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熙松了一口气,道:“能醒过来就好!我的妈呀,相公的样子好吓人,真的象死了一样!”
    磨绒道:“其实,这药”
    温熙急了,汗冒出来了,道:“其实什么?你说话别吞吞吐吐的啊,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很吓人的!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我也不知道啊!这个药方是我从一本很古老的书上偶尔看到的,咱们吐蕃从没有人用过,我以前也没用过,这是头一次,也不知好不好使,所以我也吃不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可别怪我!”磨绒也很后悔,不该拿莫启哲做试验,要是真死了,这可不是小祸啊!
    温熙脚步酸软,踉跄着走到莫启哲的佛床前,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可死不死活不活的情况是最让人着急的,温熙忽然放声大哭,这回可是真哭了,相公生死未卜,能不让人心焦嘛!
    骠骑将领们本以为是作戏,温熙却真的大哭起来,他们也蒙了,是不是这药不好使,或者药性太猛,都元帅没挺住啊?骠骑兵也开擦起眼泪来。
    喜克却杰把小喇嘛们都招来,给莫启哲超度亡灵。德喀巴罗拉着萧仲恭的手,一个劲地责怪格萨,要不是他逼莫大王,那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所有的事都是格萨惹出来的,与旁人无关,请萧相国千万别把这帐算到逻些城上!
    萧仲恭道:“莫大王现在已经成佛,后事只能在这里办了,至于日后我们是不是发兵来逻些,这个要回汴梁后大家商议一下!只是我们这些人好说话,可莫大王的遗孀却不一定肯善罢甘休,有位王妃是蒙古公主,她的家族能征惯战,你把公主变成了寡妇。这个”
    “不是我,不是我!哎呀,萧相国,你别把这事往我身上推啊!请你回去后跟王妃说说好话!我定多多准备礼物,以讨王妃欢心!”德喀巴罗就知道,在他的领地里出了事,骠骑肯定得拿他当替罪羊。
    萧仲恭却摇头道:“我可不能答应你什么。你送礼物也没啥用处。宝贝再珍贵,也抵不上莫大王的性命,丈夫没了,就算成天抱着天下所有的宝物,又有何用?”
    德喀巴罗垂头丧气。真想也找碗毒药来喝,一死百了,也不必再为部落的今后担心了。
    喇嘛们坐在佛床前高声颂经,骠骑兵将们跪在一旁痛哭,而吐蕃各部的所有酋长都聚在殿外。他们互相指责,数落别人地不是。最后他们把矛头一齐指向了德喀巴罗,要不是你发神经。说召开什么大会,我们能一起来嘛,这回可好,不来没事,来了反而惹祸上身,这个责任你不负谁负,格萨跑时你还没拦着,这说明你和他有勾结。我们看你干脆也以死谢罪得了,骠骑军的气消了,也不会来攻,以你一条性命救了全逻些的牧民!
    德喀巴罗只好叫他们不要着急,把自己逼死也没用。不如多凑金银送与骠骑军,这才是上上之策。别看萧仲恭和韩企先一副假正经的嘴脸,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金银一入袋,此事定可摆平!
    布达拉宫里就这么吵闹着一直到了深夜,莫启哲死得太突然,酋长们都接受不了,谁也没走,还是聚在殿外,为自己部落的前途担忧。
    躺在佛床上的莫启哲醒过来了,他扭了扭身子,连放了几个响屁,然后张嘴说道:“水,给我水!”
    他这一突然清醒,可把念经的小喇嘛们吓了个半死,这死人怎么会复活,难道神话中地事情竟在这里发生了?一个小喇嘛哆哆嗦嗦地上前去看莫启哲,只见莫启哲睁开了双眼,也在看他!
    呃!小喇嘛二话没说就晕过去了,其他的喇嘛则一齐惊叫起来,救命啊,猛鬼炸尸啦!
    殿内一乱,外面的酋长们顿时就听到了,什么叫炸尸?难道莫大王变成了厉鬼,前来索命!糟糕,那个格萨此时却不在这里,莫大王要索命,可千万不要索错了人啊!
