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寅时,天蒙蒙亮。
    正是练武健体的好时候。
    陆沉舟一睡醒,便直奔方山。
    虎园前,一个人都没有。
    黑虎和母老虎折腾了一晚上,现在正是困的时候,趴在那里迷瞪眼,但它并没有合眼,仿佛在等什么。
    不多时,陆沉舟身影出现。
    黑虎知道,这猴子又来了!
    “虎哥,多亏了你,我才能一个月就把黑虎拳练到如今境地,昨天走的匆忙,忘了感谢你了。”
    陆沉舟自语道。
    长期相处,他看黑虎也眉清目秀的。
    “嗷呜!”
    黑虎低沉的叫了一声。
    陆沉舟努力去回想之前福至心灵的状态,结果那种感觉迟迟不来,他原地练了一个小时拳后便下山了。
    ……
    29号,天气多云。
    猴子又来了。
    黑虎已经麻木。
    最终,陆沉舟无功而返。
    他心态很好,按部就班的修行,福至心灵有最好,没有也不影响他这几天将《黑虎拳》大成。
    ……
    30号,依旧多云。
    猴子连续来了快一个月了。
    黑虎倒想看看,它能来多久。
    ……
    5月1号,天气晴。
    凌晨时分。
    龙城高中。
    今天是休息日,同学们要么回家,要么相约着出去玩,习武之人也不能整天紧绷着,总是需要放松的。陆沉舟听说班里面有的男生已经不是童子身了……除了极少数特殊武学,绝大多数武学对于纯阳之体没有要求。
    陆沉舟哪也没去,也没回家。
    他每天都给家里打电话。
    武馆那边,也没啥事。
    就是老张问陆沉舟那个app的事情,陆沉舟说等他踏入四段以后再考虑,实力太弱也没人请他做私教。
    做完日常武道知识习题,又将天桩和身法练了练,陆沉舟上午来到动物园,打算在这里一鼓作气突破。
    只要没有大成,他就一直打《黑虎拳》。
    反正有武道树在,总能破关。
    黑虎看到猴子似乎赖在这里不走了,便在远处打量着陆沉舟打拳,它觉得这个猴子越来越有“虎味”了。
    正午时分。
    陆沉舟吃过午饭,在地上休息着。
    他望向武道树。
    【黑虎拳:小成(100%)】
    “这《黑虎拳》昨天就100%进度了,结果连续练了这么久的拳,几十遍有了,就是无法突破到大成……看来我还是低估小成到大成的难度了,之前有些过于乐观。要是有福至心灵状态就好了,想必一个小时就能突破。”
    陆沉舟没有气馁。
    休息过后,继续打拳。
    今天不行,那就明天!
    ……
    金乌西落,残阳如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酉时。
    陆沉舟数过,他从熟练度100%到现在,应该打了有上百遍《黑虎拳》了,顶他正常情况下一周的训练量。
    第一次破关之难,超乎想象。
    他有武道树,就算是没有百分比进度显示,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汗水在浇灌树苗,促进拳法叶子发育。只是因为从小成到大成的这一步太艰难,所以需要很多遍。
    《黑虎拳》果真不是《基础拳法》可比。
    “其他人没有武道树,也看不到自己的进步,遭遇这种破关阻碍,长期苦练而无功,那才是最绝望的……怪不得很多人在三段卡几年后,便彻底放弃了武道。”
    武道难,难于上青天。
    暗劲,便是武者路上第一次大关。
    现在的陆沉舟,再也没有丝毫骄躁之心。
    对武道,必须有敬畏之心。
    他的心性悄然间更加成熟。
    这几天打拳太猛,陆沉舟感觉身体有些乏力,他感觉自己距离突破也就只差临门一脚,坚持着又打了一遍。
    黑虎过山,百无禁忌!
    他竭尽全力,将三十六式结合《过山身》酣畅淋漓的在虎园打出来,时不时有人路过,发现是陆沉舟后便摇着头离去。这段时间,虎园多了个龙城的“虎痴”。
    此人恨不得终日和老虎同吃同住。然后有人查出来,这个人是月初刚来的转校生,下等根骨。大家也就理解此人为何如此努力了,天赋不行,努力来凑!
