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夏浑、段珪等人纵容亲眷为祸乡里,如今更是勾结黄巾贼寇,大肆侵占州郡领土。是可忍孰不可忍?臣请诛杀阉党!”
    傅燮向来敌视十常侍,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把他们诛杀。
    “臣附议!”青州出身的刘岱等人纷纷出列,怒视十常侍,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二位常侍,你们有何话说?”
    “陛下,老臣冤枉呐!”
    夏浑、段珪立刻跪地扣头,叫起了冤屈:“我等也曾收到家中的传信,言青州大族勾结黄巾,侵占百姓财产。没想到这些人如此无耻,竟然倒打一耙!”
    “一派胡言!”刘岱怒道:“有刺史、各郡文书在此,你等还敢狡辩!”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定叫我不得好死!”
    严格意义上来说,公卿与十常侍所言都是真的,只是双方鸡贼,都只挑有利自己的那部分来说,其余只字不提。
    皇帝刘宏对青州这摊破事并不感兴趣,见双方各执一词,打断道:“左将军刘备不是在青州剿匪么?可有消息传来?”
    “启禀陛下,最近的一份军报上说,我大军已经攻陷东平陵,阵斩八千,俘虏两万。余下贼寇四散而逃,侵扰青州各地,而且左将军说,呃,他说……”
    “他说啥了?”看着太尉曹嵩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刘宏没好气的打断道。
    “左将军说,青州黄巾背后好似有人支持,不但装备不弱于北军五校,而且无论何时何地,总能获得充足的给养。”
    这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刘宏脑子有些乱,当即宣布朝会解散,怒气冲冲返回西园。
    “夏常侍、段常侍,你们俩解释解释吧!”
    看着刘宏冷冰冰地眼神,夏浑与段珪再不敢抖机灵,遂把青州世家勾结黄巾,侵占百姓土地,自己族人眼红这些利益,于是雀占鸠巢,取而代之的一系列操作告知刘宏。
    当然,其中刘怜的作用因为夏明等人的隐瞒,被刻意抹去了。
    “哦?你们挣了多少钱?”
    夏浑与段珪对视一眼,抬头道:“一共五亿大钱,稍后一并送入万金堂之中。”
    “那怎么好意思!”刘宏十分满意二人的态度:“你们留下一成,剩下的赶紧送入万金堂,朕的西园马上就要扩建,正需要钱财。张常侍,此事你来督办!”
    “老臣遵命!”张让老家不在青州,根本不知道这中间的道道。一听夏浑等人居然在青州捞了超过五亿钱,心里直冒酸水。
    “陛下,老臣有个建议!”张让一边巧笑,一边不怀好意地看向跪倒在地的夏浑等人。
    都是千年的狐狸,夏浑怎么会不明白:这厮是准备使坏了。
    刘宏看着躬身行礼的张让,笑道:“张常侍有话直说便是,咱们俩何时这么生分了。”
    “曹太尉之言不可不察。依老臣看来,青州刺史焦和对世家监察不力,需要赶紧换人!”
    刘宏眯着眼思索一番,随后看向张让:“可有推荐人选?”
    “涿县侯身负陶朱之材,呆在河间做个县令实在是委屈了!”张让一想到昨夜刘怜管家送到家里的酿酒配方,激动得浑身颤抖:“臣保举此人为青州刺史,顶替焦和督查青州各郡。”
    “涿县侯确实大才。”刘宏点点头:“可他还在河间修建慎陵,怕是脱不开身呐!”
    张让知道刘宏是惦记着那座免费陵墓,笑道:“河间离青州不远。况且修建陵墓,让其派一得力之人监工即可,没必要亲自呆在现场。”
    见刘宏脸上还有犹豫之色,张让接着拱火:“陛下放心,涿县侯是个厚道人,他既然答应陛下修建慎陵,就一定会把此事完成!”
    刘宏起身转了几圈,盯着张让:“可那毕竟是一州之主,就这么白白送给他,朕实在不甘心!”
    “白送?这半年你收了人家多少东西!”张让在心中吐槽,面上却满是笑容:“陛下放心,以涿县侯的才情,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拳拳爱护之情。”
    “老臣可修书与他,让他上任之后,每年送一亿钱入洛阳,充实陛下的万金堂!”
    “此事可有把握?”刘宏大喜。若是刘怜答应这样的条件,那这波可就赚麻了。
    “臣有万全把握!”
    “好!令尚书台传诏:迁河间县令刘怜为青州刺史。原刺史焦和赶赴洛阳,另有任用!”
    “陛下圣明!”
    一众人等皆是大声称赞刘宏的这个决定。由此可见刘怜到底在十常侍身上花了多少钱。
    此时的尚书令乃是卢植,他见到从宫中传出的诏命,先是吃了一惊,随后露出一丝苦笑,随即盖上自己的印玺,颁布下去了。
    幸亏是卢植在此值守,换做袁隗、马日磾之中的任何一个,都得当场把这诏书扣下来,去跟皇帝说道说道。
    远在千里之外的刘怜,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青州的一把手,他此时正在刺史府中,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众术士。
    这帮术士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门心思都在炼丹上,炼出来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
    刘怜看着丹房内五花八门的小玩意,捂着鼻子四处转悠。
    天知道这玩意有没有毒,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挨个看了一遍术士们的作品,他还从中间找出了一些类似火药、琉璃、水泥的玩意。
    人才啊!
    “昨日那些药丸是谁做出来的?”
    听闻此话,一众术士再不复昨天得胜归来的神气样,畏畏缩缩不敢承认。
    刘怜见状有些好笑:“放心,我只是对此物的配方有些兴趣,过往之事,便既往不咎。”
    有一双眼赤红的中年术士颤巍巍举起了手:“是我做的。”
    “哦?”刘怜看向此人那通红的眼眶,深凹的脸颊。
    这哥们一看就是嗑药磕多了!
    “你可是常吃一种药,食后浑身燥热,通体发汗,飘飘欲仙?”
    “你怎知道!”那人一脸震惊,此药他新进发明出来,正在独自享用,从不曾示人。
    刘怜看着眼前这个小可爱,笑得嘴都裂开了:“有就好!”
    五石散这种东西,用的好了,能轻而易举地击溃、甚至掌控整个敌对势力。
    “好好干!”刘怜拍着那人的肩膀,随后对孙轻说道:“这几个人可是宝贝,我将来有大用,务必要保护起来,不能有半点疏失!”
    “属下明白!”
    拿下剧县,基本意味着整个齐国已经在自己等人的掌控中。
    今日不但顺利进驻县城,俘虏了全部术士,还得到了类似五石散这样的好东西,这让刘怜志得意满。
    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忘了远在洛阳的陛下与常侍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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