    萧仲恭等骠骑军大臣立即跑上前去看莫启哲,耶律玉哥道:“大哥,你醒啦?温熙高兴得不得了,她把别人都推开,自己却扑在莫启哲的身上,道:“相公你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肚子有些发胀,想放些仙气!”说着,莫启哲连放了几个奇响无比的屁。除了温熙以外,其他人几乎一齐被熏倒!
    温熙道:“放屁好啊,快点多放几个,病随着气都出来了,你自然就好了!”
    莫启哲摸了摸胸前“咦,怎么缠上绷带了?”
    “你胸前地那两个青包破了,流了不少黑血。你现在还有没有那种胸闷的感觉了?”
    莫启哲长出了两口气,道:“好象真的没有了啊,这药可真好使!”
    磨绒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道:“哪有这么快就好了的,你还得吃几副辅助药物,这样才能好得完全!”
    德喀巴罗在人群的最外面,骠骑兵不让他们这些逻些酋长进来,他只好在外喊道:“是炸尸吗?这里有前代高僧手抄地金刚经,可以避邪!”
    喜克却杰也跑来了,老喇嘛喊道:“我徒弟又活了吗?哎呀,这可是奇迹啊!我听先师说过,只有修为高深的佛门弟子才可能复活,难道我徒儿真是与佛门有大缘?”
    “快点让我师父进来!”莫启哲穿好衣服,盘膝坐好,闭上双眼,摆出一副高僧坐禅的模样。
    喜克却杰挤了进来,见到莫启哲后,急忙伸手去摸他地手,叫道:“是热的,不是鬼,更不是炸尸,是佛祖显灵,我徒儿活过来啦!”
    这时殿外的众酋长才放下心来。莫启哲没死,这可实在是太好了,他们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欢呼!喜克却杰问道:“徒儿,你刚才死了,师父真是伤心欲绝!”
    莫启哲摇头道:“不,师父,我并没死!白天我服完药后。忽然感到有人在召唤我,我就跟他走了!不知你们为什么说我死了?”
    喜克却杰奇道:“你没有死,你还被一人领走了?可你一直在这里啊,师父我还抱着你啊,我明白了。是你的灵魂跟着神佛走了!好徒儿,快跟师父说说,那个神佛长得什么样子?”
    莫启哲道:“我看不出他是男是女,只觉得他宝相庄严,外貌千变万化。让人十分害怕!”
    “千变万化?这是哪位神佛啊?”喜克却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
    温熙心道:“相公是不知道这里信奉的观音菩萨是男是女,所以才这么说的!还宝相庄严,哪个神佛不是宝相庄严!”她提示道:“哪个菩萨是千变万化地呢?大慈大悲”
    “哎呀。难道是观音菩萨!”喜克却杰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好徒儿,你竟有福缘见到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你和他说了什么?有没有提起师父我啊?”
    莫启哲摇头道:“观音菩萨只和我说,她要带我去见如来佛祖!”
    “去见如来佛祖?”喜克却杰头脑一阵发晕,几乎昏倒,众人赶忙扶住他,都道:“大喇嘛,你没事吧?”
    喜克却杰喘了几口粗气道:“没事。我没事!徒儿,你见到佛祖了吗?他对你说了什么?”
    莫启哲道:“他说我和佛家有缘,可以成佛,但成佛前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要为所有受苦受难地百姓做好事”
    众人一齐说道:“对啊。这正是佛法的真谛,救人与水火之中!”
    莫启哲又道:“佛祖说只有佛家的保佑还不够。还要有魔的成份才行,佛魔合一,才能得大道!佛慈悲为怀不忍杀生,可有些人一心向恶,所以必须征战,这就要有魔的成份了,要把那些不愿向善地恶人征服,才能解救众生!”他为自己将要在吐蕃大规模开战,找了个好借口。
    喜克却杰道:“佛子是厮,可佛与魔合而为一,征战这不是伟大的格萨尔王吗?”
    无论是酋长还是喇嘛,一听到格萨尔王地名字,都一起低头,齐声赞美他的伟大!
    莫启哲心想:“格萨尔王?怎么跟格萨的名字差不多啊?嗯,凡人都爱取个英雄地名字,这也不算希奇!”他顺着大喇嘛的话道:“不错,我确实还见到了一个人,这人身高过丈,威武非常,骑着一匹神马”英雄嘛,基本上全是这个样子。
    “对对,这就是伟大的格萨尔王!”吐蕃众人立即把莫启哲这句含糊不清的描述给确定了下来。
    “格萨尔王跟我说现在吐蕃分裂,群雄割据,征战不断,黎民百姓遭受战争之苦,他不忍看到这些,所以请我帮忙,助吐蕃百姓脱离战乱之苦,重新过上太平富裕的日子!”
