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的惊讶可想而知,这就是地母文明中的智慧生物,地母所创造的生命百相。
    范雎算是第一次真正地看到了地母文明的冰山一角。
    那个曾经璀璨的先进的文明的真实一角。
    这些就是地母世界的居民,永恒不死的遵循着不死铁律的地母永恒生物。
    但在这些生物中,有些的身体已经腐烂,从它们腐烂的身体里面散发着白色的霜雾。
    这应该就是上一次地母石板图案中提到的不洁者,它们渴求死亡,它们和遵循不死铁律的同胞发生着战争,
    它们死后身体会散发白霜,感染其他正常生物,最终导致了整个地母文明的奔溃和消失。
    这幅图对于遗迹学者的范雎来说太重要了,对研究地母文明能起到奠基性的作用。
    原来地母创造的生命百相竟然如此的丰富。
    在这幅图的顶端,还画着一双巨大的眼睛,似在观察着。
    地母在观察着遵守律法者和违律者之间的厮杀。
    范雎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整个地母文明就像一颗细胞,一颗拥有长久生命力的细胞,但有一天它分裂了,它分裂出了毁灭性的不可挽回的癌细胞,这些癌细胞开始扩散,最终导致了彻底癌化不可救药。
    石板上的图案是重叠的,并非只有这么一幅,第二幅图已经在范雎的脑海中开始形成。
    一个像解剖台的石台,上面放置着血肉的躯体,一个黑影正在用巨大的锤子捶打着,并将一扇门和一把钥匙分别放在血肉被打造出来的左手和右手之上。
    于此同时,关于这幅图案的的浅层解析也映射在了范雎脑海中。
    “人是一种器皿,地母所造,掌长生之门,握永生之匙。”
    范雎都愣住了:“这幅图描述的是……人类的诞生过程?”
    地母在观看它曾经创造的血肉和钢铁编辑而成的生物,永恒生命和不洁者的战争后,又创造出了一种新的物种,人类?
    并将长生的秘密和永生的钥匙放置在了人的血肉之中。
    范雎疑惑的,若这幅图所描绘的是真实的,掌握了长生的秘密和手握永生钥匙的人类,那么人类为什么还有那么的痛苦病痛和生老病死,以及并不算悠久的寿命。
    而且,地母观察永恒生命和不洁者之间的战争,似乎是为了创造出一种真正的不惧怕白霜感染的物种,但很明显,人类还是会被白霜感染的。
    而且地母的确制造了一种全新的物种,以前的那些物种都是鲜血和钢铁编辑而成的强大生物,唯有人类,只有血肉之躯。
    地母为什么要制造一个更弱小的种族来解决白霜的问题?
    范雎脑海中的石板图案还在展开。
    地母制造的全新种族,它们一开始四肢硕长,指甲锋利,背脊佝偻,在黑暗中爬行行走,如同
    其他种族一样,它们在地底生活了千年万年不知岁月的时间,直到有一天,第一个新物种离开了地底爬上了地面。
    它们在地面生存,经年累月,它们的四肢开始缩短,它们的指甲开始钝化,它们由四肢爬行开始直立而行,它们开始拾柴点火,它们开始使用工具,围猎放牧,它们开始农耕火种。
    它们群居而形成小的团队,它们再由小的团队形成集体,集体互相攻击消灭……
    范雎的震撼无法形容,这是全新的人类历史和人类进化论。
    人类也是地母文明的一种延续?
    带着地母寄予的摆脱不洁者而永恒生活下去的希望的新物种,也不知道创造万物的地母知不知道它所创造的物种现如今走向了何方。
    最后,图案上还有一些地母文字?
    “人类,地母氏所造,最强器皿。”
    范雎现在已经有些混乱了,人类是一种地母氏所造的最强器皿,就像那些神奇的青铜器一样?
    以及最后的一句话。
    “吾之子民,欢迎归乡。”
    嘶,范雎几乎如同手指被火焰焚//烧般惊恐地将手从石板上移开。
    最后这句……是地母箴言?
    无数年代以前,不知道岁月的时代里,地母对观看这幅图案之人留下的预见。
    范雎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雎才回过神。
    “归乡者,说的到底会是谁?”
    整个人类,还是自己?
    若人类真是地母所造,那么人类的故乡……
    范雎不由得看向地面,目光似乎能穿透地层,人类的故乡指的应该是……地底。
    真的会回归那里吗?
