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草庐这边加上叶秋瞳也只有十三个弓箭手,但是此时他们十三人还是射出了一波一波的箭雨。
    对面那些手持斗笠的百来人此时顶着箭雨还在快速朝草庐靠近。
    当叶秋瞳下令箭手们射击这些人都的腿后,冲在最前面的一些开始一个一个地栽倒在地。
    不过对方的反应也是非常的快,就在他们倒下七八个人之后,顶在最前面的人突然就放慢了速度。
    瞬时间后面的人便追上了前面的人。
    当这些人汇合到一起之后,他们开始快速组合成五人一小组,然后他们快速形成前三后二的阵型。
    同时前面三人将圆圆的斗笠摆出了三角形,如此一来下面的两个斗笠完美地将众人的腿部给遮挡住了。
    而后面的两人高举斗笠从上方护住两侧弯腰的人。
    就这样一个相对合理的防御阵型便组合好了。
    随后一个个的组合便继续稳步朝着草庐方向推进。
    而叶秋瞳和他的十二个徒弟面对这种组合阵型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无论是正面的平射,还是下方的斜射亦或者上方的抛射都会被那些斗笠给挡住。
    其实此时叶秋瞳明白如果现在将箭矢全部都换成火箭或许会有奇效,毕竟对方的斗笠都是用竹子编制而成的。
    只要简单的几轮火箭就可以点燃这些该死的斗笠。
    但是他们现在却已经没有时间去准备火油了,因为对方距离草庐已经非常近了。
    眼前这对方的就要杀到草庐前了,叶秋瞳只得无奈地从箭囊中再次抽出一支火哨箭朝着不远处的树林上方射去。
    伴随着火箭的升空,原本安静的树林里再次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快一大波手持长剑全身披甲的人便朝着那些手持斗笠的人冲了过去。
    虽然这些身穿铠甲手持长剑的人数没有对方那么多,但是他们全身那肃杀的气势却要比对方强上太多。
    只见这些人片刻之间就冲到了那些手持斗笠的人群之中。
    然后他们便如蛮牛一般瞬间就将对方的阵型给冲击得散了开来。
    当这些披甲剑士将对方的斗笠撞开后,他们手中的长剑便如闪电一般朝着对方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他们的动作迅速且果决,那些手持斗笠的家伙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们砍掉了脑袋。
    一时之间原本整齐的队形瞬间就凌乱起来。
    “大家都镇静,对方人数不多我们一起上!”
    冲在前面的那个俊美年轻人一手持着斗笠一手持着长刀高声激励自己这边的人。
    原本已经有些慌乱的人群在他的激励下立刻稳定了下来。
    他们感觉勇气一瞬间又回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中,热血再次开始沸腾起来。
    原本他们就是淮水上有名的水匪,他们每天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虽然不能说他们已经完全看淡了生死,但是面对这生死他们还是有一战的勇气的。
    于是这些人立刻抽出腰间的长刀跟着自己的头领朝着那些披甲剑士就杀了过去。
    “一群蠢货!”
    看到原本快速前进的队伍被披甲剑士这一击就给打得停了下来,站在柳叶舟上的那位大人不由怒声低骂道。
    他身边的两人听见他的低骂声不由全部不明所以。
    “大人,那玉面龙的五人阵型面对箭手还是非常实用的啊!”
    他旁边之人还以为自己大人是看不上那五人阵型的。
    “我说的并非他的阵型不好,而是他现在将全部人手都停下来与那些披甲剑士对战实属愚蠢至极。”
    中间男人用鄙视地瞥了一眼旁边之人说道。
    “大人,此时那些披甲剑士已经与玉面龙的人战在了一起,他如果不集中全部人手全力与对方一战很可能是会被穆青云的人前后夹击的,难道大人对此还有什么高见?”
    那人也看到了中间之人那鄙视的目光他不由心中不屑,但是他表面上还是摆出一副阿谀谄媚的讨教姿态来。
    在他看来自己身边这位所谓的大人要不是因为家里的关系岂能轮到他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
    不过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用在这位的身上还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哼,你难道没听说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吗?”