    “格萨尔王会请你帮忙?”众酋长怀疑地问,在他们心中,格萨尔王是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地,所有的事他都能摆平。
    喜克却杰冲众人道:“你们不许怀疑佛的旨意,听我徒儿往下说。”
    莫启哲道:“我也说我不行啊,挑不起这么重地担子。可格萨尔王却对我说,不要紧,我只是借你的肉身一用,给吐蕃百姓带来和平的事由我去做!说完,他就化成一道神光,钻入了我的体内。”
    喜克却杰大惊,着急地问道:“你说伟大的格萨尔王进入了你的体内?那你岂不是”
    德喀巴罗在一旁大叫道:“这是格萨尔王转世啊,莫大王现在就是格萨尔王啦!”说完,他全身伏地,向莫启哲行五体投地的大礼。逻些城的其他酋长一见大酋长这样,也急忙一起跪拜,向伟大地格萨尔王行礼,欧松等人也跪下了,殿内殿外的吐蕃人齐声唱起歌来,赞美莫启哲!
    骠骑将领赶忙也跪下。温熙心里还纳闷呢,怎么一提格萨尔王的名字,吐蕃人就这么崇拜啊!磨角和磨绒虽然知道事实真相,但莫启哲越厉害,对他们越好,是以这两人唱得最大声,完全把莫启哲当成了格萨尔王!
    喜克却杰也颤抖着跪下了。给莫启哲磕头。莫启哲连忙道:“师父,你这是干嘛?”
    “你是格萨尔王转世,我就算是你师父也要给你下跪!”
    这时吐蕃已经有了转世的说法,但还未定型。按照藏历,格萨尔王生于第一饶迥土虎年。逝于第二饶迥土猪年,离莫启哲所处的时代过了大约二十来年,按莫启哲地年纪来算,也勉强能算是转世。莫启哲说自己是被半路转世的,所以也就不必从出生那年开始算了。
    莫启哲下床扶起了喜克却杰。道:“师父快别这样,我是你徒弟,永远都是。”
    喜克却杰喜极而泣。这个徒弟可真没收错,今后必是名震天下地高僧!
    莫启哲指了指自己的胸前,道:“最后,佛祖说我要想为吐蕃百姓做好事,就必须洗清掉我身上的罪孽,所以他在我身上开了两个小洞,我的罪孽都从洞中顺血流出了!”
    这件事可是所有人亲眼所见,吐蕃酋长们心里这个高兴啊。没想到佛祖为莫大王洗清肉身,自己竟能在一旁观礼,这可是无比的荣耀啊!这时不再怪德喀巴罗叫他们来了,都感谢起大酋长来。德喀巴罗更是得意,格萨尔王是在他地领地内转世的。他现在已经决定,要把这事刻在金板上。永远保存,让后世子孙永远感谢自己给他们带来的荣耀!
    莫启哲向殿外看了一眼,道:“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吐蕃的太阳升起了,从此光明将永照大地!”喜克却杰激动地说。
    欧松在一旁道:“我们还是快点把格萨尔王转世的事告诉草原上所有地牧民吧,让他们来朝见格萨尔王!”
    德喀巴罗道:“说得对啊,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咱们应该把这个消息传遍整个草原,让所有的人都来逻些,来朝见格萨尔
    喜克却杰道:“在此晨阳初升之际,请格萨尔王去宫墙上和百姓们说几句话吧!”
    酋长们也都道:“格萨尔王应该对臣民讲些话,吐蕃诸部的百姓都是你的子民,应该沐浴在你的光辉下!”
    莫启哲点了点头,站起身就要出殿,可喜克却杰却道:“徒儿不必起身,我让小喇嘛把你抬出去!”说着向众喇嘛示意,上来十六个强壮地喇嘛,抬起巨大的佛床,把莫启哲抬了出去,众酋长都向佛床跟前挤,希望能在格萨尔王身边占有一席之地。
    温熙挤不过这些男人,心下气愤,脸上不快之色大盛,耶律玉哥忙安慰她道:“这种时候你可千万别嘟嘴,这是大喜事呀,千万不能让酋长们看出蹊跷来!”
