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夏见状,慌忙跑过来阻止,“王妃,这是怎么了?”
    王妃,这女子是王妃?店小二听织夏这么一叫,当场就吓傻了。杵在那里,两眼呆滞。看来自己这店真是不用开了。得罪了王妃还有活路?我的天呀!不知这位是哪个殿下的妃子。
    正在发蘖,隔壁店铺的掌柜悄悄拉了拉他,“柱子,还不快给秦王妃陪不是。你胆子可真不小,竟然得罪了堂堂秦王妃,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店小二柱子吓得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秦王妃娘娘息怒,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您饶了小的吧。”说着磕头如捣蒜般。我的天呀!秦王妃不就是东诗那个蛮女?他怎么这么倒霉,大白天的竟然遇到这瘟神。
    东诗扔画卷扔得手软,见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又见那小二诚惶诚恐地道歉。忽然感到很不好意思,自己怎么又撒泼了?太丢人了。
    她停下手上动作,讪讪一笑,上前扶起那小二,“起来吧,以后学乖点儿,别见到谁都动手动脚的,污了姑娘家的清白。这次也就是遇见本王妃,就饶了你这次。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欺负良家女子,可小心了你的爪子。”东诗作威作福地数落着柱子,将自己的不是推得一干二净,更显得她大气凛然,心胸开阔。
    围观的众人不知道内情,开始指指点点。议论柱子的不是,赞叹东诗的大义。
    只有柱子知道自己是吃了哑巴亏,被她黑白颠倒来说了。可谁让她是秦王妃东诗呢?自己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认了。
    东诗看着被自己毁灭的画卷,抱歉地一笑,“本王妃也有不是,不该发火将你的画卷撕了。这样吧,这些值多少银两?本王妃照价赔偿。”
    “织夏,把我的银袋子拿来。”说着,伸手拿过钱袋子,从里面掏出一把银子便往店小二手里塞。
    “不必了,不必了。小的怎么敢要王妃的银子。”柱子吓得连连后退,不敢接那烫手的银子。
    “我说拿着就拿着,你看不起本王妃是不是?”东诗又要发飙,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温温吞吞的?一点儿也不爽快。
    “那,那小的就收下了。谢,谢谢王妃。”柱子吓得不轻,抖着手接过银子。
    东诗满脸堆笑,“没事啦,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别挤在这挡了本王妃的路。”说完,也不管众人惊恐的目光,拉着织夏便走出字画铺。
    终于摆平了,她长长舒了口气。拉着织夏大摇大摆地往秦王府走。
    经她这么一闹,众人算是真正见识了传说中秦王妃的厉害。一路上不断有人行注目礼。更有几双贼眼睛盯上了东诗的小包包。王妃呀!肥羊耶!
    东诗左顾右盼地走在街上,到处繁华似锦,人声鼎沸,看得她目不暇接。古代的街市也这么热闹,真是不简单。足见荣康皇帝治国有方,将自己的国家治理得这么富庶安宁,难怪他有闲情逸致找自己下棋。
    正看得兴起,忽然拉住织夏,指着前方问:“织夏,那不是嫣茹的丫鬟小菊吗?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织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正是小菊没错。只见她神情紧张地左右看看,随后匆匆走进身边的酒楼,得月楼。
    “走,看看去。”东诗好奇心大起,拉着织夏就要进去。
    正当东诗正要迈进得月楼门槛的时候,忽然腰间一紧。低头一看,腰间的包包被人拽跑了。赶紧抬头四处张望,见一个小孩儿神情慌张地撒腿就跑。
    “小贼,敢偷我钱袋子!给我站住!”大喊着追上去,几步便将那偷东西的小贼扑倒。骑马一般压在他身上,抢回了钱袋子。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学别人偷东西。我让你偷,让你偷。”东诗边骂便用手指弹着那小贼的脑袋。这小贼不过七八岁年纪,东诗再怎么野蛮也不会真的欺负一个小孩子的。只是不忿他小小年纪便学着偷人家东西,这不是毁了一个国家幼苗吗?
    织夏跟着跑过来,惊恐地看着王妃欺负一个小孩子,吓得忙拉住她,“王妃,快起来。旁人会笑话的。”
    东诗停下手上动作,抬头一看,乖乖,又围满了。只见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她身下,指指点点。低头一看,啊呀,她怎么骑在这个小贼身上了?
