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要留下来陪主人。”卡莎立马摇头道。
    “我得进荒野,不去卡尔瓦。”玛莎也是摇头。
    薇薇安闻言,也是摇头:“算了,我也不去了,你不是还要给卡莎炼制药剂吗?又要给狐卫治伤,哪忙得过来,我留下来帮你。”
    “你师父那边没问题?”夏洛特可是清楚阿道夫有多稀罕这个宝贝徒弟。
    “不管他,在深渊我说了算。”薇薇安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夏洛特闻言也就不再多说,他今晚的确很忙,薇薇安留下能为他分担不少事情,当即给她3布置了个任务:“下午要是没没事,你把克里昨天拉回来的牛胰提取了吧,再过两天,比利也该来提第一批货了。”
    “行。”薇薇安也不推辞,点头应下。
    到了下午,街上便没有什么行人了,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迷雾笼罩的巴卡街,显得颇为冷清寂寥。
    夏洛特在炼药室里炼制了一批中级止血药剂和清洗药剂,这段时间因为药剂工坊开工,在炼制药剂这件事上,他也有些偷懒,熟练度停滞不前。
    等红月之夜过去之后,他也该开始尝试炼制一些新的药剂了。
    哪怕是原身之前留在日记本上的一些药剂,他都还没有尝试复盘呢。
    比如能够为魔法师回复魔力的梦之蓝药剂。
    入了冬,天气渐冷,夜晚也比往常来的更早一些。
    一队四人的狐卫小队来到了医馆门前,和夏洛特打过招呼后,便一左一右各两人开始站岗护卫。
    领队的实力有四级,其他三位队员实力都是三级。
    “你们在医馆待着,我和玛莎出门一趟,要是有狐卫受伤来求医,薇薇安你来为他们医治。”夏洛特和薇薇安、卡莎叮嘱道,然后便带着玛莎出门去了。
    “我从哪里出深渊?”玛莎没有坐进车厢,而是和夏洛特并排坐在外边,怀里抱着黑子。
    “等会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从那边出去,入口那边这会已经封闭了。”夏洛特一扬马鞭,马车加速向前驶去。
    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再凶悍的匪徒,今晚也只敢找个地方窝着。
    偶偶遇见巡逻的护卫队,见到马车上的徽章后,也不拦车,一路顺利来到药剂工坊后方。
    拴好马车,夏洛特打开改良头灯,带着玛莎向着山洞里走去。
    “这里能出去?”玛莎跟在夏洛特身后,有些讶异道。
    她知道工坊后边有个风洞,但不知通往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夏洛特轻车熟路的向里走去。
    玛莎身材娇小,而且出生于雄师部落,有着猫一般矫健的身姿,跟在夏洛特身后钻进狭窄陡峭的狭缝,也毫无压力。
    不过她对于夏洛特那过于敏捷的身手,同样十分诧异。
    “他也太灵活了吧?明明那大一个人,怎么做到在斜面上行走如履平地?难道……他也是兽人?”玛莎心里嘀咕。
    前边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她的眼睛能够在黑暗中轻松视物,刚被扩宽的通道里,放着两个笼子,里边关着两只噬金鼠。
    通道有五米长,再往外便是宽阔的空间,有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传来,空气中也带着微微的咸味。
    “是大海?!”她快步上前,眼里出现的是一望无垠的大海,只是此刻落在眼里,只有黑乎乎的一片,看起来有些压抑深沉,和她以前听说的大海有些不同。
    “大海不应该是蓝色的吗?”玛莎回头看着夏洛特。
    夏洛特笑着道:“大海并不是蓝色的,而是阳光照射在海面上,反射到我们眼里的颜色是蓝色。现在是晚上,所以你所看到的只有黑色,不过再等一会,具有夜视能力的你,可能会看到红色的大海。”
    “算了,那应该不是什么美丽的大海。”玛莎直摇头。
    她注意到了平台上一字排开的八只噬金鼠,不解道:“你把它们抓来放在这里做什么?”
    “做实验,比如最后那两只,等他们入魔之后,我就会把他们解剖,打开他们的脑子和身体,看看红月究竟是如何影响他们入魔的。”夏洛特解释道。
    玛莎后退半步,有些惊恐的看着夏洛特,“你……难道也是亡灵法师?”
    是什么样可怕的人,才能如此风轻云淡的说出这样的话?
    “你……也打算这样研究我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可是魔化过,又清醒过来的兽人,应该比那几只噬金鼠更有研究价值吧?
    难道他也想剖开她的脑子,打开她的肚子,再切片进行研究?
    “我不研究你,缺乏对照组。”夏洛特一脸认真的摇头。
    玛莎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又觉得他这话似乎也不太对劲,如果有那所谓的对照组呢?
    “红月马上出来了,你还不出发?”夏洛特提醒道。
    玛莎看了一眼海的方向,天边已经开始渐渐染红,当即道:“那我走了,你要什么魔兽的兽血?”