    温熙无法,只好跟在众人身后,看着伟大的莫启哲被抬上了宫墙!
    一日之计在于晨,草原上地牧民起得早,有的给羊挤奶,有的赶着马群正要出牧,他们一边忙活,一边议论着昨天的事,不少人摇头叹息,说莫启哲死的太不值,根本用不着那样。忽然,布达拉宫上传来一阵欢呼声,牧民不明所以然,都抬头看去,只见宫墙上出现了好多好多人,而且全是酋长喇嘛,另外十几个红衣喇嘛抬着一张佛床,上面高高端坐一人,竟是昨天升天的莫启哲,首领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德喀巴罗可不能放弃这露脸的机会,他走到众酋长之前,向逻些士兵大声的下了命令:“伟大地格萨尔王转世了,现在光明重新回到草原!所有沐浴在他光辉下的子民都必须向他行礼,聆听他的教诲。勇士们,取出的号角,击起锣鼓,欢迎格萨尔王降临人间!”
    逻些士兵立即号角长鸣,锣鼓喧天起来。德喀巴罗回头对莫启哲道:“伟大的格萨尔王,我这样说可以吗?”
    莫启哲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非常地严肃,他深沉地点点头,道:“说得不好,还需改进。”
    “是。我一定努力想词,赞美您的伟大!”
    欧松有点急了,这德喀巴罗竟然抢在自己前头向大王献媚,我绝不能落后与他。欧松也上前来,把德喀巴罗挤到一边,道:“一个人地力量总是不够,中原有话:众人拾柴火焰高。臣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启哲道:“只管讲,我心里也有个想法,看看你能不能猜中!”其实他啥主意也没想到,但别人如果有了主意,他倒是可以给改进改进。当成自己的,这就是当头儿的好处!
    欧松道:“臣以为应该把您伟大的事迹遍写成书,写成那种歌词地形式,然后让草原上的牧民歌唱,这样就可以把您的事迹传遍整个草原。让您的光辉照到每个角落!”
    莫启哲心道:“这是发动全民来歌颂了,我有那么伟大嘛!再说我有什么事迹好歌颂的?”
    德喀巴罗见欧松这么不要脸,竟然称自己为臣。这不是把我给闪一边去了么!他立即道:“老臣以为欧松大酋长的办法很是妥当,可如能把歌颂大王您的书定为课本,就象中原科举要考试就必从诗经等里面出题一样,吐蕃以后要选拔官员,首先就要看他对您地书读没读透,考试就考您的伟大事迹,读得好的才能当官!我的大王,您看这样可以吗?”
    酋长和喇嘛们一齐咧开了嘴。心道:“你可真能拍啊,佩服佩服!”
    莫启哲还没等说话,欧松又急了,他自称臣,没成想德喀巴罗立即自称老臣。比自己还能套近乎!不行,我一定得比他更近些!他道:“我的大王。身为您最亲近地老臣,我有个想法,能不能把您的光辉事迹编纂成一本佛经啊,就叫伟大的格萨尔王转世救难经!”
    幸亏这佛床很大,要不然莫启哲非从上面掉下来不可,他有啥伟大事迹啊?事迹都没产生呢,就先把经书的名字定下来了,拍马屁也用不着这样吧!
    喜克却杰道:“我的徒儿还没成式出家,称为佛似乎过早,不如就叫格萨尔王传吧,等我徒儿结束了草原上地所有战争,统一吐蕃,把光明带给所有子民,那时再改为佛经不迟!老僧愿为徒儿亲手编写经书!”他见两个大酋长争宠,竟没带上自己,太不象话了,我不吱声,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啊!
    欧松和德喀巴罗立即同时点头道:“正该如此,这样就会有两个版本了,牧民们可唱的事迹也多些!”
    莫启哲心道:“好么,真正的格萨尔王还没立传呢,我这个冒牌货就要有两个版本了!”他道:“好吧,就依你们所言!不过,关于科考要考我地事迹嘛,这就不必了,选拔人才的事非常重大,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酋长们可算是得着说话的机会了,一齐高呼格萨尔王英明无比,其想法永远高于任何人!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听着酋长们的马屁,萧仲恭俯身过来,小声道:“下面的吐蕃牧民都聚过来了,都元帅要不要跟他们说几句话?”
