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够让她委屈了,意味深长道:“阿夏,你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夏橘没有说话,而是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他却固执的想要问他要一个答案。
    “恩?”
    夏橘应了一声,随即起身,向他倾覆,他配合地倚在床头,由着她沿着自己的颈脖,往下亲吻,直到她越埋越深,他才抬手钳制着她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道:“不用。”
    “可是我想。”
    温书尧没有说话,钳着她的下颚,将她拉坐自己的腿上,直起腰背和她亲吻。
    夏橘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热情过,不需要他做太多的蛊惑,就主动坐到了他的身上,反而让人容易生出一丝不安。
    他摁着她的腰,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什么都不需要为我做,就这样留在我身边,我也不会让你介入我的因果,恩?”
    夏橘没有回答。
    只是挺起身向他贴近。
    他闭着眼睛,压下一丝喉头的哽咽,暗自深吸了口气,揽过她后颈的头发,亲吻着她的脸:“阿夏,我爱你。”
    “我知道。”夏橘不知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再次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交叠在他的颈后,吻着他的嘴唇,轻轻晃动着腰肢。
    第37章 难下
    夏橘醒来的时候,温书尧已经走了。
    她看了同事在群里发得才知道,温云生明天才会下葬,尽管今天是大年初一,也有很多同事前去吊唁。
    同事之前陪馆长去过一次,今天又被馆长叫过去了,现场不止她,还有很多其他部门的同事。
    那些揣测温家不和的传闻,也在这场丧礼上不攻自破。
    变成了温云生的现任妻子为了钱,才对自己丈夫动了杀心,而温云生的现任妻子被带走以后,现在整个葬礼都由温云生的原配和大儿子操持。
    如果不是亲眼在西藏见过那些追着温书尧的人,她也会觉得真相就是这样。
    她之前从未细想过围绕在温书尧身上的事,而今却是终于有了面对和思考的勇气。
    温书尧说过,火车上的两个中年男人,和撞他朋友的男人是一伙的,而他朋友的小孩是因为他才进得icu。
    所以,那场车祸从一开始就是奔着他来的。
    而时间应该就是她在医院撞了宋五的车的时候。
    夏橘没想到命运的齿轮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转动了。
    然后就是在前往的拉萨的火车上,那两个中年男人想用皮带勒他的脖子。
    后来就是那群在路上飙车的精神小伙。
    再后来就是那个在酒店被他们带走的年轻人。
    他的确没有骗她,就算把那两个中年男人抓了,事情也不会结束,在他的身边,随时还有另一群人想要杀了他。
    所以,他才会问她,还要走过来吗?
    他从那时候应该就猜到了,她不会想要走过去的。
    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温九,那么她根本就不会去接近他,也不会多管闲事,贸然把自己卷进去。
    她不相信,在塔尔钦的那些人是突然冒出来的。
    极有可能从上火车就跟着他的,如果不是她横插的一手,他可能根本都不需要等到安多就可以下车。
    那两个中年男人也没有颠倒黑白。
    他真的有同伙,而且也对他们还下了狠手,甚至真的可能绑架了他们的家人,他们更是坚信他会杀了他们。
    也瞬时明白了,两个人被抓走时的那种欣喜。
    对他们而言,拘留都比面对温书尧来得轻松,他真的没想让他们坐牢,因为相比之下那的确太便宜他们了。
    不过夏橘也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也不去妄加猜测,但是他面对那车精神小伙,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那股漠然,让她深深的怀疑,如果不是遇见她,他可能根本就不会想救他们。
    就像那两个中年男人,他也是因为她,才愿意放他们一马。
    她却以为那是一个无法回头的人,最后的一次回头。
    而且,温云生的事情上也有很多蹊跷,他在里面充当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角色,夏橘没问过他这些天早出晚归在做什么。
    表面上是在忙温云生的葬礼,实际呢?
