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闻言,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要打破这份信任,怕是不容易。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一方面,咱们要从林氏的身份来历入手,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自己就会生根发芽,另一方面,林氏除非什么都不做,她只要做了,就一定会有破绽。再有,秦增与老夫人之间,也未必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
    “公孙婉言开口了?”
    “嗯,现在就看她能不能从老夫人那里问出当年持真法师给秦增的批命到底是什么了。”
    阮氏点头。
    李清懿又说:“二婶,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您一定要加紧防范,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给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
    “我明白……”阮氏慎重地点头,“现在我就等着,看魏家下一步到底有什么动作,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清懿从阮氏的院子里出来,去看了一眼李妙苒。
    李妙苒这几日在阮氏床前侍疾也累得不轻,这会儿正在睡着,李清懿便没叫她,只将带过来的东西交给她的婢女蜜儿说道:“这是给妙儿的,等她醒了,你交给她便是。”
    谁知蜜儿看见匣子,吓了一跳,“我的姑奶奶,这是您送的,还是您替别人送的?”
    李清懿闻言扬了扬眉毛,“自然是我送的,怎么了?你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蜜儿知道两姐妹亲密,自然不会藏着掖着,拉着李清懿到旁边低声说道:“前些天姑娘上街的时候遇上一位公子,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趾高气扬鼻孔朝天,二话不说就要赏二姑娘东西,二姑娘吓坏了,不肯要,那公子却不容拒绝地将一个匣子扔在二姑娘怀里,转身就走了。二姑娘吓得心慌气短,一着急,就将那匣子扔了出去,正好砸在那人的后脑勺上!”
    李清懿嘴角抽了抽,趾高气扬鼻孔朝天,见面就要赏东西,这种蹩脚的示好,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然后呢?”
    “然后……那人摸着后脑勺,震惊地回头看姑娘,姑娘啊的一声,吓得拔腿就跑,之后半个月都没敢出府……”
    李清懿闻言不知说什么好,看来太子的追妻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这匣子是水云间的制式匣子,只要在里面买了东西,都会用这样的匣子包起来。想来那位公子给妙儿的东西也是水云间的精致吃食。”
    蜜儿眨了眨眼,“原来如此,可是,二姑娘好像不认识那位公子啊,对方为什么要送姑娘吃食呢?”
    李清懿又能说什么,只道:“大概是认错人了吧。不过,你得好好叮嘱叮嘱妙儿,不能随便跟人动手,万一给……给人打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啊……”
    蜜儿点点头,“奴婢知道了,二姑娘也只是太过慌张,才一时失手。”
    李清懿笑了笑,“那我先回王府,妙儿或是二婶那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送信儿。”
    “是。”
    回到镇北王府,李清懿便听说洪氏那边收到公孙晴的回信了。
    “哦?那贺家是怎么答复的?”
    “贺家眼下怎么敢跟王府拿架子?自然是一口答应了。要不是少姑奶奶身子抱恙,他们怕是连飞过来的心都有。”
    贺家老太爷原先做过升州知府,倒是个受百姓爱戴的父母官,可惜到了儿子这一辈就没什么成就,不过是看在贺老太爷的面子在衙门做个工房典吏,孙子就更不行了,直接接替了父亲的职务,说是混吃等死也不为过,但贺家也不傻,表面上一直维持着贺老太爷在世时的名声。
    镇北王府当时处处不景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贺家使出洪荒之力作秀,骗的公孙晴嫁了过去。
    李清懿轻哼一声,“老夫人派了身边的妈妈亲自去送信,还说要护着公孙晴一路回来,要不然,你以为贺家人还会顾着公孙晴抱恙不抱恙?”
    “也是。”蘅芜想了想,“奶奶既然开口出了主意,就必定是要帮忙帮到底了?”
    李清懿说道:“王妃与老夫人,咱们得双管齐下……对了,二姑奶奶那边怎么样了?”
    “二姑奶奶上回在府里留夜,没个十天半月怕是不能再回来了。”
    李清懿点点头,“反正也急不来,这几日,先把公孙晴的事儿跟二婶的风寒给处理好。”
    *****
    这日清早,菘蓝端了水进来伺候李清懿净面,然后贴在她耳边说道:“侯府那边来信儿了,让奶奶得空过去一趟。”
    李清懿穿好衣裳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因心里惦记着这桩事,早膳吃的飞快,随即去敬云堂给有了几分好脸色的老夫人请了安,便备车出门去了李府。
    阮氏这会儿正在盘问流萤,见李清懿来了,连忙朝她招手。
    李清懿坐到阮氏身边,看了一眼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流萤,问:“二婶,那边有动静了?”