    “尽量好喝一些的,我要用来给卡莎炼药,取到血后,你必须马上回来,血液凝固就没用了。”夏洛特说道。
    “好。”玛莎应了一声,脚下轻点,已经顺着悬崖上外突的岩石,如精灵般隐入黑暗。
    跃上悬崖的瞬间,她腰间的黑子跳了出去,化为一头两米多高的黑色雄师。
    玛莎高高跃起,落在了雄师背上,隐入夜色,向着荒野深处冲去。
    夏洛特也没有闲着,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张桌子,作为一会解剖用的手术台,然后取出几盏头灯,打开之后挂在崖壁上,充分照亮手术台和外平台,让他能够清楚地观察到八个笼子里噬金鼠的状态。
    海的方向,天色是暗红色的,海面也渐渐被染上了一层红色。
    海风吹得呼呼作响,夹杂着头顶荒野里传来的兽吼,一个人待在海边,的确有几分阴冷恐怖的感觉。
    笼子里的噬金鼠也是开始出现了焦躁的状态,发出了吱吱声。
    不多时,红色的月亮从海的尽头渐渐升起,万物突然变得寂静下来。
    外平台笼子里的噬金鼠们变得寂静无声,同时望向了红月方向,仿佛呆愣住了一般。
    出现同样表情的还有夏洛特。
    他呆呆站在那里,望着那一轮红月从海面上渐渐升起,红色的月亮,红色的大海,红色的天空,连成一片,犹如无边无际的血海,在那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之物在扭动,像是要钻出来一般。
    “叮!!!”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夏洛特骤然惊醒,一低头,才发觉自己的一只脚已经悬空,再往前一步,便要坠落悬崖。
    冷汗骤然将他的后背打湿,若不是系统突然发出警告声,他恐怕已经沦陷在红月之中。
    来之前,他已经再三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不曾想一眼便沦陷其中。
    红月的恐怖,可见一斑。
    上一次红月之夜,他躲在深渊,并未真正见识到红月。
    而这一刻,他对红月的恐怖,有了明确且深刻的认知。
    与此同时,5、6、7、8号笼子里的噬金鼠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开始变得狂躁起来。
    7、8号笼子里没有任何限制的噬金鼠已经开始疯狂撞击和噬咬笼子,高强度的合金笼子,被咬的火星四溅,甚至有牙齿碎片在崩溅。
    5、6号笼子里的噬金鼠也已经魔化,不过他们面对布满笼子的荨麻草,依旧有着非常明显的畏惧,并没有如7、8号笼子里的噬金鼠那般疯狂撞击笼子,而是原地焦躁的打滚,然后开始向着没有铺荨麻草的地下挖掘和撕咬。
    不过,就在笼子下方的泥土被扒掉一层厚,藏在泥土下的荨麻草也显露出来。
    被扎了一手和一嘴的噬金鼠明显一愣,然后立即停止了挖掘和撕咬的动作。
    他们甚至回头看了一眼夏洛特的方向,仿佛在说:“你个老6。”
    确认两只噬金鼠的表现一致后,夏洛特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荨麻草对于魔化噬金鼠有显著劝退效果。】
    接着是3、4号笼子里,提前被荨麻草扎过的噬金鼠,他们的状态有些奇怪,眼睛有红色化,但又不像5、6号笼子里的噬金鼠那般鲜红,表现也没那么狂躁,存在一些理智,原地抓耳挠腮,仿佛不知道该做什么。
    夏洛特用兽皮手套把他们抓起,丢到装满荨麻草的盒子里再次摇匀一番,又装回笼子。
    再把5号笼子里已经彻底魔化,但被荨麻草困住的噬金鼠,连着笼子提起,前后左右晃了一圈,确保他们身上扎满荨麻草的刺后,再将他们放下。
    这研究的是魔化状态的噬金鼠,被荨麻草的刺扎了之后,会出现什么反应。
    【噬金鼠提前五个小时扎满荨麻草的刺,对于魔化有一定的抵御效果,攻击性大幅下降。】
    做好记录,夏洛特目光看向了最为安静的1、2号笼子。
    夏洛特拿着手电上前,1、2号笼子里的噬金鼠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它们目光清明,竟是丝毫没有魔化的迹象。
    “竟然完全避免了魔化!”夏洛特一脸诧异。
    考虑到是否因为红月没有照射到的因素,他还将两个笼子搬到了7、8号笼子旁,又等待了一会,笼子里的噬金鼠依旧毫无暴走迹象,和旁边把笼子撞的哐哐作响的魔化噬金鼠形成鲜明对比。
    【荨麻草提取液,完全避免了噬金鼠魔化。】
    夏洛特书写的时候,手在微微颤抖。
    放下笔记本,他把6号笼子里正处于魔化状态的噬金鼠拎着后脖子提了出来,然后给它灌了一瓶绿色的提取液下去,丢回笼子里。
    目光死死盯着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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