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什么变态,也没有很粗鲁。
    相反, 吻到岑蓁敏感的耳后和脖颈时,岑蓁会舒服得发抖, 身上像过电一样无法控制,她有点害怕这种失控感,身临其中了才知道原来自己从前将这件事想得有多简单, 以为关上灯闭上眼就过去, 她忽略了男人原始的侵略性,也忽略了自己的零经验。
    最重要的是, 她忽略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金主的标签正一点点从孟梵川身上掉落,取而代之的,是模糊的,岑蓁也不能明确和定义的身份。
    悬殊的家世背景让岑蓁不敢去想,眼下这样的时刻,她虽然身体本能地在迎合,可理智尚存几分在游离。
    是要资源的话,岑蓁或许会毫不犹豫地迎合他做下去。
    可她如果要的是他呢,她要的起这个人吗,能和他走出这一步吗?
    岑蓁迷失在孟梵川难耐的亲吻里,脑子里乱成一团,直到他手探进睡裙底部,岑蓁倏然抽回一丝清醒,两条腿绷紧。
    孟梵川动作顿住,抬眸看身下的女孩,哑着声问:“怎么了?”
    岑蓁轻轻喘着,眼尾氤氲湿气,从那种迷离朦胧里抽身,张了张唇,还没开口说话,门外传来敲门声,“哥,哥!你看到岑姐姐没有?”
    岑蓁惊慌坐起来整理被弄乱的睡裙,却被孟梵川又推回去盖到被子里,“等我,马上回来。”
    岑蓁:“……”
    那人不慌不忙地下了床,岑蓁听到他走出去的声音,开了门,面不改色地回答孟闻喏,“我让她睡到楼上客房去了。”
    “啊?为什么嘛。”
    “说了人家明天有工作,有什么问题下次见面再慢慢聊。”
    “好吧。”
    “不准去三楼骚扰她。”
    “……知道了。”
    孟三小姐就这样被亲哥哥骗了过去。
    再回到房里,孟梵川拿遥控器关了房里的灯,而后躺下将岑蓁揽到怀里,在她额上亲了亲,“早点睡。”
    他没有再继续,让岑蓁有些意外,沉默片刻到底还是没忍住,“你不问我吗?”
    “是我的错。”孟梵川在刚刚走出去的那几分钟里反省了下自己,莫名其妙失控把人女孩从隔壁掳过来,在这样仓促的背景下开始他们的第一次,的确是他没有考虑周到。
    孟梵川又亲了亲岑蓁的发顶,“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岑蓁:“……”
    那颗在心尖上发了芽的东西好像又在无声疯狂地生长,岑蓁在漆黑的房间垂着眸,忽然缓慢地,试探地伸手攀住孟梵川的胸膛,指尖触到的那一刻有些迟疑,但很快便被无法抗拒的安全感包围、沉陷。她深深地抱上去,抱着他,第一次放纵地让自己完全依偎在他怀里。
    原来这么舒服,这么放松。
    原来只是这样抱着都很满足。
    岑蓁闭上眼,唇角微微弯起弧度,伴着雨声,伴着身边人安全的气息沉沉入睡。
    -
    为了不让孟闻喏发现异常,第二天很早岑蓁就醒了,整个人被孟梵川圈在怀里,护得很紧。
    原来有了另个人的体温,冬天的夜晚也没有那么冷,她终于也不会再手脚冰凉到天亮。
    岑蓁轻轻抿了抿唇,打算先去孟闻喏房里换衣服,只是才抬起孟梵川的手,就被那人收紧力道勾回去,“去哪。”
    他声音懒懒的,有昨夜压抑后的沙哑。
    岑蓁:“我今天真的有通告,要早点回去。”
    孟梵川把人扣了会才松开,“我送你。”
    “不用。”岑蓁只想一个人悄悄先走,不要再惹来孟闻喏的注意,“你跟我一起走了你妹妹怎么办。”
    “她满18岁了。”
    “我也满了。”
    孟梵川被岑蓁反驳得顿了下,无声笑,“能一样吗。”
    岑蓁第一次与他小声斗嘴,“是不一样,我还比她大两岁,你更该放心一点。”
    “……”
    还有理有据起来了。
    孟梵川好气又好笑地坐起来,“我是这个意思吗?”