    话当然是要说地,莫启哲发表演说,从来都不用打草稿,张嘴就来!喇嘛们把莫启哲的佛床向前移了移,好让所有的牧民都看到他。
    牧民眼巴巴地看着上面,心里都纳闷,这人不是死了嘛,怎么又活过来了?不是说格萨尔王转世了吗,可他在哪儿呢?
    非常威严地,莫启哲冲下面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张开,举在半空,大叫道:“我,格萨尔王,赐福给你们这些可怜的牧民,从此我将带领你们走向光明!”
    牧民们都莫名其妙,他说啥呢,还比比划划地!牧民虽没能立即反应过来,却看到众酋长一齐跪拜在地,齐声高呼:“格萨尔王赐福给我们,老臣万分感激!”不约而同地,所有酋长竟一齐称起自己为老臣来。
    喇嘛们齐声高颂佛号,他们心里也高兴啊,喇嘛教派系多如牛毛,各派系的教义有很大不同,而为了自身的发展,各派之间的斗争非常激烈。喜克却杰的派系就是因为在青唐失去了赵怀恩地支持,这才被其他派系赶了出来,远来逻些城,可逻些城也有自己的派系,牧民并不来这里朝拜,也不给灯油钱,要不然他们能这么穷吗!德喀巴罗虽然把布达拉宫给了他们。地方虽大,可这是早被毁掉地地方,别人都不要才给地喜克却杰,说白了他们只是一群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喇嘛而已!
    现在可好了,喜克却杰收了个伟大的徒弟。自己的派系终于有了出头之日,生活也能过得好些,单就为了这个,佛号也得大声吼些,给莫师兄多添光彩!
    牧民见酋长们都跪下了。他们也只好跪下,虽然听不懂上面的中原话,但却知道莫大王可能就是格萨尔王转世!
    莫启哲眼见万民跪拜。很满意地道:“我来吐蕃的本意就是要做喇嘛,昨晚又受佛祖点化,这个决心更加坚定了!现在趁大家都在这里,我就剃发吧,请大家观礼!”
    酋长们一齐道:“老臣能观格萨尔王成佛,这是无上荣光,感谢大王!”
    喜克却杰命小喇嘛取来法器,便要给莫启哲剃度。德喀巴罗急忙冲下面叫道:“格萨尔王即将成佛。尔等小民快快齐颂佛号,庆祝此刻!”
    牧民们只好照他的话去做,一起念起佛来。
    喜克却杰用颤抖地双手给莫启哲剃了度,一不小心,竟把莫启哲的光头割出一道口子。鲜血流出,把喜克却杰吓了一跳。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莫启哲却并不当回事,他现在也紧张得很,根本就感觉不出疼来,他轻轻地擦了一下血,道:“拿清水来。”
    喇嘛们刚要取盆,德喀巴罗却道:“老臣的手下刚送来一只金盆,请大王赏面用一下吧!”
    莫启哲点了点头,喜克却杰用清水给他洗净了伤口,又上了一层药。
    欧松道:“这盆染了大王鲜血的水,就请赏给老臣吧!”
    德喀巴罗立即道:“还是请大王把水赏给下面的万民吧,让他们都能得到您地恩泽!”
    莫启哲道:“很好,就让我去和百姓们见个面吧。来人啊,抬我下山!”
    喇嘛们刚要抬起佛床,却听一个人小声叫着相公,莫启哲回头一看,原来是温熙。温熙用手指了指他的头,头上的伤也太难看了,如果再缠上个绷带,那就更难看了,这模样下去,不得让牧民笑死!
    德喀巴罗赶紧说道:“大王不必担心,我命令牧民不许抬头便成,不许他们看你!”莫启哲摇了摇头,他下去是为了啥,就是为了让百姓们看自己,以此增强亲和力,你不让他们抬头,那我又何必下去!他道:“拿个帽子来不就行了,还用得着不让人抬头嘛!”
    韩企先把他的金盔递来,温熙挤过来,道:“这是打仗时戴的,现在这时候哪能用它!”
