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素衣小丫环静悄悄地进客厅,斟茶布点心,仓木禀报:“这是姑娘送来的几个丫环,过来,都见见主子吧。”
    仓木招手,几个丫环便站成一排朝佳音行礼:“见过小姐。”
    “她叫小红,她叫绿衣,她叫青儿……”仓木一个个地介绍完,又道:“这三个丫环比较懂事,是专门挑出来伺候姑娘的。”
    佳音仔细看了半晌,笑道:“仓木,没看出来你倒是管家的好手,今日我来看过了,也就放心,教她们退下罢,咱们说话自在。”
    “是。”
    三个丫环退出客厅,秋水机灵,知道仓木定有话禀报佳音,略喝了两盏茶,也告退:“姑娘先歇会,我出去看看风景去。”
    佳音点头颌首,待秋水退下,仓木便向佳音禀报竹园的日常账目,又把那二百多亩地的状况说了一遍,道:“看样子二百亩地都是良田,属下曾亲自查访过,例年的收成足可以开销‘竹园’的日常用度,属下已将原先的村长换了另一个老实忠厚的,到年底,他会来和姑娘上报庄子上的收成。”
    佳音沉吟一瞬,含笑道:“你干的好,我很放心,不过庄子上的收成多少尚在其次,咱们也不靠那些收成过日子,千万不要叫佃户们受熬煎就成。”
    仓木抱拳躬身:“是,姑娘善心,属下一定按姑娘的意思办。”
    “仓木,虽说你现在是我的管家,但我也不把你当下人看,你不用这么拘谨。”
    仓木又恭恭敬敬一声“是”,佳音无奈摇头,便不再白费力气希图改变他的做派,遂摆摆手:“你忙你的罢,不用招呼我,我随便在园子里走走散心。”
    佳音刚起身,准备抬脚,仓木急声道:“大小姐,属下还有话要说。”
    佳音止住脚步,转头看向仓木,见他神色古怪,咬牙攥拳又似犹豫,又似在下什么决心的样子,不由诧异:“仓木,莫非园子里发生什么事,叫你为难了?”
    “不,不是……”仓木踌躇片刻,终于抬头直视佳音:“大小姐可知属下为何要这么固执的称呼您?”
    佳音随意问道:“为什么?”
    就见仓木抬起手臂,双手击掌,只瞬间功夫,原先在大门外见过的那几个大汉闪进客厅,且多了几个人,皆黑衣短打,神色肃穆,齐齐跪地,朝佳音拜倒:“大小姐!”
    仓木也领头跪在地上,佳音数了数,共有九个人,他们虽起齐声相拜,声音却并不大,象是怕谁听见,且最后一个人进来的时候特意掩上门窗,佳音被这阵势唬了一跳,干笑几声:“各位请起,方才我已和仓木说过了,虽然你们现在是我的护院,但想必不会久留,大伙认识就是有缘,不必多礼了。”
    佳音面对这些人,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语无伦次说的几句话,最后竟是要撵人的意思。
    以仓木为首的众人却根本不在意她话语里的意思,仍旧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就听仓木道:“大小姐,属下曾说过,我们一众人皆是乌衣死士,大小姐也亲眼见过我刺杀一个人,如今大小姐住在宫里,该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了吧?”
    佳音只恨自己当初心软,听仓木说他们被人追杀,在京城无立锥之地,才收留这些人,现在听仓木提及陈之祺,心里更是懊悔不迭,无论如何,陈之祺是她喜欢的人,她不能任由仓木继续伤害他!
    念及此,佳音只盼仓木等人能看在她收留他们一场的份上不要再和陈之祺做对,忙道:“我的确已知道那人的身份了,他是个好人,你们……你们也算不上是坏人,大家看在我的份上就停止互相残杀吧。”
    “那不可能!”仓木决然打断佳音的话,道:“大小姐,便是属下等人愿意收手,那人也不会放过大伙。更何况属下也是为了大小姐,您不能再被他欺骗了!”
    “为了我?”佳音惊诧:“你们怎会是为了我和他作对?他,他不会害我的……”
    仓木冷笑:“他不会害您?他怎可能不会害您?大小姐,他杀了大小姐全家,您竟会为他说话!”
    佳音懵了:“他杀了我全家,不可能,我没听他说过……”
    “他当然不会说!大小姐,您忘记了自己的身世,那么,就由属下来告诉您……”
    面对仓木悲怆而又愤怒的神色,佳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想掩住耳朵不再听他说话,可是她又忍不住想知道真相,只愣愣地看住仓木,他的嘴一张一合,声音低沉,缓缓说出了佳音最怕听到的话。
    “大小姐,昭月朝的人都知道乌木死士是平南侯家养的护卫,属下等人全部是孤儿,受侯爷大恩,自愿加入乌木死士,愿为侯爷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而大小姐是侯爷的亲生女儿,是侯爷的长女,亦是属下等人誓死捍卫的主子。”
    佳音的脸色蓦地苍白,唇际嗫吁,喃喃:“不,这不可能……”
    然而仓木并不管她的反应,继续道:“大小姐想必听说过侯爷的事,十年前,烈骑大将军平叛战乱,以身挡箭舍命救主,换来了平南侯的爵位,但他老人家只享了几年清福便因伤去世。令尊世袭平南侯,镇守江南一带,试想一下,冯家的势力是老侯爷拿性命换来的,没有他老人家,昭月朝的江山如何能有昌平盛世?谁料想冯家尊荣显赫,在江南一带的威望竟惹不少人眼红,老侯爷尸骨未寒,便是先皇亦不肯再念及旧情,开始消弱侯爷的兵力,侯爷已有警醒,只顾忌冯家几十口人的安危不愿冒险,所以才忍气吞声地交出些许兵权。”
    “所以他后来就造反?”
    “不错,先皇一去,幼主登基,侯爷再不能容忍冯家任人宰割,俗话说过河拆桥,那帝王的权术谋略深不可测,若侯爷继续忍让下去,或许有一天,冯家的荣耀就是致命的短处,侯爷左思右想,决定起兵造反,杀进京城,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便不再有人敢为难冯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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