    “不管你什么意思我都想一个人走。”岑蓁不想第一次和人家妹妹见面就太喧宾夺主,微顿做出妥协,“实在不放心你可以让陈叔送我。”
    许是看出她的坚决,孟梵川便也没再坚持,“好。”
    只是说话同时把岑蓁又拖回了被子里,“那再睡五分钟。”
    岑蓁:“……”
    五分钟后岑蓁终于被孟梵川“放行”,悄悄回孟闻喏的卧室换好衣服,走前看着还熟睡的小姑娘,想起她昨天的可爱种种,还是扯了张便签给她留字条:
    「喏喏,我有工作先走了,很高兴认识你。」
    这次离开别墅,再坐上陈向安的车,岑蓁比上次多了太多的轻松,她想起昨晚魏叔说的话,明白过去或许是自己对孟梵川抱了太多主观的臆想。
    她见过的纨绔子弟太多,拿钱玩弄人的男人太多,但现在,孟梵川正在一点一点地扭转自己心中对这些有钱少爷的偏见。
    今天天气好,阳光穿过车窗大片落到车里,落在岑蓁手上。
    岑蓁摊开手心,想起孟梵川每次牵住她时的模样,便仿佛眼下这道停在手心里的温暖的光,一次次叩动她内心那道门。
    岑蓁想,他跟他们……好像真的不一样。
    -
    接连一周岑蓁的工作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虽然还没有任何正式的作品,但各大营销号已经将她放到了待爆花的首位。
    岑蓁的过往绝对经得起任何人的审判,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被北城电影学院录取,在校期间为人低调,踏踏实实稳扎稳打,导师还是带出过多个热门明星的孙启明老师。
    光这一份毫无黑点的科班背景就已经吊打很多其他小花,爆火不过是时间问题。
    明州政府也对岑蓁和柏延的宣传片表达了高度的赞赏和满意,所以这次政府举行滑雪节的招商酒会,也特地邀请他们去参加。
    温蕙其实不太想让岑蓁参加应酬,可岑蓁才刚出道,眼下宣传片热度正高,对方又是政府邀请,万一拒绝的话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反而容易有负面影响。
    权衡之下,温蕙还是让池玉和执行经纪小林陪着岑蓁去明州参加了这个酒会。
    柏延也从北城的排练中抽出时间,两人在明州再次碰面,互问寒暄,柏延笑着说岑蓁,“果然是红气养人,才短短十来天不见,你整个人都更容光焕发了。”
    岑蓁抿唇回他,“是吗?”
    只不过是红气养人,还是“爱意”养人,岑蓁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别墅那天解开了一些心结后,她好像没有那么纠结了,和孟梵川相处的时候也变得更轻松愉悦。
    就连池玉都感觉到她的变化,笑她每天眼睛都亮晶晶的,有溢出来的甜蜜感。
    柏延:“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空赏脸来看看师兄的新话剧?”
    柏延正在排的话剧汇聚业内多位重量级老师,是国家话剧院年底的献礼剧,12月中旬在北城上演,岑蓁早就准备好去观摩,答他:“当然要去。”
    顿了顿,“也许我还会带个人去。”
    “哦?”柏延笑得意味深长,“那我可给你留着两张票。”
    “好。”
    酒会当天在明州政府设置的酒店顺利举行,结束活动后,岑蓁第二天就和同行的助理们返回沪城。
    上飞机前岑蓁刷了下微博,明州政府的官博po出了昨晚酒会上的一些照片,并对岑蓁和柏延的到来表示感谢,评论区点开也都是一片和谐。
    「我宣布谢庆宗真的是选角第一人,这两个人形象搭得太绝了!」
    「好好好,武侠版,滑雪版,现在还有番外晚宴版,能梦一个二搭吗。」
    「岑蓁,古希腊掌管风情的神,太好看了!!」
    「她毕业半年了一部作品都没有,有点不合理,圈子里导演是都瞎了吗?」
    「可能在酝酿大的(我猜的」
    下午两点,飞机起飞前,岑蓁关掉了手机。
    这趟来之前孟梵川原本是让她坐他的私人飞机过来,可以省去很多繁琐的程序,可岑蓁拒绝了。
    她身边有池玉,还有执行经纪,温蕙还不放心地连造型师化妆师都派上了,一整个小团队浩浩荡荡的,如果都上私人飞机,她要怎么跟别人解释?
    就算不解释,如果被媒体发现她一个才有了点名气的新人派头大到竟然私人飞机开路,到时候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无谓的猜想。
    所以最后,岑蓁还是坚持坐民航出行。
    接近三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终于落地在沪城,池玉伸懒腰松筋骨,顺手打开了手机。刚刚关机前她正津津有味地看别人怎么夸岑蓁,现在飞机落地,她正打算继续去看,却忽然在热搜上发现了岑蓁的名字。
    后面还跟着柏延?!
    池玉松了一半的懒腰定住了,点进去,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不禁睁大了眼,马上把手机递给身边的岑蓁:“蓁蓁,你和柏延——”
    岑蓁见池玉神色不对,视线落到屏幕上。
    「岑蓁柏延北城早有爱巢?共同进入某住宅后三小时才出来。」
    「日前记者无意中跟到柏延和一名神秘女子举止亲密,两人下午共同进入xx小区后三小时才出来,现在才发现神秘女子即是刚刚才合作了宣传片的女主角岑蓁,当天两人身穿同色系外套,疑似情侣服。」
    岑蓁不敢相信地看着上面的文字,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舆论吃人不吐骨头。
    明明是去看老师,被造谣成共入爱巢三小时,明明是恰巧穿了浅色调的外套,怎么就变成了情侣服?
    岑蓁马上将自己的手机开机,果然看到温蕙给她发来的消息:
    「落地回电。」
    简单四个字,足以看出事情严重性。
    岑蓁不敢耽误,立刻给温蕙拨去了电话,两声接通,还没等温蕙开口,她便主动解释:“蕙姨,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和师兄……那是去看老师,我和他一起去北城看老师,之前跟你说过的。”
    “除了看老师呢,还有没有发生别的。”温蕙需要岑蓁说实话,“一个字都不能骗我。”
    “当然没有!”岑蓁急切地回她,“看完老师我就回了酒店,第二天就回了沪城,还是这次酒会才又跟师兄碰面。”
    “好。”温蕙不疑有他,“这件事我会处理,热搜会很快撤掉,你也不要有压力,红了是这样,所有的生活细节都会被放大,是我之前没有提醒你小心。只是……”
    温蕙沉默了两秒,“梵川那边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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