    “可也没别地帽子啊,别人戴过的哪能给格萨尔王戴,大王只能戴自己的帽子!”欧松为难地道。
    温熙想了想,道:“磨绒姐姐,过来帮我一下。”
    磨绒走了过来,她俩找了两块黄布,飞针引线地缝到了一块,往金盔上一罩,因为头盔上有个插红缨地帽尖,被黄布这么一罩,红樱是挡住了,可这帽子却看起来极高,而且缝的时候因为图快,缝合之处都毛边了!
    莫启哲笑道:“这帽子可是很好看啊,以金盔作里,黄布裹外,非常有气派!”
    喜克却杰道:“不如让咱们派系的喇嘛以后都戴这样式的帽子吧!”
    “好啊,我是大王,现在又做喇嘛,是为政教合一,头戴黄冠是理所应当的,我的师父和师弟们也可有这个荣耀!”莫启哲很大方地说。
    喜克却杰大喜,众喇嘛也一齐感谢师兄的慷慨。
    披上一身红袍,莫启哲在酋长们的簇拥下出了布达拉宫,向几十万牧民走去。牧民一见他下来了,都不敢说话,把头低低地伏在地上,向他行最大地礼。莫启哲挥手道:“大家不必多礼,抬起头来。也不用跪着了!”
    牧民们都感到这人不可思议,别的人惟恐百姓对自己的礼数不够,可这位大王喇嘛却不让他们跪着,这是为什么啊?
    “众生平等,在佛祖面前大家都是一样的,尊敬放在心中就好,用不着这些世俗的礼数!”
    牧民这才敢站起身。但他们必竟是头一回遇见这么和蔼地首领,都有些不知所措,欢呼感谢的话竟没说出口。
    莫启哲叫道:“我知道你们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奴隶,没有自由,现在我赐你们自由。你们不再是奴隶了,是平民!”
    酋长们大惊失色,如果奴隶全都自由了,那他们这些奴隶主还干什么吃去啊!莫启哲紧接着道:“我赐各位酋长大梁世袭官职,享有国家地俸禄。你们从此以后再也不必为自己草场的水草不丰发愁了,这部份俸禄由牧民交纳的税收提供,税额由汴梁制定。酋长们的子弟不用参加三场考试。可直接进行殿试,优先录取,辅助本王治理国家!”
    酋长们虽还是很惊讶,但发现自己仍然衣食无忧,子孙后代更能去中原当官,好处多多,咬咬牙也就认了!他们齐声道:“多谢恩赐!”
    酋长们这么一回答,牧民们才知道自己真的自由了。这下子可发出了来自内心深处地感激,欢呼之声响彻云霄,莫启哲的地位变得坚固无比,连他本人都没想到能有这么好的效果!获得自由的奴隶会非常坚定地团结在他身边,任何损害莫大王的事他们都不会充许发生。莫启哲心里明白。吐蕃将成为最支持自己地地方,百姓也将成为最支持自己的人。
    德喀巴罗一直紧紧地抱着那金盆。见莫启哲得到了牧民的欢呼,赶忙过来凑趣,道:“请大王把这盆圣水赐给百姓吧!”
    莫启哲有点为难,只有一盆水,赐给谁不赐给谁啊?他便想让几个德高望重的老牧民过来,赐给他们圣水。可转念又想到观音菩萨不是有个净水瓶嘛,上面还插着个树枝,她用树枝沾水,向人参果树那么一洒,树就活了!不如干脆就学学菩萨吧,我也洒一回水!
    他命人取来一根长着叶子的树枝,先对树枝念了一段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地咒语,然后便道:“现在开始赐福!”
    说完他用树枝沾水,向牧民们挥洒,喇嘛抬着他走向人群深处,他就这么一路洒过去。
    这时布达拉宫下聚集的可不只有逻些牧民,因为德喀巴罗遍请各部酋长到来,所以山下各部吐蕃人都有,无论哪个部落的牧民都认为格萨尔王地转世对自己有好处,所以他们欢呼得非常热情!
    一盆水哪够分的,还没等进入人群的深处,莫启哲就把圣水给挥洒光了,被圣水洒到的牧民高兴得不得了,有个牧民大叫道:“我的腰疼好了!这病都跟着我十好几年了,可今天被喇嘛大王用圣水一洒,立刻就好了!”
