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上,太后强颜欢笑,康熙就知道她担心海棠,就跟太后说:“那丫头没心没肺,她就是那没乐子自己也能找乐子的人,您就不用担心她。”
    太后听了瞪了他一眼:“你就是那狠心的阿玛,怎么能这样说呢,外面的日子我不是我不知道,她住的是帐篷,四面透风,草原上那么冷,肯定受罪!越是这过年过节的,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越是显得可怜,我上个月就说我去看看她,你拦着不让,要是那时候走了,我这会也走到地方了。”
    太子就说:“您是光心疼妹妹去了,也心疼心疼我们,您要是去了,我们难道不担心?妹妹过几个月就回来了,保管比以前还高还胖,她平日也饿不着冻不着,平安信给您读了,她在信里不是说让您日常只管玩乐,不必惦记她嘛。”
    三阿哥也说:“对啊,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她啊,那么多奴才跟着呢,她什么都不缺,您别担心了。”
    太后还是不开心。
    但是过年大家都很高兴,屋子里的气氛还是很热烈的。女人们坐在一起,对着今年的两个新媳妇评头论足。
    三福晋和四福晋都是新媳妇,德妃是下了血本给四福晋和桂枝打造行头,所以过年的时候,四福晋站在德妃身边就是个珠宝架子。
    相比之下家境殷实的三福晋就差了一点,大福晋也浑身珠光宝气。
    妯娌三个凑在一起说话,大福晋娘家一般,嫁妆没多少,然而大阿哥如今手头宽裕,夫妻两个蜜里调油,大阿哥有多少钱都给了大福晋,更是早早的给媳妇张罗过年的衣服首饰,把女儿也装扮的精致可爱讨人喜欢,惠妃就整日领着孙女显摆。
    三福晋的嫁妆厚实,四福晋进门的时候三福晋都当了半年的嫡福晋了,也是见过四福晋的嫁妆单子的。四福晋娘家已经家道中落,她额娘是续弦,阿玛已经去世,哥哥嫂子握着家中的钱财,她的嫁妆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物件,好东西压根没几件,值钱的首饰也是寥寥可数。当时的三福晋心里还得意了一下,觉得自己这嫁妆在妯娌里面也不是那垫底的人!
    如今再一看,四福晋浑身上下光鲜亮丽压过了自己,三福晋对大福晋的嫁妆不清楚,对四福晋就了解的多了,问到:“你这是哪儿来的?这物件往日没见你用过呢。”
    四福晋就实话实说:“这是我额娘赏的,这不是过年嘛,额娘让人给我和十二格格做了几件,说是过年的时候戴。”
    三福晋瞬间心里冒酸水,这人真是怕对比。
    她看着四福晋一团孩子气,就问:“德妃娘娘这么大方,肯定是你伺候的好,她身边的奴才对你恭敬吧?”
    四福晋说:“嗯,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吩咐他们就行了,办的又快又好。”
    三福晋又问:“你早上比我出门晚,你不伺候德妃娘娘早上梳洗?”
    他们都住在阿哥所,算是邻居,只要留心,每日出门的时间彼此都知道。
    四福晋摇头:“不伺候啊,十四爷起来的晚,额娘说让我晚点去,多睡一会,去了直接吃早膳就行。”
    三福晋想想起自己半夜起来伺候三阿哥出门再去婆婆跟前立规矩都想咬牙,然后她问大福晋:“大嫂子早上不去伺候惠妃?”大福晋笑着说:“我们娘娘说让照顾小格格就行,你不知道,小孩子早上起床可难了,越冷越磨叽,我急了就想打她几巴掌,我们娘娘再三说不许吓唬孩子,多哄着点,长大了就好了。”
    三福晋在肚子里对婆婆讨伐了三千字。
    她们三个聚在一起说话,一边的宜妃看着叹气,跟姐姐郭贵人说:“哎呀,我不想找儿媳妇啊!这一找儿媳妇就说明我老了!可是不找又不行,这几个小子催命一样的长,我这心里不舒服。”
    郭贵人就说实话:“老五那边你插不上手,他的媳妇皇上必是要让太后挑选。”
    岂止是老五,十一将来的事儿也是太后说了算。
    宜妃心里就不顺心。
    这时候老九跑来在她耳边说:“额娘,我五哥跟汗阿玛商量呢,说要去青海看胖丫头。”
    宜妃瞬间把心提起来了:“什么?”
