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的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
    去市局的路上,他一直都在拨打郭正昌的海外电话。
    但无一例外,每一通去电都无人接听。
    这样的反常让陈潇心中的不安更甚。
    再结合郭擎那红肿的眼睛,陈潇觉得郭正昌的病情应该是加重了。
    而且郭擎的反应,让陈潇觉得郭正昌的病情应该是严重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步。
    想到这里,陈潇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刘大有和小刀分别发了去。
    随后,陈潇闭目养神开始舒缓自己的情绪。
    自从上次与郭正昌约定好一同去散心,而郭正昌却选择独自去往海外的时候,陈潇的内心其实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
    郭正昌对他,是寄予厚望的。
    那种期望,完全发自于身为长者的爱护之情。
    作为晚辈且并不具备医术的陈潇,很明白一旦郭正昌的身体真的回天乏术,那么他该做的事情就是要了却郭正昌内心所有的担忧。
    好好办事,好好办案。
    好好的将深城龙鼎打造起来!
    这就是陈潇眼前要做的。
    所以就算陈潇的内心很忧虑郭正昌的健康,可他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去尽自己的能力发挥自己的专长。
    终于,陈潇到了市局。
    心头的忧虑,也在步入市局的那一刻暂时放在了一边。
    覃飞正在大厅等他,见他来了于是就走上前来:
    “陈先生,胡先友正在做血液的采集,应该马上就好了。”
    提醒着,覃飞的目光也落在了陈潇的身上。
    陈潇知道覃飞想问什么,但仍旧还是轻声说道:“别慌,我已经安排好了。”
    无奈之下,覃飞也只能点头。
    很快,血样采集的工作就宣告结束。
    胡先友也在这时走了出来,见到陈潇的时候,胡先友还主动上前打招呼:
    “陈先生好啊,你们查的案子应该是有进展了吧!”
    陈潇笑着点头:“是有些进展,不过胡先生怎么猜到的?”
    “嗐,这还不简单啊,之前你们从来没说让我过来采血的,我更是不知道原来我叔叔的屋子里之前还出过那么可怕的事情。”
    “不过现在你们喊我来采血,多多少少肯定是掌握了些什么!”
    陈潇嗯了声:“那还请胡先生暂时不要对外多说。”
    “放心放心,这些我都懂的,一定保密!”
    胡先友拍着胸脯保证,只是下一秒他拿出手机一看,眼中立马露出了滔天的火气来:
    “md,一群见钱眼开的王八蛋,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想闹!”
    陈潇讶异的询问:“怎么了?”
    “还不是我婶婶家的那几个狗亲戚,他们真去告我了!”
    “那不麻烦吧?”
    “麻烦是不麻烦,我叔叔婶婶都留了遗嘱,所以不管从法律还是情理上都轮不到他们。可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根筋搭错了,胡搅蛮缠的老觉得叔叔婶婶的遗产他们能分一杯羹。”
    “呵,财帛动人心,动人脑筋啊,所以他们最近一直缠着我不放,还把我婶婶快九十岁的老母都搬了过来,那老太太就剩那一口气了,天晓得被他们这么一折腾还有几天好活!”
    陈潇恍然大悟:“这还真的烦人,不过胡先生也要相信法律,是非公道自有定论。”
    “对,我还不信这世上真有人靠蛮横不讲理就能胜过公道的!”
    胡先友说着,脸色却在瞥了一眼市局大门的时候大变。
    “卧槽!tmd,这帮人真的疯了!”
    所有人都循着胡先友的目光往门口看去。
    就见一大帮人正聚集在市局门口!
    那些人里有老有少,但主力军还是一些四十多岁的男女。
    陈潇皱起了眉头:“你婶婶的娘家人?”
    “对,那些和我年纪差不多的,都是我婶婶娘家的侄儿侄媳,椅子上躺着的就是我婶婶的老母。”
    “那要不要我们帮帮你?”
    “不用了,对上他们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所以你们插手反倒落了他人口实,说偏袒了我。”
    丢下这句话,胡先友立马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踩着人字拖就往外头去。
    覃飞看着这一幕,眯着眼睛问道:“这就是你的计划?那些人都是你喊来的?”
    “我可不会做这么容易被人看穿的事情,就算让人查,也查不到我头上。”
    覃飞明白了意思,可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可是那个老太太不会有什么事儿吧?那么大年纪,可不能有毛病啊。”
    “我查清楚了,老太的身体好着呢。”
    覃飞愕然,因为他看到的明明是个嘴歪眼斜淌口水,随时有可能去另一个世界的老人家。
    “也就是说她装的?”
    “嗯,每次她都会闹个病。胡先友也是忍不住气,每次都能被对方借此坑走一些钱。”
    “那他还不受教训?”
    “有些人一辈子就是如此,宁愿花钱也绝不愿意受半点委屈。当然,这个前提是胡先友也有钱。”
    说着,门外不远处已经吵了起来。
    仿佛不管是胡先友,还是对方都明白一个道理。
    吵架不能在警局门口吵,隔远点才能施展的开。
    果不其然,已经经验老道的胡先友以一敌十几,丝毫不落于下风。
    一会儿指着婶婶家的侄子们国粹输出。
    一会儿,得意洋洋的拿出钱包将一张张银行卡和现钞炫耀。
    “看到了吧?老子就是有钱!”
    “tmd,老子这些银行卡随便哪一张都不少于五百万!”
    “老子有的是钱,嘿……但老子就是不会给你们一个子儿!”
    “怎么不服气?哟,还想打人呐,也不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胡先友指了指身后的警局大门,完全不带一点儿怵的。
    顿时间一个女人气的嗷嗷大哭,扑在了老人的怀里:
    “奶奶,您看啊,这就是姑父家的人做出来的事情!”
    “他都这么有钱了,随便一张卡的存款就大几百万,可姑妈的遗产总共也就千把万的样子,他都不愿意拿出来!”
    “是啊奶奶,姑妈是您的女儿,她去世了她的遗产本来就有你一份啊!”
    年轻一些的男女在老人面前嗷嗷哭着。
    胡先友似乎已是习惯成自然,自然成享受。
    甩了甩手上的现钞,直接走到老太太的面前,一脸嘲讽的说:
    “老太婆,想要我婶婶的那些遗产是吧?想要就去告啊!”
    “不过你放心,就算你们把我告到了,我也绝不会立马执行!”
    “就算是法院强制执行我,我也会等到你咽气出殡的那一天!”
    “到时候你被火化成灰,我立马执行判决,再给您老打造一个纯金的骨灰盒,让你舒舒服服的躺在里边!”
    胡先友笑说着。
    嘴歪眼斜的老人家顿时气的怒指胡先友,浑身发颤。
    最后也不知道是气血攻心了,还是怎么了,白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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