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越抬首一望,看向前方石壁,一片密密麻麻的石碑映入眼帘。
    女人的嗓音静静响起:“一万年,我们女娲一族为了封印魔剑,不知死了多少族人。上面的每一座墓碑,都是为了封印魔剑而死去的圣女。”
    尧清越的心沉了下来,下意识捂住豆豆的眼睛。如果按照既定的命运,怀中的孩子,也会是这些墓碑中的一员。
    豆豆乖巧呆在她的怀中,只是微微不适动了动身体。尧清越紧紧抱住怀中小小的身体,有些出神。
    不过女娲族族长,为何要单独与她说这个,心中不由生出一点希望:“前辈,我是否能够救豆豆?”
    女人微微笑了笑,对她点点头。
    她不发一言,只伸手轻轻点在豆豆的眉间,然后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豆豆,就晕乎乎地闭上眼睛。
    女人伸手接过豆豆,将其放在墓碑前一块石床上。她伸手拂过小孩的面颊,手下泛出莹莹微光。
    片刻,豆豆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变化。女人蹙蹙眉,脸上似有忧虑之色。
    她叹了口气,对尧清越道:“女娲族每一个圣女,都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正因为命硬,才能克制住魔剑。但魔气到底对人身体有害,所以她们才需要不停地寻找圣女,封印魔剑。
    她刚才试着净化孩子身上的魔气,结果却失败了。并且发现豆豆身体内的魔气,有蔓延的趋势。
    尧清越愣愣抓了抓头发:“所以……所以当这个圣女,并不是只要女娲族人是吗?”
    天煞孤星……尧清越想起自己上辈子孤儿的身份,还有这辈子原主死掉的父母和几个姐姐,登时有些恍然。
    “前辈是想说,我可以将豆豆体内的魔剑,封印在我体内,是吗?”
    女人看着她,目光带有深意,点头道:“圣女身体孱弱,所以魔气才会侵蚀的这么快。必须赶在魔剑出世之前,找到魔剑新的宿主。”
    所以她们找来找去,找到自己这个倒霉蛋身上了是不是?
    可是如果一切都是为了救豆豆呢?
    尧清越盯着豆豆黑黑红红的小脸蛋,怜惜地摸了摸。
    如果封印魔剑只需要天煞孤星命格之人,那她完全可以效仿女娲族的做法,等自己撑不下去时,再拜托女娲族人去找命格特殊的坏蛋。
    只是她还有一丝迷惑,觉得这位族长,好像就等着她自投罗网似的。难道对方和她家老祖宗一样,拥有预知将来的能力?
    女娲族长扬唇笑了:“我与尧灵圣君,乃是旧识。”
    不仅如此,十几年之前,尧灵圣君曾经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婴找她。
    “这孩子六缘浅薄,命中早夭。若有一日,她带圣女前来,还望族长能帮我一个忙。”对方顿了顿,忽而一笑,“不,算是一个交易。”
    女娲族长收回思绪,看向尧清越,道:“你也可以等待下一个命格特殊之人出现。只要那孩子能够再撑几日。”
    然而魔剑在豆豆身体里一日,就会带来不可预知的伤害。
    如为自己考虑,自然是另外找一个人来最为妥当。可她穿越这个世界以来,都和豆豆相依为命。
    可以说,若是没有豆豆,她不会那么那么快适应这个世界,找到努力的方向。
    尧清越回眸看了眼豆豆睡得红扑扑的小脸,笑了:“不用了,就我吧。我就问一个问题,疼不疼?”
    女娲族长不禁一愣,见她满脸顽皮之色,也不禁跟着开了个玩,微微歪头:“大概,不疼?”
    两个时辰过去了,眼见着天色都黑了下来,而尧清越依然没从神庙里出来。
    花絮晚尽忠守职,挡在花玉容的跟前,不让对方上前一步。
    花玉容盯着她,眉头拧成疙瘩道:“你把我二人引到这儿,究竟为了什么?”
    花絮晚冷漠而直接道:“我并未请你来,我们族里的客人只有尧清越一个。”
    至于豆豆,那是她们族的圣女,是自己人。
    花玉容嘴角抽了抽,面色不善盯着她。没有尧清越在场,二人都不需要再装模作样。
    她双手环胸,眸子黝黑,冷不丁道:“可惜那日你没死在花家之中。”
    花絮晚脸上神色岿然不动,反唇相讥:“尧清越可知你这两幅嘴脸?”
    花玉容抿唇,正想反击,突然看到什么,眸光动了动,抿起唇角,温柔一笑:“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救下豆豆。”
    花絮晚转头,不出所料,看见尧清越正与族长出来。
    尧清越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女娲族长的目光颇有些控诉怨言。
    说好的不疼呢!
    她肉体凡胎,硬生生在心窍里插了一柄魔剑,颇有种被人开膛破肚的感觉。
    她龇牙咧嘴着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感受着急促跳动的心脏,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身上封印着一把魔剑,除了心悸,似乎没有其他问题?
    花玉容赶忙迎上来,见尧清越脸色雪白,不禁扶住她,关切道:“怎么了?她对你做了什么?”
    尧清越看向花玉容,迟疑了一下。身为花玉容的道侣,她本该告诉对方自己身上封印魔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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