    这次是温云生,下次又是谁呢?他们温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仅仅是为了争夺家族的继承权吗?
    她不了解,但也不想了解。
    可是也只有这样他才当得起那声九爷。
    夏橘并不怪他,她见过年少时的小九,他会变成今天这样,自然也有他受过的苦,也有他的身不由己,她敬他,畏他,唯独不怪他。
    或许谁都可以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唯独她夏橘不行。
    他陪她走过的路是真的,他在她这里受过的委屈是真的,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是真的。
    如果不是她,他应该会在安多下车,或者更早以前。
    他也不是从古格王朝才和她重逢的,而是从她无意中“拍”到他的头像,他给她回拨视频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拉萨了。
    然后是在日喀则。
    如果那群精神小伙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那么他们一直就走在同一条路上。
    最后是塔尔钦。
    在她给自以为是给温书尧发消息的时候,其实他就坐在她的后面,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而她对他做了什么?
    一个先是退了他的婚,又睡了他跑路,最后将他拉黑的女人。
    很有可能,他回深市以后还找过她,她却跟着就搬家了,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她不知道,因为他一次都没和她提过。
    而且她对他的伤害,还远远不止于此。
    她明明都睡过他了,在开馆仪式上居然都没把他认出来,还在他来找自己的时候,百般回避,生怕给他带来一丝不该有的希冀。
    他病得嗓子都哑了,她还觉得他声音就是那样的。
    而他对她做过最大的报复,就是不给她。
    他明明那么生气,却还是向她妥协了。
    她这么回避她是温九的事实,就是不想介入他的命运,可他察觉了以后,也知道告诉她:我不会让你介入我的因果,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他不止是九爷,还是她的阿尧。
    昨天才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而今又生出一丝动摇。
    夏橘现在深切体会到骑虎难下的滋味,同时也得出一个结论,这来路不明的男人真的不能睡。
    群里的消息还在继续。
    除了她,博物馆的同事陆陆续续都去了,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去看这个传说中的温董。
    夏橘从床上爬起来。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抛开他的身份不谈,如果他在西藏遭遇的那些追击和温云生有关,那他此刻在灵堂上怀着怎么样的心情?
    她没有问过,他也没有说过。
    群里开始有艾特她。
    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明天等人下葬就没机会了。
    夏橘没有回答。
    同事也没有再问。
    她换了一条中式的黑色长裙,袖口和开衩裙摆有白色的褶皱,端庄又不失典雅,黑色的长发全部用一根簪子固定在脑后,简单化了一个淡妆,便穿着高跟鞋往外走去。
    而后又将自己的脸包裹的严严实实,鬼鬼祟祟的驾车往温云生的灵堂驶去。
    她不想介入温家的事,只是想去看他一眼。
    只要他别受什么委屈就好了。
    灵堂不在温家。
    而且在一个殡仪馆。
    门厅庄严肃穆。
    门口站着不少接待宾客的人,夏橘在当中看见了自己的同事,悄悄扶了一下脸上的墨镜,正寻思着怎么进去的时候,忽然在人群中看见了梁硕的身影。
    夏橘连忙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梁硕很快走了过来,见他包裹的严严实实,险些没认出来。
    “夏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夏橘没有多言:“我来看看。”
    梁硕以为她是挂念着和温家的旧情来才来的,也没有多问,只是委婉的提醒道:“九爷在里面。”
    夏橘透过墨镜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梁硕也不再多言,领着她往里面走去,小声说道:“其实不用专门过来,你别看温家人都在这儿,一个个都不上心。”
    夏橘没有说话。
    梁硕显然憋了一肚子话了,用手肘撞了撞她,示意她往旁边看。
    之前想给她作媒的中年女人,在角落里哭得极为真情实感:“老四多好的人啊!就这么走了!小九也是尽力了,只是没想到后来找得这个女人这么黑心。”
    其他人自是出声安慰她:“哎,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这活着的人尽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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