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工作烦乱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杨冠江就来到侯玉林的办公室，侯玉林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抽烟，沉思冥想，他心思动荡得非常厉害，七八年的副科病，能不能治好，就看这次了，如果错过，那这辈子就算完蛋了，最多最多在免副书记的时候，改定为主任科员，这是大部分乡镇副职领导的宿命。见杨冠江进来，他才欠了欠身。
“杨主任，有啥事？”
“县人大来专项视察中学生辍学问题的汇报材料，我开始在做，但有几个数据，需要跟学校对接，特别是辍学原因，拿不准。”
“意思是学校不配合？”
“配合，他们说相关数据都有，就是学生辍学原因他们也不清楚，需要逐个调查了解。”
“那就调查埃”
“他们说学校人手少，时间紧，如果由他们来调查，恐怕时间来不及。”
“那他们想咋整，意思还要我们去调查？”
“有这意思，所以我来跟你请示，他们也是在等我们的答复。”
“哼，这些老师，有时候就是一根筋，想事情单纯，处理事情狭隘，很简单的事情，转个弯就可以办了，他们硬是要象解方程一样，一步一步来，让人着急。”
杨冠江听着侯玉林发牢骚，可是总得给人家一个答复，他很焦急地等着侯玉林明确指示。侯玉林没有立即说，而是站起来，走到办公桌边，拿起桌上的烟和火机，又返回沙发上坐下来，把烟点着，深深吸一口，才又接着说。
“你告诉他们，我们乡上很忙，工作人员都忙着去下乡，这段时间，烤烟地块要整地理墒，抽不出人，叫他们自己想办法，务必在一个星期内，把这些情况摸清，并交到乡政府办公室。”
“这……”杨冠江傻愣着，这算什么指示，明显就是耍赖，人家就是没办法，才请示乡上想办法。杨冠江想让侯玉林再想想办法，最好就是成立工作组，分头调查，这才符合实际。
“怎么，我的话你没听清？你亲自给校长打电话，就说我说了，叫他自己想办法。”侯玉林显得有些不耐烦。杨冠江见他口气不好，只得退出他办公室。
见杨冠江从侯玉林的办公室出来，赵雯雯以为事情解决了，赶忙跑着过来，迫不及待问杨冠江。
“怎么样，侯副书记怎么安排？”
杨冠江没有回答，冷笑了一下。赵雯雯知道没戏，但是总得有个结果，于是又问。
杨冠江告诉她：“叫他们自己想办法，一个星期内把所有情况上报乡政府办公室。”
“阿么，那这到底要咋办？”
“咋办？就按领导的意思办。”
接着，杨冠江直接给乡中心校校长打电话，按侯玉林的意思告诉他，没想到校长很爽快，说这事好办，就叫各村的老师去了解一下。但是有些地方不通电话，还是需要中心校的亲自下去。具体怎么安排，建议乡上去一个人，一起商量。
“校长咋说？”赵雯雯又迫不及待地问，她对这项工作很上心，她很想把它做好，根源大概就是她为了想在鲁豪的心目中树立好形象，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校长说叫你过去商量，一起想办法。”
赵雯雯急冲冲来到中心校，校长、教务处主任、鲁豪等五六个人已经在会议室商量。
“由教务处通知下去，叫各村的小学老师辛苦一下，抽晚上的时间去这些辍学学生家中了解，应该说，他们去还是比较容易沟通，好多读小学时都是他们教，三天内完成家访，第四天务必要把辍学的主要原因汇总上报。名单就由教务处提供。不通电话的有好几个村，我们几个就负责一下，亲自下去。”校长说完，又望着赵雯雯，笑着说道：“赵书记，你是乡上的领导，你看我们这样安排，妥不？啥意见，说两句。”
“这样安排再妥不过了，我没啥说的，需要我干啥，你们尽管说，只要我力所能及。”
“以前吧，我们去乡上对接团方面的工作，领导说没有团委书记，现在你来当，要多跟我们鲁豪书记多沟通、多交流，共同把团委工作做好。”
校长说着，望了鲁豪一眼，赵雯雯也跟看了他一眼，鲁豪笑笑，表示以后会象校长说的一样做好工作。
开完会，赵雯雯就回到乡上，她有种莫名的兴奋感，特别是脑海里总浮现着鲁豪的音容笑貌，这感觉很好，好得让她不再对杨冠江有任何的芥蒂，好像从来就没喜欢过杨冠江一样。
