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海棠在王府早上锻炼后,换了衣服等着吃饭,她坐下后接过香菊送来的茶盏,吹了吹上面的浮沫,看到杜富贵匆匆跑来。
    盐宝忽然爬起来挡住了门,毕竟盐宝也是条一百多斤的大狗,横着躺在门口也是很大一坨了,杜富贵想跨过去也不容易。
    杜富贵看着它故意躺下,立即夸张的喊:“哎哟,盐大爷,您让让行吗?别装不懂,知道你能听明白。”
    香菊笑起来。
    杜富贵在外面说:“主子,有大事儿,昨日行宫册封了诸位阿哥爷的爵位,这时传来的消息,您先看看。”
    海棠叫盐宝:“盐宝!起来!好狗狗不挡着门!”
    盐宝爬起来让开,杜富贵进来,海棠把纸接过来看。
    杜富贵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该安排给这几位阿哥爷送贺礼了,这事儿早有准备,也有银子应对。就是想问问您,四爷不在家,可能福晋不操持庆贺。五爷六爷那边肯定是要办宴席,您看咱们王府要不要派人去帮衬?万一五爷六爷的人手不够用呢?实在是各位爷以前住在宫里,身边的人也在宫里,对外面的事儿不了解,置办酒席去哪儿买菜?找哪儿的大厨来掌勺?这些都不知道,咱们能帮一把是一把。”
    海棠看了看,这哥哥们的爵位和礼部草拟送上去的没太大的区别,就把纸递给了香菊,对杜富贵的询问回复:“你先去问问,要是有需要就派人去,没有需要就算了。”
    这时候外面有太监跑来,在门口说:“主子,外面有消息了,说是有人告发前安亲王岳乐,列出罪名十几项,皇上大怒,削了前安亲王的爵位,如今亲王府城了郡王府了,同时夺了他们门下佐领二十余人赏赐给了六爷,安郡王府的其他爷们官职有的撸了有的降了,这些官职大部分赏给了七爷的人,这是抄送来的,您请过目。”
    杜富贵赶紧到门口,接过了抄送消息的纸张转身来呈给海棠。
    海棠看了一眼,玛尔珲这一次算是伤筋动骨,安亲王府这一次瘦身很彻底。朝堂上的好处给了七哥,正蓝旗的好处给了六哥。
    这时机很巧妙啊!根据海棠知道的消息,盯着他们家不放的也就是四哥,有的时候人在千里之外,也能影响到朝中,有时候对四哥不佩服都不行。
    杜富贵问:“给七爷的贺礼加厚几分?”这里面能看得出来,皇上对七爷也有几分偏爱。
    海棠摇头:“不用,一视同仁就好。给大哥和三哥的东西与其他哥哥们一样,别弄谁的厚几分谁的薄几分这样的事儿,五哥六哥那里也一样,都是亲人,难道给亲人送礼还要称斤论两掂量掂量?那不就成势利眼了。”
    杜富贵腰都快弯下去了:“奴才错了,下次不敢了。”
    “把礼物准备一下送去吧。问他们什么时候请客,他们必是先商量一下,各家分开办,轮流吃席。你去问好了我这边方便调整时间。”
    杜富贵应了下来,随后说:“今儿有官儿和门下的人来拜访,昨日晚上曹寅曹大人说是有事儿和您商议,想早点来见您。”
    “我等会儿吃过早饭就请他进来吧,朱尔哈岱交代你的事儿你记住了,别把这事儿忘了。”
    杜富贵应了就退下了。今儿要见的人多,曹寅先来,他和海棠商量事儿:“这几次盐道的事儿,奴才听手下讲有些不对劲。”
    海棠表示知道了,两人讨论了一会,海棠对他搪塞了几句,没跟他说康熙调派了钦差查这事儿,而是说起了去年今年的贩盐银子。
    海棠问:“去年今年你该给我多少银子?”
    曹寅说:“合计一起有八十余万。”
    海棠点头:“不用送来了,这钱留在江南,你帮我看着,我也不让你白忙,汗阿玛跟你说南巡的事儿了吗?”
    “昨日去给皇上请安,说这事儿了。”
    海棠点头:“无论你用哪儿的银子接驾,下面伸手的人太多了,总是不够用。”
    曹寅笑着说:“皇上既然跟您说要驾临织造府也该告诉您这次出行是内帑支付,皇上的银子谁敢乱伸手,奴才尽量节省,花费应该不会太多。”
    海棠笑了一声,把手里捧着的热茶放到了一边:“你一个人省能省出几个子来?要真是没处抓挠了,我允许你挪用了。免得到时候委屈了祖母,她老人家上年纪了,不能因为没钱无法回銮在江南滞留,江南虽好,对太后来说也实在是陌生。”
    曹寅低头说:“下面的人万不敢贪到如此地步的。”
    海棠没和他辩这个,就说:“这钱是孝敬太后祖母的,不是让那些人往自己口袋里划拉的,最后不得已了你拿出来用了我不说什么,但是你要给我账本,让我知道这钱花哪儿去了。”
    “是是,这是应该的。”
    “此外,你对这银子保密,往后每年留一半的银子在江南,十年二十年后这笔银子我会用来整治江南,也省得到时候再押运银子过去了。”
    曹寅皱眉:“一年留二十万左右的银子,十年就是二百万,这……”
    “二百万不算什么,我听说江南富商有些家资上千万?”