    最后那句话既像箴言又像预言,不明不白的,让人心底发毛。
    范雎想了想,用拍立得将石板拍下来,并将照片夹在笔记本中。
    范雎在对应的页中写下这次的重点。
    地母创造的第一批智慧生物,一种难以理解的血肉和钢铁编辑而成的生态体系。
    地母创造的第二批智慧生物,人类,最强之器皿。
    永恒者与不洁者的战争。
    ……
    范雎写完这些花了一些时间,旁边的赵政早就磨皮擦痒了。
    赵政骑着一树枝,嘴里“驾驾驾”的当马骑,还非得让范雎去骑那快黑石。
    范雎放下纸笔。
    赵政:“得拍马屁股,我看别人骑马就是这样。”
    黑石上,范雎正在放空,随意地伸手拍了拍黑石的屁股。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放空,都出现幻觉了,一无法动弹的银发玄瞳的怪物,正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变得愤怒,嗜血,狂暴,诅咒。
    这一次看得更加的清楚。
    那银发玄瞳的怪物,身上似乎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范雎回过神,摇了摇脑袋。
    奇怪了,这只怪物他似乎并非第一次在幻觉中看到,还挺真实,每次都能看到对方发怒暴怒的表情。
    范雎收拾一番,然后带着赵政去市集购买接下来日子要用到的物资。
    到了市集,离赵王正在挖掘的周幽王迎亲队伍的地穴并不远,范雎顺道路过的时候看了看,并不能靠得太近,但也看到了一些稀奇。
    比如一个要员,手上的木杖上,挂着一串的眼珠子,人类的眼珠子,正向地穴走去。
    像一个邪恶的祭祀。
    倒是周围人的议论,给范雎解了惑。
    “百岁老人的眼珠,能穿透地底的白霜。”
    “在老人临死前,将眼睛剐出,最是有效。”
    普通的油灯在地底是无法使用的,在地底照明,得用这样的从老人身体上刮下了的眼睛。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古怪的偏方。
    在地母世界,有一种奇怪的花卉种子,暴力的敲击它,便会开出散发白色光芒的花朵,冒险者会用这种花种在地底照明。
    范雎皱眉地看了一眼那一连串的眼珠子法杖,在老人临死前将他们的眼珠子剐出,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真的能准确的判断老人是生命已经到了尽头,还是仅仅是短暂的生病或者稍做停顿的喘息。
    无论如何,这个时代,能活上百岁的老人实在稀少,而那人手里的人眼法杖,好大一串眼珠。
    这是一个冰冷且人性淡薄的时代,或许刀兵硝烟已经让人失去了对生命
    的尊重,让人人都变得,即便是对人性的践踏,也能无动于衷。
    范雎感叹了一句:“当真是一个罪恶的时代,无盛饰华彩,也无人性的辉光。”
    范雎购买好物资后,带着赵政回去。
    忙碌了一天,吃过晚饭后,范雎就进入了盒子世界。
    上一次他也仅仅是将周宥拉进无人的教室,什么也没干,反倒是周宥将他压在了电视屏幕上,所以范雎倒是对再次见到周宥并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盒子世界的镜子比以前大上了不少,范雎伸出去手臂,随便将脑袋也挤了出去。
    依旧是周宥的房间,范雎拿着手机自顾自的刷着。
    范雎现在忙着解决顾客的疑惑,他还得靠沈束和肖耀来找他带过门,才能有收入。
    回复了沈束那没完没了的好奇心,他这人耐心好,什么样的小孩他都能应付得过来。
    然后是肖耀发过来的让他帮忙鉴定的奇怪土罐子。
    看样式和成色,有些像春秋战国时期的物品。
    肖耀还发过来一个视频,视频中肖耀戴着口罩,正打开罐子,将里面的一头只剩下干瘪尸体的“猴子”从罐子中取出来,用肥皂又洗又搓,随便还给猴子喷了一点香水。
    最奇怪的是,那干尸一样的“猴子”一脸享受,嘴里发出奇怪的呜呜声,四肢在天空划动,愉快地似乎想要怀抱什么,眷念着什么,就像贪婪地在寻找母亲的怀抱。
    范雎:“……”
    肖耀肯定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有多诡异,要是被人无意间看见他现在这一幕,定会吓得晕死过去。
    范雎又看了看那罐子和“猴子”。
    肖耀正在询问:“这东西和白霜有关吗?什么人这么残忍会将一只小猴子放进罐子里面。”
    范雎叹息了一声,当真是无知者无所畏惧。
    范雎用手机回复道:“在春秋战国时期的赵国,有一探索地底的秘方,他们将妇人腹中还未成型的婴儿提前剖出,并用秘药饲养在罐子里面……”
    那哪里是什么“猴子”,分明就是人类未成型婴儿的尸体,不过是干枯得如同干尸了一般。
    而且这样制造的婴儿也未免太邪性了,都干尸成这般模样了,
    居然还能拥有这么强的生命力。
    这秘术源自地母文明中的生命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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