来到办公室，赵雯雯满面春风，把刚才的会议精神传达给杨冠江，杨冠江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姜还是老的辣，侯玉林早知道应该这么做，可他就是没讲明。为什么不说呢，他百思难解。正想着，侯玉林进来了。
“你给校长打电话没？”
“打了，赵雯雯还去参加了他们的工作安排会，刚回来。”
“叫小赵来说说。”
一声叫，赵雯雯屁颠屁颠从自己的办公室跑过来，向侯玉林汇报，把校长安排的具体做法一一道来，侯玉林听后很满意。
“这回还算有见机，要不这帮老师，往往都是一条道走，不撞南墙不回头。”
“侯副，为什么我们当初不直接这样安排他们？”
“呵呵，杨主任，你要会这样问，说明你善于思考，我为什么不安排，这个是一个策略，以后你们在办公室，协调工作时要注意把握。第一，如果乡党委政府这样安排，他们会认为这是全乡的工作，应该抽调其他单位的人参与；第二。最要命，如果我去直接安排，他们一定张口跟我要车子，要经费。所以，以后你们办公室跟各部门都要这样，该是哪个部门的工作，就大胆的理所应当的安排到部门上，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解决，样样都乡政府兜着干，还要他们这些部门干啥。”
杨冠江和赵雯雯听着侯玉林的教导，觉得真是受益匪浅，又学了一种工作思路。两人对侯玉林不由产生了一丝敬佩，刚开始还以为他是耍赖，没曾想，人家这是策略，是智慧。
侯玉林回到办公室，本来这些事情他不应该说出来，但是，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他必须抓住任何机会，树立自己的形象和威信。而且，从现在起，任何一项工作，不但要干好，而且还要干出魄力，如果不是在这节骨眼上，这些工作没有必要去做，不管谁来视察调研，材料一念，找个点看看，基本就完事。
这里刚说完中学生辍学的问题，转过背，小苏就收到一份县委办政府办联发的传真电报，她填好传阅卡，就拿给杨冠江，杨冠江正在忙着视察材料的结构构思。
“杨主任，这电报有点急，你看一下。”杨冠江心想，千万不要再有汇报材料，接过一看，真是怕啥来啥。既然是县委政府的传真，不能马虎，于是认真阅读。大体意思就是明天下午，县委副书记卢临从沙山乡过来，调研烤烟生产工作，请准备好相关工作，并做好汇报。
“你立马拿给于国华副乡长看，他是烤烟分管领导，由他安排。”杨冠江说着，就在传阅卡上写下建议转由于国华副乡长阅处的字样。
小苏拿着传真来到于国华的办公室，人早不在，于是打电话，于国华正在下乡，指导烟农整地理墒，眼下正是整地高峰期，加之今年旱象严重，整地工作推进很艰难。
根据烟草公司的技术要求，今年要全面推行“深施底肥，啤酒瓶定位”移栽。具体方法：在整地理墒时，用啤酒瓶放在墒子上，瓶底周围施一些底肥，然后把墒子培起来，让土掩到瓶颈处，之后，沿瓶体放一些水，起到固定瓶子周围土壤的作用，然后转着把啤酒瓶拔出来，一个啤酒瓶洞就形成了，移栽烟苗时，就把烟苗移栽在这个啤酒瓶洞里。这种方式，在整地时，很费工时，也需要一定量的水，很多烟农干得直摇头。
但是，这种移栽方法很耐旱，传统的移栽方法烟苗移栽下去，如果不下雨，不浇水，三天就会死苗。如果按照“深施底肥，啤酒瓶定位”的要求移栽，烟苗移栽下去，至少半个月不下雨，不浇水都没问题。所以，为了让广大烟农做到“深施底肥，啤酒瓶定位”，乡上的领导干部、烟草公司员工，村干部一起上阵，检查督促落实。大家都很忙，于国华作为分管领导，更是不敢有半点马虎，天天都跑在田间地头。
“于副乡长没在。”小苏又把传真拿回来。
“给他打电话，务必要说清楚。”杨冠江说道，因为他清楚，办公室的工作，一定要细，该汇报时一定要汇报。
接到通知，于国华立马回到乡上，看了传真，他又即刻向谭生勇、高承东汇报，两位领导指示，务必要收集好相关数据，做好汇报材料。杨冠江明显感觉到，现在，每一项工作，领导班子都很重视，重视的突出表现是在汇报材料上，汇报材料要丰富，要有质量，可累在办公室。
于国华匆匆进来，手里拿着文件，人未进，声音就到。
“杨主任，我已经请示书记、乡长，他们要求，由办公室先写出材料，提交班子讨论，这得麻烦你加一下班。”
杨冠江心底有些不满，这些材料严格说来，应该由乡烟办和烟叶收购站来共同完成，啥材料都往办公室推，这让他工作量很大，压力也不校不过于国华还算客气，于情于礼，他不好表现出来，再说，这事确实很重要。
