用磕头,写张纸条交给陈捕头、张铭去提款。二位保命的银子嘛,算上利息,得多各自多补缴两万两银子。其中,发五百两银子给这些姑娘们,让这二十多位姑娘和掌柜的每人都有几十两银子傍身。其余的款项,扣出一千两银子,发给眼前的这些父老乡亲们,剩余的就留在县衙金库,由朱主薄亲自掌管。”
    ~~
    “谢谢石大人!”
    徐娘掌柜和几十位姑娘一起跪在石天雨跟前,感动道谢。
    个个热泪盈眶。
    有的姑娘都哭出声来了。
    徐娘掌柜起身,举起衣袖,抹抹泪水,跑上楼去,取来纸笔墨,递与江在行和钱有余二人。
    百姓们也随即高呼起来:“石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呀!”
    就因为过来围观一下,便有钱领,多好呀!
    陈彪接过钱有余和江在行二人的字条,看了一眼,率领张铭等人去钱有余和江在行两家的府上取银子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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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说道:“来人,将江老爷子和钱老爷子的衣服拿来。今天县衙请二位老爷子喝酒。”
    说罢,亲手扶起江在行和钱有余,喝令衙役拿过衣服来。
    江在行和钱有余二人羞愧难当,接过衣服,光着身子跑上楼去穿衣服了。
    黄金时、乌得进、王森也站起身来。
    石天雨却对黄金时等人大喝一声:“谁叫你们起来的?”
    ~~
    黄金时三人连忙又跪下来。
    此时宋子青、潘栋、苏醒走来。
    苏醒躬身对石天雨说道:“大人,查清楚了。”
    石天雨说道:“念。父老乡亲们在此呐!”
    ~~
    苏醒遂大声念道:“经查,黄金时任税课司大使以来,侵吞税款八千两银子,大吃大喝挥霍了公款三千两银子,犯死罪。乌得进挪用税银三千两,豪华装修自家宅子,构成死罪。王森在外面养了七个女人,所用银两全由茶批验所出账,也犯死罪。”
    这次,苏醒中气十分的充沛,平生第一次这么威风。
    ~~
    老百姓听了,个个义愤填膺,高声叫喊:“哇!原来咱们老百姓的血汗钱,都供这些贪官污吏侵吞了。石大人,处死他们。”
    ~~
    黄金时不住磕头,颤声说道:“石大人,饶命啊!”
    乌得进说道:“石大人,卑职的职务由上峰任免,你无权刑罚。”
    忽然站起来,光着身子就想跑。
    唐关晃身一拦,五指如钩,锁住了乌得进的咽喉,横腿一扫。
    乌得进“哎呀”一声,跪倒在地。
    ~~
    石天雨怒喝一声:“来人,将污吏乌得进刑杖五十。”
    宋子青按住了乌得进。
    潘栋举起刑杖。
    ~~
    王森见状不妙,趁机抓住石天雨署理公务之中的漏洞,朝石天雨怒吼一声:“狗贼,刑杖五十,须向知府申报,你这样做是滥用刑罚,本官到涪城府衙去告你。”
    转身就要溜走,却被一群百姓堵住。
    王森东挤是人墙,西闯是捕快,哪里能够逃的出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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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灵机一动,哈哈大笑,说道:”那就先刑杖王森,打四十九棍,不就可以不用上报了嘛。”潘栋闻言,对着王森当胸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宋子青又一脚踢翻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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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栋拿过刑杖,对着王森背部就是一阵狠打。
    “哎呀!”
    王森连声惨叫起来。
    “哈哈哈哈!”
    百姓们看了,均是哈哈大笑,有的人还使劲拍掌。
    “一……二……三……”
    唐关却按五杖数一下。
    “哈哈哈哈!”
    百姓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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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百姓见石天雨如此公正,还敢如此狠斗这些垂直管理的税吏,便也跟着唐关数数。
    “啊呀!”
    王森如何经得起潘栋的一番狠打,唐关数到十时,王森凄厉惨叫一声,已经晕死过去了。
    唐关数数,数到十,实际上,潘栋已经打了王森五十棍。
    因为是按五棍数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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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饶命啊!”
    乌得进和黄金时吓的不住磕头,额头见血。
    石天雨笑道:“好了,你们起来吧。”
    黄金时和乌得进二人如得大赦,连忙起身。
    石天雨见时机成熟,吩咐笔墨侍候,对乌得进和黄金时两人说道:“好,饶你们不死可以,你们自动向本官写辞呈书,并补交所有被你们侵吞的税银,外加利息三千两银子,一式四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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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时和乌得进二人哪敢不依言行事呀?
    乖乖的伏在地上写辞职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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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石天雨接过黄金时和乌得进两人的辞职书,认真细看一下,又大喝一声:“来人,让王森签字画押!”宋子青拉过晕死在地的王森,掀开王森的右手拇指,在苏醒起草好的供词上醮血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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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又喝一声:“来人,将王森收监,打入地牢。唐关领人查抄黄金时、乌得进、王森三府所有财产,充公。”
    说罢,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回头又吩咐朱祥,说道:“朱祥,你按张铭提供的那些不足额纳税的商贾名单,组织他们到县衙地牢与王森、向中喝酒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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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东升,阳光普照。
    街上开始热闹起来,叫卖声响成一片。
    石天雨扔下一句话,就回县衙去了。
    一群乡民,接过县衙捕快和衙役发放的银子,赶紧跑去老城区建设新房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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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慧追着石天雨,回到县衙公堂上,对石天雨说道:“公子,你也太狠了吧?”
    石天雨笑道:“用正当的方法,根本治不了他们。去做早餐吧,我饿了。”
    张慧一想也是,便转身而去。
    玥儿和贺兰敏月疲惫的回来,又要给石天雨泡茶。
    石天雨怜爱的说道:“先去睡觉吧,我不喝茶了。”
    玥儿和贺兰敏月蹦蹦跳跳的穿过公堂,跑回后面的石府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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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饶命啊!小民愿意补交税款了。”
    此时,朱祥领着一群“欠税钉子户”进来了。
    他们一到公堂,便纷纷跪在地上,向石天雨求饶。
    王森、向中入狱,黄金时、乌得进自动辞呈的消息,让这些欠税的商贾不得不服石天雨了,纷纷拿着银子前来补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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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说道:“好,你们把该补的税银全都交给朱主薄。谁要逃跑,抓住后,全家杖责。”
    又侧头对朱祥道:“朱主薄,传本官之命,封城门两天,待税银补齐了才开城门。你张榜告示,称城中抓捕盗贼,暂禁两天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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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朱祥躬身应令而去。
    两天中,除收齐了一年的税银,还多出了七万多两银子。
    阳光和熙,和风送爽。
    望着公堂内堂贴满封条的一箱箱银子,朱祥、陈彪、张铭等人围着石天雨问:“大人,这些多出来的银子如何处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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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雨没有作答,反而侧身对张铭说道:“黄金时辞职,张铭,你就暂代税课司大使吧,待报批下来再正式任职,以后老实点。不然,他们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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