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阿哥回家后和儿子两人对着发愁:怎么才能办一件大事呢!
    老六福晋在一边说:“你就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以前不放在心里现在着急了。叫我说,皇上就是看不得你们闲,以前是十三爷和九妹妹一个在内辅助一个在外主持,可是今年以来十三爷一次比一次病得严重,十三爷的差事不免堆积,他就是希望爷你积极顶上去,不管是不是大事,只要干了就是事,十三爷把这些事儿处理的好就能得到一个世袭罔替,你要是不差什么,不也是能落到一个世袭罔替。”
    老六阿哥想说一句“你懂什么!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但是低头一琢磨,发现这也有几句道理。
    十三阿哥为什么能得到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不就是因为他这人是真的下劲干活吗。只要自己和老十三一样舍生忘死也有这好处!
    也就是说,做不做大事能不能拿到爵位不是自己说的,是要看皇上怎么说!
    他忍不住叹气:“这真是要把爷当驴用啊!”早先老爷子在的时候从不舍得用自己,每次分好处的时候一次都没落下过,干活的时候也没正儿八经出力。这换成了哥哥当家,这真的不一样了。
    他看着儿子:“行吧,咱们爷俩豁出去了,明儿你跟着一起动起来。”
    弘杲目瞪口呆,您这真是大懒使唤小懒,小懒没办法只能干瞪眼!
    老六福晋说:“眼下就有个机会,这不是最近都互相请吃饭吗?都问做什么挣钱,你们也出去和人家聊聊,看看能不能取经,也好打理家业。就是过年后皇上和这几位爷谈论这事儿的时候,你们也不至于干瞪眼没话可说。”
    老六阿哥家的家人很少,弘杲也不是那提笼架鸟游手好闲到处撒银子的人,家里除了人情来往也不花什么钱,老六阿哥家的银子是挺多的,暂时不为花钱考虑。
    不过今儿既然说到这里了,弘杲就说:“额娘说得有道理,这事儿要问好,不然皇阿玛问起来没话说显得咱们不用心。正好说起这事儿了,儿子这会儿才想起来,今儿下午遇到了福彭,我们两个说了几句,他说他家的书挺多的,想要刻印出来送人或者是放在店里买卖,问我有兴趣没有,我心想这也是个营生就答应了,他还问我想不想做笔墨纸砚的生意。”
    说完看了看老六阿哥。
    老六阿哥瞬间明白了:“平王是想做这门生意?也行啊!”文房四宝置办起来也很花钱,这也是门生意。福彭之所以拉着弘杲说这个,自然是平王府想和自家联手。
    老六阿哥说:“回头把他们家请来咱们家玩一天,咱们家也有不少书,到时候互通有无,是不是福晋?”
    老六福晋点点头:“爷说得对,我也好久没见外甥女了,她自从有了身孕就不爱出门,到时候也请来说说话。”
    弘杲疑惑的是:“平王和十四叔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有这好事儿能不惦记十四叔?”他的意思是十四叔向来不靠谱,做的事儿一言难尽,要不然这合作的事儿好好想想。
    但是老六阿哥或许是对亲弟弟有滤镜,也可能是对平王有信心,就说:“这也行,你十四叔是你亲叔叔,都不是外人,到时候把你十四叔一家也请来。”
    弘杲只能答应了一声。十四来了之后先是吐槽了一通亲戚们。雅尔江阿的意思是把持一个行业,在一个行业里面精耕细作,后来连着他和一群宗室王都成功被海棠糊弄成了撒胡椒面,各个行业都掺和,东撒一点西撒一点。这还有个说头,叫做“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
    用十四的话说:“这些人都被姐姐骗了!”
    平王、十四、老六阿哥坐在亭子里说话,这亭子是四面都有门,放了火盆,也不算太冷,只留着靠着人工湖的一扇门没关,一群人欣赏雪中湖景。临近过年,天空又飞扬起雪花来,看样子似乎一时半会不会停。
    平王说:“您也不能这么说,姑姑她自己都没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是?”
    十四冷哼:“那是我姐姐有心眼,她跟咱们说她要做茶叶生意,卖那个叫什么黏糊糊可可和喝起来跟中药似的咖啡,可是她让十一哥去卖糖,糖啊!我听说喝咖啡必须有糖,你说他俩这招数你服不服?”
    十四越说越生气,他最气的是姐姐发财还不带他!
    他嘟嘟囔囔地控诉:“还有他家隔壁的那个保按,姐姐给他支了几招,卖油!什么桐油、蓖麻油、椰子油、棕榈油,还有一些我听不懂的,和油以及油脂相关的是他家去做,我光听着就觉得油水丰厚。”
    老六阿哥问:“你去找你姐了吗?”
