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灿逗他:“说好了要当铁血好男儿的呢?”
    席乐安哽了下,嘴硬道:“暂时不当,过会儿再当。”
    这回韩榆又没忍住,捧腹大笑。
    沈华灿也是。
    席乐安:qaq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回到课室,罗先生捧着厚厚一沓试题出现。
    罗先生将试题分发下去,扬声道:“这是今年县试的两道四书题,下面一节课诸位的主要任务就是它们。”
    哀嚎声此起彼伏。
    有
    胆子大的,高声喊道:“先生,这题目比我们以前写过的还要难,万一写不出来怎么办?”
    罗先生悠悠一笑,落在大家眼里,好比恶魔大开杀戒前露出的笑容,唬得人一个激灵。
    “无妨,若是都不会,为师会亲自教导的。”
    众人:“......”
    临走前,罗先生又强调:“做题时不可交头接耳,互相借鉴,为师会突击检查,若是发现有人不规矩......后果自负。”
    半空的戒尺闪着森白的光,韩榆不敢想象,这东西落在身上会有多痛。
    忙正襟危坐,着手破题。
    实际上,一个时辰做两道四书题过于紧迫。
    饶是韩榆脑速快,也只卡着点完成,连检查都没来得及。
    罗先生提醒大家缴卷时,大家唉声叹气,显然做得都不太理想。
    午时,韩榆和小伙伴用过饭,去丙班找韩松。
    “二哥可看过今年的县试试题?”
    韩松在替罗先生批阅课业,头也不抬地答:“做过。”
    韩榆就把自己的解题思路说一遍,问:“二哥以为,我这样可是对的?”
    韩松笔下微顿,中肯点评:“思路是对的,但仍有欠缺。”
    “二哥~”
    轻飘飘的语气,上扬的尾音。
    韩松都不必看,就知道韩榆又撒娇了。
    想想还是没说什么,转而同韩榆探讨起那两道四书题。
    两刻钟转瞬即逝,丙班的学生陆续回来。
    韩榆也不好意思再赖在这,留下一句“晚上再说”,就麻溜走
    人了。
    祁高驰围观全程,啧啧感叹:“你对榆哥儿真是一百二十个耐心。”
    身为好友,他如何不知韩松的学习进度,更知晓韩榆的那些问题对韩松而言有多浅显。
    饶是如此,韩松还是极尽详细地为韩榆解答。
    若是旁人,韩松必定一个冷眼扫去,用眼神将人逼退。
    韩松面色淡淡,惜字如金:“他是我弟弟。”
    “也是。”祁高驰笑了声,“榆哥儿要是我弟弟,我可能比你更惯着他。”
    韩松眼底划过思量。
    他很惯着韩榆吗?
    不见得。
    -
    白天尚未完成的答疑环节,在晚上得以顺利完成。
    韩榆伸了个懒腰,暗戳戳把小白藏起来,打算再背一篇文章。
    韩松解决了韩榆的问题,开始着手抄书。
    这时,叩门声响起。
    “松哥儿可睡下了?”
    是韩宏庆。
    韩松过去开门:“还没睡,三叔有什么事?”
    韩宏庆捋了捋头发,端着长辈架子:“我去同窗家一趟,有点事要处理。”
    韩松对韩宏庆的那些事不感兴趣,无意深究:“三叔可是要留门?”
    韩宏庆说是,就匆匆离开了。
    韩松反手关上门,回到原处坐下。
    天气渐暖,蚊虫也开始变多。
    尤其院子里长了些花草树木,最容易招惹蚊虫过来。
    若是不想夜里被咬醒,须得随手关门,不得一刻松懈。
    韩榆蹭韩松屋里的油灯,将《孟子》中的一篇文章背得滚瓜烂熟,由韩松检查过,就回去睡了。
    一夜好眠。
    翌
    日晨起,韩榆发现韩宏庆竟然彻夜未归。
    下意识看向灶台前忙活的韩松,韩榆纠结了一小下,还是问了:“二哥,你知道三叔每次大半夜回来,是去哪了?”
    总不能每次都探讨学问到深更半夜。
    韩榆觉得怪怪的。
    韩松用长木筷挑出面条,慢条斯理道:“不知道。”
    韩榆又看他一眼,没再多问。
    爬上小木凳,双手捧着面碗去枇杷树下吃。
    目光所及之处,是韩宏庆所在的东屋。
    韩榆忽然想到什么,吸溜一口面问:“二哥,咱们分了家,是不是不能再住在这儿了?”
    韩松放下筷子,修长的手指落在韩榆头顶上。
    微微使力,把东张西望的脑袋转回来。
    “专心吃饭,别想太多。”韩松轻描淡写道,“这院子是分家前租的,年底才需要再交钱,到时候再另寻住处。”
    韩榆想也是,租房子的钱是由公中所出,有二房的一份。
    如此,便心安理得了。
    ......
    几日后,韩榆天不亮就被隔壁的鸡鸣声吵醒。
    虽然还困,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
    打着哈欠一晃三摇地走出门,发现韩松着一身灰色短打,像是在......练武?
    一阵风吹来,韩榆眼底的惺忪睡意统统不见。
    “二哥?”
    韩松收手回身,用巾帕擦汗:“怎么这么早起?”
    “打鸣声太吵了。”韩榆哒哒上前,双眼亮晶晶,“二哥你方才在做什么?”
    韩松呼吸沉重:“强
    身健体。”
    韩榆当场扎了个不伦不类的马步:“可是这样?”
    韩松颔首。
    韩榆收腿立正,昂首挺胸:“二哥,我也想练。”
    韩松瞥了眼他那小身板,拎在手里轻飘飘的,怕是第二天就哭着喊累了。
    韩榆从他的眼神读出点东西,凹了个我很强的姿势,并开启碎碎念模式:“二哥二哥二哥......”
    韩松被他烦得不行,只得松口,又事先打预防针:“你年岁尚浅,回头练了腿疼可别哭。”
    在韩松的计划中,是打算再过两年,等韩榆个头长高点,再教他一些简单的防身之术。
    上辈子他身居高位,纵使身边护卫众多,也难保意外发生。
    于是韩松让护卫教他习武,至少自保没问题。
    重生后,韩松就有意识地捡回曾经所学。
    但他现在毕竟只是个农家子,如何能学会那样凌厉的招式。
    为了不引人怀疑,他选择天不亮起来练武。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被韩榆发现了。
    也罢。
    等韩榆尝到苦头,自然就放弃了。
    思及此,韩松沉声道:“明早卯时起身,我带你扎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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