    中间那人语气中的不屑意味更加浓了一些。
    “还请大人赐教。”
    还没来得及等刚才那人说话,三人中的另外一人便率先开口道。
    此时他的脸色那种疑惑不解而又略带几分求知探索的表情可谓生动无比。
    这让刚才提问那人狠得牙根痒痒。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让中间这位大人表现自己卓越指挥天赋的机会,自己刚才铺垫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给他营造一个表现的机会,可却被孝庚这家伙给抢先了一步,正是忒不要脸了。”
    最先提问的那人心中不由将另外一人给骂的狗血淋头。
    而中间的那位大人听到他左边那么名叫孝庚的提问后不由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开口道。
    “你们应当知道穆青云所派出的这二十几个批甲剑士应该就是他们淮南国的黥面军,他们的战力又其实玉面龙这些水匪可以相提并论的。”
    中间那人虽然一心想要除掉淮南王世子,但是他对于淮南国的黥面军还是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和诋毁之心的。
    毕竟这支黥面军当初在边塞战场上可是杀的草原部族心惊胆寒。
    这支黥面军虽然乃是步兵,但是作为重甲步兵的他们曾经有过一战横推数倍于己的草原骑兵的记录。
    他们也是大虞皇朝少数几个能够以步兵对抗草原骑兵的军队。
    由于他们的战力太过强悍,加之他们战斗意志又极为的顽强因此草原部族对他们可谓是有恨又怕。
    甚至出现过黥面军人还未到单是草原部族看到他们的军旗就望风而逃的情况。
    而之所以这支黥面军会有如此强悍的战力究其原因是因为构成这支黥面军的战士出身与其他的军队完全不同。
    一般的军队士兵要不就是征召平民百姓经过训练后成为军人这叫作募兵制,要不就是从军人的后代中选择这种叫作军户制。
    而这两种不同的制度下选出的兵源素质乃是天差地别。
    在大虞皇朝之中各藩镇和藩国基本都是采用募兵制,只有少部分的节度使和藩王的亲卫军才会选择军户制。
    这倒不是说藩镇和藩国没有施行军户制的条件。
    相反由于大虞皇朝年年都要征召藩镇军和藩国军前往北部边塞去抵抗草原部族,因此各藩镇和藩国都有大量的军人。
    而这些军人也都有自己的后代,如果选择军户制完全有足够的兵源可供他们挑选。
    但是相较于看似更好的军户制,募兵制有一个军户制不具备的优势。
    那便是募兵制相较于军户制更加省钱。
    在大虞皇朝的律令中有明确地规定那便是大虞皇朝的成年男子必须要服五年的兵役,并且这五年乃是义务服兵役,期间不会有一分的军饷。
    但是军户制就完全不同了,一旦大虞皇朝的男子服兵役超过五年那么他们便自动由募兵制变为军户制。
    而这些士兵每月都是有饷银可拿的,而且这些饷银比一般务农的收入还要高上好几倍。
    所以在大部分的藩镇军和藩国军中军户存在的比例一般都不会超过一层。
    也只有最精锐最重要的军队才会采用军户制,其他的军人大多都是采用募兵制。
    毕竟也没有多少藩镇和藩国的财政收入能够支持其供养太多的军户。
    也只有大虞朝廷的财政才能足够支撑其供养很多的军队,因此大虞皇朝的直属军队基本都是采用军户制。
    而淮南国的这支黥面军却是一个例外,他并不是简单的募兵制也并非是所为的军户制。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这支黥面军的军人组成比较特殊。
    他们其实都是死囚或者身犯重罪的穷凶极恶之徒。
    在大虞皇朝有明文规定,但凡是死囚或者重刑犯都必须在其额头部位刺字,以防止其逃脱后无法辨认,同时这也是对这些人的一种惩戒和警醒。
    这就是大虞皇朝所谓的黥面之刑。
    而在北虞时代皇室就非常喜欢将这些黥面重犯们聚集起来组成敢死队,让他们去往前线与草原部族厮杀。
    如果他们能够在战场上立功,他们便可以减刑。
    这对于这些是死囚和重刑犯来说是一种可以自我救赎的方式。
    因此这些死囚和重犯到了战场上后往往会爆发出令人赞叹的战斗力。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便形成了一支特殊的军队:囚儿军。