    曹寅笑道:“有五六百七百八百已经是巨富了,这些人喜欢吃喝玩乐,喜欢买名园各处置产,好享受,自然花钱如流水。虽然巨富,要说家资上千万,这些人都在山西等地,您别看那群人穿得寒酸,花钱抠搜,几代人经营下来家里有千万的不在少数。”
    海棠听了想了想,自嘲说:“看来我这二百万和人家比起来真的小巫见大巫了。”
    曹寅说:“他们不过是富而已,您是贵,自古以来富不如贵。”
    海棠笑着摇头:“罢了,我年纪小,见识浅,还是要睁开眼看看天下好汉的。不说这个了,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对了,我银子放在你那儿,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回头你要是跟汗阿玛说也没事儿,但是这银子不许让李煦知道。他那个人,本王或许对他不熟,但是此人风评差了些。”
    曹寅眼皮一跳,昨日皇上敲打今日郡王再点,看来这位大舅哥真的在主子眼里没什么好形象了。
    他连连称是。
    海棠再次把茶端起来捧在手里,曹寅知道这不是暖手,这是要送客了。赶紧站起来告辞离开。
    接下来是正白旗的官员来拜见,下午是海棠门下的八旗管领们来磕头,汇报各自领地旗丁生活近况。和前两年相比,这三年过下来,这些人都能保证自家的温饱了,人口也有增长,新生的男女婴儿有了上千个。这群人很高兴,男孩多证明将来能披甲的人更多了啊!八旗是个军事组织,打仗指望的就是小伙子啊!
    在这些人来汇报拜年的时候,海棠收到了行宫传来的消息。
    八阿哥得了风寒,六阿哥也有鼻塞发热,不过各位阿哥爷高兴啊,在高兴之下这点病也不算什么了。明天大千岁家开始宴客,后天是三千岁家,接着是五爷家,六爷家,七爷家,八爷家。
    德妃传消息过来,说是四阿哥不在家,四福晋如今身子重,就不操办了,京城里面有和四阿哥相关的事儿发生让海棠帮着处理了。
    海棠应下了。
    她并不想去参加各家的宴席,吃吃喝喝没意思,于是让杜富贵送礼的时候说自己病了,在家养病,各位哥哥家的宴席不去了,厚礼送上。
    随后海棠半夜带着盐宝到了金府。
    金府这里的空间比王府更小,左右两路住满了人,很有生活气息,海棠在这里能吃的东西有很多,各家每日的饭菜不一样,这里邻里还算和谐,各家的日子都好过,因为俸禄厚且每月足额发放,各家的日子都好过,常常邻居之间互相送一盘做好的菜,海棠来了之后,光是吃到的酸菜都每日不重样。
    盐宝最近也不跑了,它已经适应了在小院子里过日子的节奏了,每日蹲在门口,闻到味道就窜门槛处眼巴巴地等着。
    这天下午朱尔哈岱带人送了饭菜道袍来,海棠先看道袍,这道袍是看上去很朴素又很重工的道袍,提在手里沉甸甸的,布料做工都是一等一地好。
    朱尔哈岱还把拂尘拿来给她看:“您看看这个,这是白玉的。”
    海棠接过来正在欣赏上面的雕花,朱尔哈岱捧着宝剑递过来:“这是给您定做的,您看看顺手吗?”
    海棠把皮革刀鞘的宝剑抽出来,剑身如秋水,是一把宝剑。
    海棠对新行头很满意,用少年清亮的音色说:“嗯,这几日出去就穿这一套衣服见人了。”
    把东西收起来,她邀请朱尔哈岱一起吃饭,盐宝在桌子下不停地扒拉她的腿。对于喂盐宝吃东西海棠一直很坚持,就是给盐宝吃剩饭,大不了给狗子留点肉。要是对盐宝太宠爱了,这狗子会蹬鼻子上脸!慢慢地就不听话了。
    朱尔哈岱表示:“最近京城里面各处鱼龙混杂,反清复明的人里面也有不少和尚,在各处进进出出,在寺庙挂单,想盯着要分散人手,很麻烦,如今查明的是出自少林寺的和尚,尚可用口音来辨别,将来就难了。”
    “少林寺?”
    “少林寺有十八堂,其中的永化堂里,在前明年间周王府的八位王子在此出家,以至于后来建立了僧兵。此堂参与了东援抗倭、西平鞑靼、南讨叛军、北伐建州诸多大事。
    在我朝进入中原的时候,一分为二,一部分投降咱们,做了清静无为的出家人,一部分在少室山发誓反清复明,从此流落江湖建立了很多帮派,这里面有名的比如流窜在沿海各地的天地会,流窜在川康的袍哥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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