    有的女子也叫起来:“我变漂亮啦!我变漂亮啦!”
    她身旁的男子立即叫道:“她我是老婆啦!谢谢喇嘛大
    有个牧民拼命挤到前面,叫道:“我一直没有儿子,求喇嘛大王给我几滴圣水,让我喝了,然后生几个儿子出来吧!”
    其他牧民道:“你不是有许多女儿吗?干嘛非要儿子,生那么多你养得起嘛!”
    “你们忘了,喇嘛大王可是中原来的种人,生儿子地本事定然不小!”
    “好啊,你敢说喇嘛大王的坏话,我要向大酋长告状,把你扒皮处死!”
    “有没有搞错,昨天说喇嘛大王是种人的话,就是你翻译过来的啊,你还敢反咬我一口!”
    “谁翻译的,你有什么证据,谁听到了?我告诉你,我昨天翻译地是伟人,知道不知道,我昨天就提前知道格萨尔王会转世成莫大王,你这无知之人,你懂什么!喇嘛大王真不该给你们这种人自由,和你们一样当平民,真是丢面子!”
    莫启哲见牧民争先恐后的挤上前来要圣水。忽然觉得自己很有一股邪教教主地架势,他虽然一生大小谎话说过无数,可从不拿别人的信仰开玩笑,这么欺骗牧民好象是在犯罪,有些不应该!
    可对着牧民们疯狂的崇拜,他的真话却实在说不出口,心里不忍。脸上便露出了后悔的表情。身旁地喜克却杰轻轻地拉了他一下衣摆,道:“徒儿,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咱们回宫后再说,现在你是喇嘛大王。还是专心为牧民赐福吧!”
    莫启哲一愣,看了一眼喜克却杰,他没说什么,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对牧民挥手致意。又回到了他喇嘛大王的角色上。
    没了圣水,萧仲恭叫骠骑兵拿来大把的铜钱,让莫启哲赏给牧民。铜钱一洒,牧民的欢呼更热烈了,吐蕃由于分裂的时间太长了,仗打来打去,牧民们都很穷困,有很多部落还停留在以物易物的阶段,他们知道有铜钱这种东西,可那是酋长贵族们才能拥有的。所以从没奢望过能得到,莫启哲这一大洒金钱,牧民都乐疯了,他们纷纷上来捡钱,都在想着回去以后。要找个红绳把它穿起来,带在身上当护身符。这可是喇嘛大王赏地啊,一定灵验!
    忙了整整一天,饭也没吃,直到天色渐暗,莫启哲才从欢呼的人群中得到解脱,回到了布达拉宫。他一进宫,众酋长一起跪在地上,请求他正式在吐蕃称王,名号就为天赞普,把青唐城的吐蕃大王赵怀恩比下去!
    莫启哲倒是没有过这种想法,他的大军还没入藏,要是自称吐蕃天赞普的话,不知会不会引来赵怀恩地大军,他习惯主动去打别人,不喜欢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
    一谈到国家大事,骠骑军将领们可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萧仲恭道:“称吐蕃天赞普似乎不用,既然大家都承认了莫大王是吐蕃最高的统治者,那么就应该改国号为梁,接受汴梁中央政权的领导。可如在吐蕃称天赞普的话,就等于把吐蕃定为列藩,虽然为王者仍为莫大王,但名义上也不妥。”
    莫启哲点头道:“不错,吐蕃不能为列藩,必须是直属领土,我看我还是不要称天赞普了。”
    德喀巴罗一听就知道莫启哲要把吐蕃划入大梁的版图,可这样一来,他地王位就不一定能保住了,地方官一派来,那自己岂不是失了大权!他看了看欧松,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反对意见,趁着骠骑将领在讨论的时候,他小声问欧松道:“欧松大酋长,你的匹播要派谁做地方官啊?”
    欧松笑道:“不会派地方官来匹播地!”
    “为什么?”
    “因为匹播城是我主动献给莫大王的,我的王位稳如喜马拉雅山,一点也不用担心!不过嘛,你的王位可就够呛了!”
    德喀巴罗吃了一惊,问道:“你有什么可靠消息,跟我说说吧!”