    不过后来人们觉得囚儿军这个名字实在有些不好听,因此便将这支军队改名为了黥面军。
    而后来由于南北虞之战北虞皇室被赶下了台,效忠于他们的黥面军也在南虞皇朝军队的进攻下基本全军覆没。
    因此黥面军也就在南虞皇朝中销声匿迹。
    但是作为北虞皇室正统的淮南国却将这一支黥面军给保留了下来。
    他们不光在淮南国中寻找死囚和重犯,甚至还出钱到其他的藩国和藩镇中购买死囚和重犯。
    凭借着这种手段淮南国将原本已经消失的黥面军又给重新组建了起来。
    不过对此大虞皇朝的皇室却是始终抱着敌视的态度。
    可由于淮南国这种做法并没有违反大虞皇朝的律令,加之又给各藩镇和藩国解决了这些死囚和重犯的处理问题,大虞皇朝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其实外人不知道的是黥面军之所以能够堂而皇之存在的另外一个原因乃是因为有宗正寺在淮南国背后撑腰。
    不过虽然大虞皇朝并没有明令禁止淮南国组建黥面军,但是大虞皇朝却限制了黥面军的数量。
    相对于其他藩镇军和藩国军黥面军的数量要远远少于他们。
    根据大虞皇朝的法令藩镇军和藩国军不得超过两军之数,也就是总数不得超过一万人。
    一旦超过这个数字便是僭越,大虞皇朝可以发动天下所有的藩镇和藩国共同进攻他,即便是宗正寺也会对其进行制裁。
    而淮南国由于其乃是北虞正统因此他们军队数量不得超过一军之数,而黥面军则不得超过一府之数,也就是黥面军最多不能超过2500人。
    这对个数量对于大虞皇朝来说还算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不过即便如此大虞皇朝每年都会要求淮南国派遣淮南军前往北部边塞协助边塞守军抵挡草原部族的进攻。
    而大虞朝廷更是要求淮南国每年派遣的黥面军不得少于2000人。
    如此一来朝廷每年便可以借助草原部族的手来削弱黥面军的军力,让淮南国永远无法形成可以威胁朝廷的军力。
    “可是大人刚才冯度说如果玉面龙一旦不去抵挡这些黥面军很可能会面临前后夹击的局面。”
    孝庚小声地提醒了一句,不过他却特意点明这并非是他的看法。
    被称为的冯度的那人一听不由气的七窍生烟,他没想到这孝庚如此的无耻。
    “话虽如此,但是你们却忘了很重要的一点。”
    “还请大人为我等指点迷津!”
    这一次冯度总算是抢在了孝庚的前面,他一脸谄媚地说道。
    只不过对此他身边的这位大人却依旧带着一脸不屑,这就让冯度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这不是在给你搭台让你好好的表现一下吗,你何以对我还是这样的一副态度?”
    冯度的心中不由暗自嘀咕道,不过他的脸色依旧带着招牌式的谄媚笑容。
    而中间的那人却是缓了缓才开口继续说道。
    “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那便是速度。”
    “速度?”
    冯度和孝庚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按照道理来说这黥面军能够在边塞草原上将草原部族骑兵打的胆寒那么其速度应该不慢才读,可为何高欣要说我们忽略了速度呢?”
    “难道是、、、、、、”
    一瞬间冯度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大人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些黥面军的速度是远远比不上玉面龙他们的?”
    这一次中间的高欣终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终于没有了鄙夷之色。
    而经冯度这么一提醒孝庚也总算反应过来了。
    虽然黥面军在草原战场上可以与草原骑兵大战,那是因为他们在草原上都是骑着战马的。
    而现在他们全部是步行,并且他们的身上还都披着全副战甲其重量少说也有五六十斤。
    如此一来相较于那些轻装简从的水匪们,他们的速度定然远远不如水匪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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