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开始动手裁布,嘴里一边哼哼着好听的调子。“默默,姐托你的福,也穿到这么好看的裙子啦。”她的心就像开花了一样。
    陪着王英干了一会儿裁缝活,陈默看着窗外,“英子姐,咱俩出去玩去啊?”
    “不行。”王英一边认真裁剪着手里的大片格子布,一边拒绝。“你哥说了,不许我们两个出这个院子的。默默,是不是姐姐一直干活,你无聊了?来,我们俩在屋子里面玩点什么吧。”
    陈默大眼睛转了转,“英子姐,我哥可没骑车子去上学。”
    “当然了,那学校那么近,放屁功夫就到了,还骑啥。”
    陈默看着对格子布入迷的王英,无奈地摇摇头,“英子姐,重点是,车子没被骑走。”
    王英的注意力终于从格子布上挪开了,“对哦,那我可以骑车了!”她一直对自行车很向往,以前邵锦成跟陈永峰都在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开口提想学骑自行车,也一直都没什么时间。
    这次,她自己跟默默在家,没有别人,真是好机会!
    看着王英眼里闪烁的光,陈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以前看见她偷偷摸过自行车,让她骑着玩,她还不干。
    “英子姐,我陪你去学骑车吧,就在胡同里面,不走远,没事的。”
    大哥的话又不是圣旨,反抗圣旨又不杀头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听大哥的话。
    王英想了想,她实在是抵抗不了自行车的诱惑,最后下定决心,“行,我们就在门口!”
    王英把手里的格子布好好地放下,摆平整后又爱惜地摸了两下,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王英推着车子走在前面,陈默跟在旁边,出了院门。
    “默默,咱们就在这一条小路,别往远走。”
    “好的英子姐,你先试试,我看着你骑。”
    王英迫不及待地跨上车子,二八大杠对她来说大了些,有些费力。王英开始磕磕绊绊地练习。
    陈默看似乖乖地站在墙角下,但是眼睛瞄着四周。果然,邵锦成安排的男人们,你一会儿他一会儿地分批次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边。
    王英一心一意全在自行车上,没有发现自己跟陈默正在被观察,但是他们的行为没有逃过陈默的眼睛。
    还可以,他们还挺尽职尽责的。大哥不在,她跟英子姐出门在巷子里面玩儿一会而已,给他们弄得如临大敌。
    后来,他们甚至装作等人模样,在巷子入口守着,彻底保证了没有人可以进入接近她。
    陈默并没有什么计划,高考之后他们就要离开这里,英子姐如果发挥好的话,可以去省城念师范,如果发挥不好,就在县里念技校。总之,他们是要分开了。
    以后聚少离多,她希望在最后这段日子,让王英开心。让她有漂亮的新裙子,再学习学习骑自行车。
    第368章 高考
    在巷子里面整整玩了两个小时,英子姐已经可以在自行车上坚持几秒不歪掉了。陈默发现,英子姐除了学习慢一点,做其他的还是可以的,不算笨笨的。
    师范跟技校,对她来说都是很好的路。
    两个小时了,她又累又热,去空间里喝了一滴灵液,沾染了一些凉气,她重新精神抖擞地看着英子姐。
    她很满意今天的安排,虽然没有出这个巷子,但是她们之间已经做了快乐的告别。
    谁说告别,一定不能有快乐呢?她想在自己与英子姐的漫长人生中,穿插些快乐安稳的画面。尤其是英子姐的人生中,上一世她自己无法自顾,跟顾及不了其他,不知道英子姐最后是否幸福。
    “英子姐,你对结婚这件事怎么看,你着急结婚吗?”
    英子姐终于累了,在把自行车推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陈默开口问。
    王英从来没想过,要跟一个六七岁的女孩,讨论婚姻与爱情的问题。而且,她自己也没搞明白这个问题呢。
    “我倒是不着急,因为我还没到年龄呢。如果到了年轻,就要结婚的吧,生儿育女,照顾家庭。”
    “英子姐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呢?”
    “我喜欢年纪比我大一些的,胖一点的。”王英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依然大大方方地回答了陈默的问题。
    陈默点头,之前有一段时间,大哥不喊王英姐姐了,那个时候,陈默还一度以为嫂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个时候说实话她是有些难以接受的,姐姐变嫂子她觉得很奇怪,尤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有点‘乱伦’的奇怪感觉,但事实上当然不算乱伦,所以陈默算是用力安慰自己一阵子来着。
    不过现在,大哥已经恢复了姐姐的称呼,也没有以前那样别别扭扭的。所以那段时间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也无从追究起,可能可以归结为,哥哥的短暂感情迷失?或者短暂的寄托?或者压根就是她的错觉?
    不知道,总之一切都过去了。
    这一年多,哥哥早已经恢复正常了,刚刚英子姐也说,喜欢年纪大的,胖乎的。哥哥可是比英子姐小四岁呢,年龄上就不是很符合。
    “英子姐,那你喜欢比你大多少的呢?”