    她连忙爬起来,嘿嘿干笑两声。一把拉起那个小贼,满脸温柔地说:“小弟弟,你怎么偷姐姐东西呀?一定有苦衷是不是?来,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说给姐姐听。说不定姐姐可以帮你呢。”说着拉了织夏和那小贼便冲出人群,钻进一条没人的胡同。
    终于没有人跟来看热闹了,拉着那小贼走到一块青石板上坐下,轻柔地问:“说吧,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那小贼一只手臂被她拉着,跑是跑不了的。却也是倔强得很,就是不说话。
    “你还挺有骨气的,我喜欢。好吧,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偷东西,我就把这个钱袋子给你,也不会把你送去官府。怎么样?”东诗威逼利诱地说。
    那小贼慢慢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疑惑地盯着她问:“真的吗?”
    东诗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本王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小贼渐渐放松戒备,低着头小声说:“我娘亲病了,我需要钱给她治病。”
    东诗心里为之一动,轻声说:“你娘亲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她好吗?”一方面是感动于这小子的孝心,另一方面是想看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那小贼点点头,站起身说:“我带你们去。”说着起身带着东诗二人朝城西走去。
    三人走了二里多路,来到一个破庙前。东诗抬头望了一眼那破庙,眉头皱皱,这里能住人吗?
    走进破庙,见一个女子躺在地上的草席上,头发蓬乱,一脸病容。虽然睡着了,却时不时地咳嗽几声。东诗看着这柔弱的女子,心生怜悯。看来这小家伙没有骗人,他娘亲确实是病得不轻。
    “娘亲,秦王妃来看您了。”小男孩儿蹲到母亲身边,轻轻推了推她。
    那女子缓缓睁开眼睛,见东诗站在面前,一副关切的神情。连忙挣扎着起身行礼,“民女参见王妃。”
    东诗一把按住她,让她躺回席子上,笑着说:“你快躺着,不要起来了。”
    那女子热泪盈眶,哽咽着说:“民女何德何能,竟让王妃亲自前来探望,真是折煞民女了。”
    东诗见她拘谨,索性坐到席子上,拉着她的手说:“我和你儿子是好朋友,过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养病吧。”希望这么说可以打消她的拘谨,安心养病。
    她回头对织夏说:“织夏,你去街上请个大夫过来,给这位姐姐看看病。就说诊金秦王妃会送过去。”
    织夏点头离开,留下东诗陪着这可怜的母子闲话家常。
    “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落得这般凄惨?”东诗关切地询问。
    那女子低着头,含泪说:“民女姓张,名叫婉芯。原本是京城东来米行宁老爷的妾室。这是民女的孩子,叫宁思远。”
    “东来米行?是专供皇宫米粮的东来米行吗?那你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妻妾了,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东诗不解地问。
    那女子张婉芯听她这么一问,心中酸涩一涌而出,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哽咽着说:“民女是宁老爷纳的第三个妾室,上面还有大夫人和二夫人两位,本也过得相安无事。可前些日子,老爷出了趟远门,还没回来,府里就遭窃了。听说是江湖大盗留花公子犯的案。那留花公子不仅偷盗人家财物,还要糟蹋人家妻女。这次宁府遭窃,大夫人便硬说民女被那留花公子玷污,对不起老爷,便将民女赶了出来。”说着忍不住嘤嘤地哭起来。
    东诗听得义愤填膺,双拳拍着席子大声说:“竟有这种事?真是太无耻了。”抬头看见小家伙宁思远一副愤恨的表情,又问:“那思远呢?怎么也被赶出来了?他不是宁老爷的亲生骨肉吗?总不能六亲不认吧?”
    张婉芯抚摸着儿子的头,低泣着说:“当时大夫人说民女被玷污,要赶民女出门。民女百般解释,说从未见过什么留花公子。可没有人相信,大夫人更是污蔑民女与那留花公子有染,竟说思远不是老爷的孩子,也是那留花公子的种。就这样,民女和思远都被赶出了宁府。”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毕,拉着东诗的衣袖泣不成声说:“王妃,你相信民女吗?民女真的没有见过那留花公子。思远也确实是老爷的孩子呀!”
    东诗气得肺都要炸了,见她哭得可怜,柔声说:“我相信你。你不要难过,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宁府的妻妾争风吃醋她管不着,可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那什么留花公子做的孽,无缘无故偷盗人家东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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