    她看着康熙,康熙这会正和老五说话呢,想必父子两个说的就是这事儿。宜妃跟九阿哥说:“愣着干嘛?我能说什么,你去听着些,有结果了跟我说。”
    让康熙评价,五阿哥是这些儿子里面最仁厚的人,他看着祖母不高兴,却又不能出门,就主动去青海看望妹妹,让祖母放心。
    这行为让太后和康熙很满意,太后挺感动的,但是立即拒绝了,青海那么远,老五都没出过远门,来回骑马都要两个多月,一来一去四千公里,老五要是去一趟能要了他半条命。
    她立即拉着五阿哥的手说:“不许你去,你妹妹一个人在青海我都够担心的了,你要是去了,我是是双倍担心,不许去,在家呆着。”
    康熙看着老五,要是别人他还真同意了,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问题是老五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但是他办不成事儿啊。
    他和太后一样好糊弄,交给他的事儿向来不能利索的办完,总要有个人在后面给他收拾摊子。康熙就说:“你妹妹秋季就回来了,你别去了,多陪陪太后就是你的功劳了。”
    四阿哥一听,觉得自己可以去,他就主动请缨:“汗阿玛,儿子手上也没大事儿,不如儿子去看看妹妹。”
    康熙觉得老四可以去,太后却说:“这事儿别提了,谁都不许再提去青海,你们一出门我就担心,等过几年你们更壮实了,出门的多了,我也放心了,就不管你们了,现在不行,现在我不放心。”
    这事儿就真的不再提了,宜妃得知太后拦着老五,心里瞬间放心下来。
    反倒是六格格觉得五阿哥再争取一下能出门就好了,她跟宜妃说:“老五要是这一次能出门,回来了就能给汗阿玛要差事了。”
    他都奔驰几千里路了,难道还办不好事儿?
    这些阿哥们总要做件事证明自己有办事的能力,老三证明自己读书好,能编书。老四证明自己认真,给九妹妹造了王府。老五要是能证明自己能跑腿,今年就能从尚书房出来跟着长辈学办差。
    宜妃听了六格格的分析,瞬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挤过去摁着五阿哥的头让他争取一下。
    但是世间没有后悔药,她只能长吁短叹。
    很快正月就过完了,北方大地春暖花开,准噶尔的商队又到了京城。
    准噶尔的权贵对南方的丝绸茶叶瓷器这些东西十分仰慕,每年花大价钱从京城购买,而且每次都是以扫货的姿态买很多。
    这商队里面自然有斥候收集京城的消息,也有信使和京城联系。
    二月的京城还没把厚衣服换下来,康熙就张罗着住进畅春园。他如今也不爱在宫中挤着,宫中如今只有在有大节日的时候才会挤满了宫眷。
    他刚到了畅春园,就有两波信使一前一后的找来了。
    第一波信使是噶尔丹的人。
    噶尔丹给康熙写了封信,要求康熙把喀尔喀部给放回去,他认为他占据了喀尔喀的土地,土地上的人和牛羊都属于他。他要求康熙放回喀尔喀部的人口实现他“长居北方”的夙愿。
    康熙看完信都气笑了,直接把信扔到了地上,跟信使说:“噶尔丹是不是因为掌握的人口锐减急糊涂了,草原上的人口本来就是逐水草而居,喀尔喀部投奔朕,就是朕的子民,他想要,他做梦呢!噶尔丹是真的老了,前几年不是气盛的要和朕南北分立吗?你跟他说,想要喀尔喀部的人口,让他带大军来。”
    信使默默的退下了。
    第二波信使是策妄阿拉布坦的人。
    一开始康熙还觉得有意思,噶尔丹明显外强中干,策妄阿拉布坦也不是好东西,这叔侄一起派人来京中这事儿就显得热闹了起来。他在见策妄阿拉布坦的信使前还在想,难不成策妄阿拉布坦忍不了他叔叔了,想和朝廷联手坑他叔叔?
    策妄阿拉布坦的信使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表现的很沉稳,未语先笑,看上去十分喜庆。
    他来了之后也是大礼参拜,开始巧舌如簧的跟康熙说:“尊敬的恩赫阿木古朗汗,我们大汗向您请安,他想娶您的一位女儿,与您结下翁婿的缘份,请您一定应允,您只要答应,他愿意把噶尔丹的人头献给您。”
    康熙听了皱了一下眉头,噶尔丹不是好人,但是策妄阿拉布坦的信誉也不好,和他合作要防着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康熙说:“他既然想做朕的女婿,按照中原的传统,带着聘礼上门吧,朕看到噶尔丹的人头了再和他论一论翁婿的缘份。”
    这信使听了,就知道恩赫阿木古朗汗也不是那好哄骗的人。
    噶尔丹就是落魄了也是准噶尔汗国的缔造者,策妄阿拉布坦号称是准噶尔汗国的大汗,其实大汗是噶尔丹。目前叔侄两个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甚至策妄阿拉布坦已经用尽办法压制噶尔丹了,但是噶尔丹的实力在慢慢的恢复中。
    让策妄阿拉布坦带着噶尔丹的人头来中原,策妄阿拉布坦是完成不了这个要求的,而且策妄阿拉布坦也不会带着噶尔丹的人头过来,他和噶尔丹如何内斗都是家族内部的事儿,彼此都不会让对方落入康熙的手中,这是家族脸面,是他们叔侄都要维护的荣誉。
    策妄阿拉布坦只会杀了噶尔丹,允许满人去看看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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