    “默默,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嗯,我不告诉别人。”
    “越大越好,比我大上十岁才好呢。”王英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十五岁也可以。”
    陈默心里以为是大上五六岁,没想到英子姐一下把范围整到十五岁了。
    “英子姐姐,大你那么的话,都可以当你叔叔了。”
    “就是要像叔叔那种感觉。”王英把自行车已经停好了,不好意思地掖了掖滑落的刘海。
    陈默好像懂了,英子姐从小就没有了父亲,可能是由于这个原因,她想把感情寄托在比她年纪大很多的男人身上。
    来弥补一直以来缺失的那种父爱。她一直是坚强的,照顾人的,陈默有点忘了,英子姐也是一个女生来的,她也需要被人照顾。
    不管怎样,英子姐喝过灵液,身体这辈子不会生什么大病的,只希望她以后可以感情顺遂,找到真的爱的男人。
    回了屋里的王英,打水跟陈默一起洗了手,洗了被汗液浸湿的脖子与脸,心满意足地重新坐到炕上,炕上的格子布还在等着她。
    前后窗户都开着,但是依然抵挡不住八月的热气,知了在外面一直不停地叫。
    王英继续开始手里的活计,格子布在她手中的剪刀之下,发出轻微的呻吟,然后应声而裂。
    “默默,生活真的太美好了。感觉你跟永峰长大了之后,我的人生也随着变得美好了很多。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人生中不一定只有种地家人生娃,不只有饥饿痛苦,原来还有那么多幸福的事情。比如今天,我有个给自己做裙子的格子布,还骑到了自行车。”
    “英子姐,以后的生活也一定要让自己幸福。我们以后每次见面的时候,我都要听你讲你最近幸福的事,好不好?”
    “好,你放心吧默默,英子姐心里有数。”
    陈默躺在炕上,听着知了的叫声,看着英子姐手里的剪刀,慢慢的眼皮开始打架,然后昏昏睡去。
    ——
    陈永峰,终于迎来了高考。
    八月十五日,八月十六日两天。
    陈永峰不许王英跟陈默去考场外面陪考,“天太热了,你们在外面站着,我心里惦记,影响考试。另外,考场离家里近,中午我还回家吃饭,你们在家准备饭吧。”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们都不应该去考场外面陪考了。
    陈永峰出门之前,陈默给他喝了灵液,之后在身上喷了降温喷雾。这种喷雾制冷时间只有三小时,不过也够了,中午哥哥会回来吃饭午睡,下午出门之前再给他喷一次就行。
    陈永峰出门考试之后,陈默就搬了小凳子坐在屋檐之下,看着天空发呆。她完全没有心思干别的,很像派个‘小苍蝇’跟去考场看一看哥哥答题答得怎么样,但是她都忍住了。
    监控器这种东西,她坚持非必要绝对不用在哥哥的身上。
    早早的王英跟陈默就开始给陈永峰煮饭,为了保证哥哥的营养,这两天的饭吃得比过年的时候还丰盛,主食自然是别人家过年才吃的细粮,白白的喷香的大米饭,菜是陈永峰最喜欢吃,并且吃得很习惯的菜。
    那边,第一科语文考完了。
    为了不影响旁边的、同考场的人的心态,陈永峰没有提前交卷,连符合规则的提前半小时交卷他都没有。
    他仔细检查,然后静静地等待考试结束时间到。
    出了考试后,又遇到了杨晶晶。
    “怎么样?”陈永峰主动打招呼说话。
    “挺好的,我觉得作文我可以拿高分。”杨晶晶回问一句,“你呢?”
    问完她就觉得自己很多余了,“挺好的,只看作文能给我扣几分了。”
    考场不是他们自己的高中学校,离家里有些距离,所以陈永峰是骑车子来的。
    “我送你吧。”
    “也好,这样我可以节省点时间,吃完饭中午多看一会儿书。”杨晶晶不扭捏,直接答应了。
    “好,你给我指去你家的路。”
    陈永峰上了车,然后杨晶晶坐了上去。
    她不好意思搂陈永峰的腰,只用两只手指,轻轻捏住他的衬衫。
    第369章 送杨晶晶回家
    自行车七拐八拐,穿过县城的几条小路,颠颠簸簸,坐在后座的杨晶晶一直在担心自己被颠下去,她又不好意思搂陈永峰的腰,只能死死地抓住鞍座底部的一点点能扶着的地方。
    如果被颠下去了,那可太丢人了,杨晶晶觉得自己捏的指尖都不回血了。
    “陈永峰,就前面那家,就是夹在中间最矮的那家。”
    四周的房间都还可以,唯独杨晶晶指的那家,房子有点破旧矮小,她指得很坦然,一点避讳都没有,毫不觉得贫穷是可耻的。
    陈永峰把车子骑到她家的门口,“好了,快进去吃饭休息吧,下午继续加油。”
    “好的,你也加油。”
    “嗯,好。”陈永峰一边说,一边把车子调转头。
    “晶晶回来了?跟谁说话呢?”杨晶晶妈妈一边问,一边开门走到院子,往院门这边走来。
    “妈,你今天咋中午就在家?没去上工?”
    “咋没上工呢,趁着中午,赶紧回来给你做口饭,高考了,咋地不得让你吃个现成的,也指望不上你妹。”
    “妈,妹还小,她暑假能自己在家就不错了,让她烧火咱们也不放心呢,对吧?”
    杨晶晶他妈点点头,看向陈永峰,眼前男孩子干干净净的,个子高高的,壮实得很,一点都不瘦,一看家境就不错。尤其是他旁边,那辆自行车。
    高中生就骑自行车上学,那得是啥家庭啊!
    “晶晶,咋不给妈妈介绍呢?你同学?”
    “不是我们班的,妈。”杨晶晶先扭头告诉陈永峰,“陈永峰,这是我妈,姓刘,你叫刘姨。”
    “刘姨好。”陈永峰认真跟长辈打招呼。
    “谁?陈永峰?”杨晶晶他妈愣了一下,随即把另外半个身子从院门走出来,“诶呀妈呀,陈永峰?”
    饶是陈永峰再淡定一个人,此刻也不淡定了,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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