    “嗷呜!”
    黑虎观看陆沉舟打拳,居然看入神了。却见那猴子在园子外闪转腾挪,如虎跃起,如虎落地,每一拳打出,都好像饿虎扑食,每一腿甩出,都如虎尾横扫!
    恍惚间,它甚至把这猴子当同类了。陆沉舟忘我的打拳,以园子的树木作为木人桩,直到打出最后一式。
    “黑虎破军!”
    砰!
    进入情绪的陆沉舟一跃丈许远,一掌打在了面前碗口粗的树干上,他浑身一抖一震,骨骼和内脏齐齐颤动。刹那间,有不可思议的力道自掌心如潮水涌出。
    嗷呜!
    他心神中仿佛有虎啸响彻山林。
    轰!
    咔嚓……碗口粗的树传来脆响,树干处居然出现了一条肉眼可见的裂纹,长达尺许,深有一寸。
    无边绿叶萧萧下。
    它们是被巨力震下来的,此刻陆沉舟布满老茧如皮革般的手掌心都红通通的,刚刚这一掌反震之力也不轻。
    他无视疼痛,难掩兴奋之色。
    “这是……暗劲?哈哈,成了,我成了!”
    洪福诚不欺他,《黑虎拳》练至大成,便有希望领悟暗劲,无需等到圆满。满头大汗的陆沉舟望向武道树:
    【黑虎拳:大成(1%)】
    “半年时间,黑虎拳大成……打出那一掌的时候,我骨骼和五脏齐齐震动,已经开辟的五大窍穴仿佛也有新的力量涌现,我的气血即便没有踏入四段,也相差无多。”
    暗劲才是四段最重要的特殊能力。
    暗力境之所以完全碾压明力境巅峰,关键不在于那点气血之差,而在“暗劲”。陆沉舟二段可以越级战胜杜门,但不可能三段越级战胜四段对手,此乃天壤之别。
    陆沉舟望向《过山身》的叶子。
    它居然一闪一闪,格外显眼。
    【福至心灵,事半功倍!】
    【过山身:熟练(90%)】
    “等等……我刚刚打拳的时,不经意间触发了《过山身》的福至心灵?真不巧啊,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陆沉舟坐在地上,迅速调息。
    思索片刻,他将随身携带的益气一号药剂服下。本来这瓶应该要留给下周的,为了不浪费福至心灵状态,他现在便将其服用了半瓶,体力肉眼可见的恢复着。
    在药剂的强行刺激下,他十分钟后又站了起来。
    “过度压榨身体其实不可取……但今天情况特殊,状态可遇不可求,以后尽量避免,还是要量力而行。”
    在黑虎的关注中。
    陆沉舟又开始练武,黑虎也是被惊到了,换做是它,早就累趴下了,眼前这个猴子的韧性太强了。
    校园里,同学们陆陆续续从家归来。
    刘欢路过陆沉舟宿舍,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肯定是外出了。
    “这家伙,是真的用功啊。”
    能在武校的,没有几个是懒鬼。可是和陆沉舟这样拼命的,他长这么大也没见着几个,这家伙太牛了。
    无论陆沉舟未来能不能考上龙城武大。
    他都真心的佩服这个人。
    ……
    夜已深,晚上九点。
    陆沉舟还在练习《过山身》。
    黑虎已经回窝了。
    在动物园后面的山坡上,有一座挂着【园长办公室】的牌子,一位面容沧桑,头发斑白,身形挺拔约一米八,穿着常服的中年人练完龙虎天桩,随意活动着筋骨。
    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叹气道:
    “天桩太苦了……窍穴开辟啥时候个头啊。”
    举手投足间,他体内有450窍穴齐齐嗡鸣,磅礴气势震散夜空云气,浩瀚气血中钻出一条粗壮凶悍的五爪金龙虚影,盘绕于中年男子身后,龙吟之声响彻群星。
    他无意间瞥向下方,远眺而去,眉头一挑道:
    “咦,那个小子咋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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