    “没。”
    “没有你嚷嚷什么?你都没去,你要是去了她不搭理你有额娘替你出气,你没去你有什么可嚷嚷的。”
    十四委屈,他是弟弟啊!当姐姐的怎么不照顾弟弟。嘴上说:“我等会就去,我也学着那些人,多掺和一些,虽然本钱薄了,但是赚钱的渠道多了也挺好的。”
    老六阿哥叹口气,这笨弟弟都不知道怎么说他才行。
    不过转念一想,就是不笨才没到处嚷嚷,妹妹这一招也是阳谋,多投资防止在一个行业里面做大,也确实规避了风险。大家不是看不懂,而是看得清清楚楚也要往这个坑里跳。
    毕竟都没长前后眼,谁能说得清楚这里面有什么风险,万一经营不善,那可真是要喝西北风了。
    所以都在积极了解各个行业,希望能你在两到三个行业里投钱,这样也不至于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十四从老六阿哥家里出来后打发十四福晋带着孩子们回家,他则是拐到了海棠家里。
    门口的门子赶紧请他进去,刚进前院就发现这里有不少面生的人,这些人都认识他,看到了他赶紧请安。
    十四点点头,从前院绕着就往后院去。这时候带路的就是太监了,他问:“前面的是哪里的官儿?”看着有些官威在身上,但是又都是些年轻黑黢黢的后生,觉得是官儿,八成是外地的官儿。
    太监回答说:“是水军衙门的官儿,都是京旗出去的,趁着回来过年来给我们主子请安,我们主子就让公主去接待他们。”
    十四点点头,他听说要给水军提一提地位,以前水军比步军差一点,更别说和骑兵比,现在水军熬出来了,据说要在三个港口设立三位将军,负责港口的军政大事。这三位将军和驻守在各地的将军一样都是一品官,这样一来各级官员都往上升一升不说,里面还能再塞一些人进去,可谓是皆大欢喜。
    十四的心思一动,想着看能不能把自家的孩子塞进去。
    勇宪王府的后院也是分左中右三路建筑,是标准的宗法庭院格局,修建的很素雅,后院正房全是依照着海棠的爱好布置的。这三路建筑中间有小门连接,关上门就是三处大院子,彼此不通。
    海棠和扎拉丰阿住在中间,西边给了莹莹住,东边是弘阳夫妻带着孩子们居住。
    十四来的时候海棠搂着安康给她讲故事,安康红袄红裙子红棉鞋,看到十四进门就从炕上跳下来高兴地跑来请安。
    十四看到她小人儿乖巧,高兴地抱她。安康连忙推着他的脸,叫着:“祖母救我,舅爷喝酒了,他要吃我!”
    十四把她放下:“傻孩子,舅爷才不吃孩子呢。”
    安康跑回去抱着海棠的腿回头看他,一脸不信。
    十四坐下问:“我姐夫呢?”
    海棠把孙女抱上炕,给她脱了棉鞋让她在炕上玩,就说:“出去喝酒去了,要过年了,年底的饭局多。”
    “他倒是日子潇洒,不在您跟前侍奉您,却自己出去高乐。”
    海棠说:“我是不爱去,弘阳忙,不让他去让谁去?难道让安康和她那还在吃奶的弟弟去?你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吗?这几日来请安的水军官员多,莹莹毕竟年纪小,我替她镇着些,遇到些刺头我出面,别的让她看着办吧。”
    十四歪着身子问:“您真的让莹莹出面?”
    海棠端着茶杯点头,问他:“你有事儿?”
    “哦,您也知道弘映和弘暟如今没差事呢,弟弟想着要不然让他们在水军当差去。”
    海棠问:“你看上哪处港口了?”
    十四这主意也是临时起来的,他就说:“我也没打听,您看着安排,只要不在家到处乱晃就行,孩子大了,没差事心里发慌。”
    海棠点头:“这好说,我等会儿找人拿名册来,看看哪里有缺。”
    “还有一件事,现在大家都做生意,以前没想那么长远,现在大家都动起来了,我也着急了,姐姐你给我指一条明路。”
    海棠说:“你是我亲弟弟,我不瞒着你,我知道有一条路,就是苦了点,不过要是成了收益不可限量。”
    她把杯子放在炕桌上,示意十四来听。
    十四把耳朵凑过去,海棠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听了看了看海棠。海棠说:“这是我昨日进宫给额娘请安,和四哥说过的,你要是不怕吃苦,倒是能去和他商量一下。”
    十四看看外面的天色,不太晚。他直接站起来:“我去宫里给额娘请安去。”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十四空着两只爪子进宫了,乌雅氏看了就问:“你就这么来了?”
    十四不理解,对着自己看看,觉得今儿的衣服没脏啊!他说:“这是来给您请安,又不是上朝,不用穿官服,这么来怎么了?不妥吗?”
    乌雅氏问:“你就没拿点什么来?”
    看着这老儿子还是一副迷茫的模样,乌雅氏就恨铁不成钢:“你啊,你来看你老额娘空着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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