    阮氏扬起下颌点了点流萤,说:“你听她说。”
    流萤闻言连忙垂头恭敬的将方才的话再次说了一遍:“今天一大早,我家里有人送信来,说我爹病了,我告假回了趟家,发觉原来是魏府的管事来了,因他和我爹是同乡,只说有个好人家替我相看,我爹也没怀疑什么,便编了慌叫我回去……”
    阮氏见她支支吾吾的,便说,“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爹扯谎。”
    “是……”流萤放了心,接着往下说:“徐管事想必是觉得牡丹皮的事情成了,我有把柄捏在他手里,轻易不会反水,就亲自露面来找我,我从家里出来之后,他将我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问了夫人的情况,我便按照之前说好的,跟他说夫人的病总也不好,现在身体十分虚弱。”
    “然后呢,他怎么说?”
    “他给我一包东西,说让我将这个放进夫人的汤药里。我问他这是什么,他说是一种毒药,不过他让我放心,说此药可解,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去给夫人解毒。”
    流萤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黄纸包。
    藤黄走过去拿过来递到阮氏手上,阮氏想到这是毒药,犹豫了一下不敢打开。
    李清懿在一旁说道:“先给谢姑娘看看吧。”
    谢娆上前接过黄纸包,先闻了闻,便皱着眉打开纸包细细看去,面色就变幻起来。
    李清懿见她面有异色,问道:“怎么了?”
    谢娆沉吟片刻,说道:“此药服用之后会使人极度虚弱,看上去如同濒死,又不会立即死亡,的确可解,但此解药配置复杂,只有制药之人才可解。”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阮氏一头雾水。
    “先下毒,又来解毒,二婶难道还不明白吗?”
    阮氏一怔,豁然起身,勃然大怒!
    “真是欺人太甚,将咱们李家人都看作傻子么!”
    “救命之恩大过天,倘若二婶真病入膏肓束手无策,魏家或是镇北王妃带人来治好了二婶,那么这份恩情,又该以何为报?他们真是好谋算!”
    阮氏气得脸色发白,转而又想到了什么,“这件事,咱们得好好想想,若是公然揭露,必然要撕破脸,就算不撕破脸皮,也要打草惊蛇让他们对咱们多有防备,还会另起谋算……最好的办法是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对我们放心……”
    阮氏的目光看向那包毒药,心里还是害怕,“可我一想到要将这毒药吃下去,我就……”
    “二婶,何必劳烦您亲自吃下去?垂帘诊脉,不过露出一截手腕,谁又知道是不是二婶本人呢?”
    阮氏一怔,“可是,去哪里找人代替我,这恐怕……”
    李清懿一笑,目光看向流萤。
    阮氏心中一动,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流萤说道:“流萤,你可愿将功赎罪?”
    流萤是个胆大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为了钱财答应别人做这么冒险的事,而且她也将阮氏和李清懿几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就连谢娆也确认的说此毒药有解救的办法……
    只是那毕竟是毒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她小命难保。可她若是不答应,谋害主母的罪名她也活不了,既然如此,只能赌了……
    心中定下主意,流萤朝阮氏磕了三个头,说道:“夫人,奴婢有罪,愿替夫人服下这毒药将功补过,只求夫人能饶了奴婢的性命……”
    “好,既然你有这份心,我便容你这次,待这件事情过去,你仍可留在府中,并提拔你为二等婢女。”
    流萤没想到自己还能留在府里,简直惊喜莫名:“谢夫人!谢夫人!”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流萤欣喜若狂地走了,藤黄道:“夫人,您怎么还留她在府上,这种人能背叛您一次,就能背叛您第二次!”
    “我若将她赶出府去,幕后之人必定会起疑,索性我留着她,这样才会打消对方的疑虑。”阮氏也是做了多年当家主母的人,不会连这点事都想不到,“懿儿,你说呢?”
    “二婶说得不错,这个流萤暂时就留在咱们眼皮底下,兴许,以后还能用得到。”
    二人躲在屋子里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上午,中午李清懿留在侯府用了午膳才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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