    “你向左看,靠在边上的那个酋长!”欧松说的是磨角。
    “一个小酋长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德喀巴罗不解地道。
    欧松神秘地道:“他把自己的姐姐献出去了,听说半夜钻了莫大王地被窝!你想想这磨角可就是莫大王的亲戚了,他好象对这逻些城很有兴趣啊!嘿嘿,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那姐姐岂不是更老,莫大王能喜欢么?”
    “这谁知道,没准儿莫大王就好这口呢!”因为磨角对欧松不太恭敬,所以欧松便大讲他的坏话。
    “那如果我主动把逻些城交出去呢,莫大王会不会对我和对你一样呢,不派地方官来?”
    欧松摇头道:“我看够呛,就算莫大王答应了你的要求,可有了那个老妖女每天在他身边吹枕边风,莫大王十有**还得把逻些城赏给磨角。你跟我不一样,我认识莫大王认识得早,磨角不敢打我的主意,你就不同了,谁让你归顺得晚呢!”
    德喀巴罗一狠心,道:“要不然我把才玛献给莫大王,让她也去吹枕边风,和那个老妖女对吹,你看如何?”
    “我看这样就差不多了!”欧松点头道。
    德喀巴罗向磨角望了一眼,竟见磨角也在看着他!德喀巴罗吓了一跳,好家伙,这是盯上我啦!他赶紧爬了几步,爬到莫启哲地跟前,道:“老臣有个请求,还望您应充!”
    莫启哲正和萧仲恭谈到吐蕃以后的税收问题,见德喀巴罗突然爬过来,他便道:“什么事啊?你先说,如果能答应地,我一定答应。”
    “我想请大王把吐蕃的首府定为逻些城,这红山宫就当做你的王宫,老臣愿一力承担宫殿的修复费用!”
    莫启哲笑道:“这宫殿是一定要修的,不用你自己出钱,至于红山宫这个名字,我决定改改,不如就正式定名为布达拉宫吧!至于首府问题好啊,就定在这里吧,逻些城也要改个名,就叫拉萨好了!”
    德喀巴罗一听莫启哲把自己的要求全答应了,心中大喜,他又道:“那宫廷中需要有一个总管,不知老臣有没有这个荣幸,为大王管理家务呢?”
    在吐蕃,大王的管家可是很有权势的,有时甚至会拥有宰相那样的权力,他一旦当上了宫廷总管,就等于成了莫启哲在吐蕃的代言人。
    磨角早看出德喀巴罗的想法,他连忙也爬上几步,道:“大王,德喀巴罗对处理政务很有一套,不如就让他跟在您的身边吧,至于总管一职,小人正好适合,就请大王让我做吧!”
    啊,一个总管怎么两人竟抢上了?莫启哲刚想答应德喀巴罗,又见磨角出来凑热闹,都不知该答应谁了。
    德喀巴罗见莫启哲犹豫不定,急忙道:“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大王,至关重要,请大王一定要答充!”
    “重要的大事?难道是哪个部落不服我吗?韩企先何在,你立即领兵去平叛,要在动乱的火苗还未燃起时,就把它给吹熄了!”莫启哲总把重要的事想成是军国大事,一听重要二字,竟想成了要打仗。
    德喀巴罗忙道:“没人造反,大家对大王尊敬得不得了,哪会造反!我说的是一件私事!”
    “私事?”
    “是的。不瞒莫大王说,我的宝贝女儿才玛自从得到大王的恩赦,回到我的身边后,我见她竟然消瘦了很多,我问她怎么会变得这么瘦,她也不肯说”
    耶律玉哥道:“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大哥虐待她了吗?”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才玛有心事,所以才会消瘦的!她的心事就是”德喀巴罗偷偷瞧向莫启哲,见大王脸上露出不快之色,他有点不敢说了。
    喜克却杰道:“大酋长,我们正在谈事,大王以喇嘛的身份统治吐蕃,这还是吐蕃的头一次,很多事都要讨论,定下规矩。现在大王忙得连饭都没吃,所以你家的事能不能以后再说啊?”
    德喀巴罗道:“我的女儿说她深深地爱上了大王,非你不嫁,你如不娶她,她就要自杀!请大王救救我女儿的性命吧!”
    “我现在是喇嘛啊,怎能要她!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不是喇嘛的人做女婿如何?你看欧松大酋长怎么样?他也挺帅的,很有男人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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