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实在不想再和沈律言争吵,应付发脾气的男人,比她想象中吃力。
    所以她尽可能在沈律言面前挤出笑脸来,哪怕是在演戏。
    “谈完工作室的事情了?”
    江稚点了点头:“嗯。”
    沈律言有些不放心,或者是他本身对她的师兄就有偏见,“需不需要找律师帮忙看看合同?”
    江稚竟有些诚惶诚恐,她不想沈律言参与进她的事业里了。
    她摇头:“不用了,我们已经找过律师拟过合同了。”
    沈律言怕她上当受骗,他大学的时候创业来玩,里面的弯弯绕绕也差点让他吃了亏。
    也不知道该说江稚是没经验,还是她太信任她那个师兄。
    沈律言一想到往后她和她那个师兄接触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心里面就越来越不舒服。
    可他不可能那么无理取闹让她往后再也不要和她的师兄接触。
    江稚站在原地,等了片刻,没等到他说话,她抿了抿唇,小声地问:“还有事吗?”
    “没有。”
    “那我先上楼忙了。”
    “嗯。”
    开工作室是江稚早就有的念头,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这次师兄帮了她的大忙,她内心是十分感激。
    虽然是合开的工作室,但是师兄大部分的精力还是放在他先前开的那个。
    这边只出资,其他的都要江稚自己来负责。
    首先就是工作室的选址,租房,装修。
    江稚觉得工作至少要有一个好的氛围,工作室的环境不能太差,她挑了几个还不错的选址,打听过租金,有些超过她本来的预算了。
    恰好许听白说他们公司楼下的办公室空了出来,下班后可以帮她去物业问问租金多少。
    “我们公司之前从高楼大厦里搬了出来,现在这栋小别墅还真不错,工作起来都不觉得自己在上班。”
    “而且远离市中心,租金不贵。”
    江稚听她在电话里说着,她想了想:“那辛苦你下班帮我去打探一下价格。”
    许听白应了下来,接着又说:“如果你缺人,我也可以去帮忙,我们公司这边我早就不想干了。”
    江稚在工作室有起色之前不敢让她来帮忙,万一她辞职了,这边的事业情况又不太好,岂不是耽误人吗?
    “好,如果需要你的话我一定会求你来帮忙的。”
    “咱俩谁跟谁,别客气。”许听白在电话里感叹,“阿稚我跟你说,打工这辈子都赚不到什么大钱,但是自己拼事业就不一样了!只要勤奋努力,我觉得一定有一个好结果。”
    只不过现在普通人创业的试错成本太大了。
    一次不行,几乎就是倾家荡产。
    渐渐地,创业也已经变成了富二代的游戏。
    很少有真正一穷二白,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事业的人。
    江稚觉得许听白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
    她想赚很多钱。
    她想拥有一份稳定的、能够让她体面生活的事业。
    可能江稚以前兼职了太多,没钱的时候,她就特别没有安全感。
    江稚最穷时,只能守着面包店快打烊的时候,问店长要走当天没有卖出去的面包来充饥。
    面包店不止她一个人做兼职。
    这件事还害得好心的店长被举报了老板那里。
    其实这么做,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老板宁愿扔到垃圾桶里也不肯给她,骂她是饿死鬼、穷鬼投胎,第二天就将她辞退了。
    江稚还记得那个面包,硬硬的,其实很不好吃。
    但是很能垫肚子,吃半个,她大半天都不用饿肚子。
    许听白接着唠叨:“而且女人一旦有了事业就能无所畏惧的离婚。”顿了一下,她笑哈哈接着说:“但是好像把你老公的家业打下去有点困难诶。”
    百年根基,名门望族。
    压根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她们这些小公司、小工作室,在豪门眼里连蚂蚁都不是。
    江稚笑了下,“可有钱有事业,不至于那么被动。”
    不会在提出离婚的时候被质问,离开他之后她要靠什么生活?医药费怎么办?生活费怎么办?违约的钱怎么算?
    不会那么窘迫,不会那么卑微。
    许听白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想要离婚,她也没劝,丈夫心里有个放不下的白月光,哪怕再有钱再好看,也受不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
    谁愿意天天把心送到别人的脚底下踩呢。
    两人聊了会儿,江稚的心情好多了。
    沈律言上楼一进卧室就看见她趴在靠窗的桌台,夕阳照在她白净的脸庞,那双眼睛里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沈律言就这样安静盯着她的笑容看了很久很久。
    江稚挂了电话才发现不知何时出现的他。
    沈律言若无其事走近她面前,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的电脑桌面,“在选地址?”
    江稚合上了电脑,显然不想和他多说:“嗯。”
    沈律言方才瞥了一眼,就记住了上面的几个地址,顿了片刻,他提醒了两句:“选地方不能太偏僻,要考虑到甲方方不方便上门面谈。”
    太远了。
    太偏了。
    就不合适了。
    江稚刚才确实没顾虑到这点,她低声同他说了声谢谢。
    沈律言回了个不客气,随后看了看她,“过来帮我解领带。”
    江稚默了半晌,慢吞吞走到他面前,垫着脚尖,慢吞吞的帮他解开了领带。
    男人的手臂忽然圈住了她的腰。
    他的亲吻来的猝不及防,没多久两人就滚到了床上,江稚被他亲的气喘吁吁,满脸潮红。
    沈律言撞进来的力道一点儿都不轻,像是忍耐了很久的野兽,他一边亲她眼尾的泪,一边护着她的后脑勺。
    江稚拒绝不了他的气息,浓烈交缠在了一起。
    他变得好像不容许任何拒绝。
    恍恍惚惚中,江稚想起来他没有戴套。
    她睁开眼皮,出声提醒了他。
    沈律言好像没听见一样,依然我行我素。
    她心里不安,又催了两句。
    男人好似被打扰了兴致那般不情不愿应了三个字:“知道了。”
    说归说,动却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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