“这个我可以加班，但是我难做无米之炊，你还是安排烟办的人给我相关数据。”
“这个没问题，你看要哪些数据。”
“最起码要个全乡的指令性计划种植面积、实际落实面积、种植户数、当前地块整理情况、存在的困难等等，我再能耐，也造不出埃”
“好好，我立马叫烟办的人回来，配合你整这个材料。”
于是，在于国华的安排下，这些数据很快就出来。数据出来，剩下的工作就是杨冠江的，吃过晚饭，他就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开始写汇报材料。
材料这东西，说来也怪，你越是急，大脑越是没有思路，越没有思路，越是更急，形成恶性循环。这不，杨冠江现在就是这样。尽管人坐在电脑前，双手放在键盘上，可是要怎么写，还是理不出头绪。
既然写不出来，那就放松一下，他告诉自己。放松的最好办法，或者说寻找灵感的最好办法之一，就是抽烟，可杨冠江会写材料，会写文章，就是不会抽烟，这让他在找不到灵感时，唯有抓心挠肝。不过，上溜达，也是一种放松。于是把q挂上，看看有没有谁找自己聊天，接着又在页上浏览着美女图片。十有**的男人，一个人上时，前二十分钟，几乎都是用来看美女的，要不然这络，没多少意思。之后，才是看新闻、玩游戏。
正看着美女，想着某种场景，q跳了，一看，不是别人，还是焦娜，他都两天没上q，两人没聊过，他有时想直接打电话聊，可没打心就狂跳，不敢打。
“加班？干啥呢？””她问。
“是啊，你们卢临副书记明天要来调研我乡的烤烟工作，我正赶着写汇报材料呢。“
“办公室嘛，就是辛苦，特别是遇上有临时安排的材料。”
“辛苦倒没啥，可我现在是江郎才尽，黔驴技穷，一点思路都没有，一个字都没法写。”
“汇报材料好比八股文，都是固定模式，怎么会没思路呢？”
“这我知道，无非就是基本情况、工作成绩、存在问题、下步打算，可这存在问题、下步打算等，我真想不起来。对烤烟工作我真是一窍不通，难产埃”
“呵呵，难产，人家女人再难产，也是肚里有，我看你是肚里没有吧。”
“是的，大美女，焦大科长，焦领导，你指点指点吧，要不我熬一夜，也是这个样，明天死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跪下求我，或许我还真能指点指点。”
杨冠江二话不说找了张聊天图片发过去，那是一个乞丐再向菩萨乞求恩典的截图。
“没诚意，继续。”
杨冠江想了想，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给她发了一朵玫瑰，还给了一个鬼脸。她回发一个脸红的截图过来，接着，就是一份材料。
“这是沙山乡的情况汇报材料，你可以借鉴一下。”
他打开文件，看了一遍，心底豁然开朗，于是就开始噼噼啪啪敲打键盘，拼拼凑凑，两个小时后，还真把汇报材料弄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杨冠江就来到侯玉林的办公室，侯玉林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抽烟，沉思冥想，他心思动荡得非常厉害，七八年的副科病，能不能治好，就看这次了，如果错过，那这辈子就算完蛋了，最多最多在免副书记的时候，改定为主任科员，这是大部分乡镇副职领导的宿命。见杨冠江进来，他才欠了欠身。
“杨主任，有啥事？”
“县人大来专项视察中学生辍学问题的汇报材料，我开始在做，但有几个数据，需要跟学校对接，特别是辍学原因，拿不准。”
“意思是学校不配合？”
“配合，他们说相关数据都有，就是学生辍学原因他们也不清楚，需要逐个调查了解。”
“那就调查埃”
“他们说学校人手少，时间紧，如果由他们来调查，恐怕时间来不及。”
“那他们想咋整，意思还要我们去调查？”
“有这意思，所以我来跟你请示，他们也是在等我们的答复。”
“哼，这些老师，有时候就是一根筋，想事情单纯，处理事情狭隘，很简单的事情，转个弯就可以办了，他们硬是要象解方程一样，一步一步来，让人着急。”
杨冠江听着侯玉林发牢骚，可是总得给人家一个答复，他很焦急地等着侯玉林明确指示。侯玉林没有立即说，而是站起来，走到办公桌边，拿起桌上的烟和火机，又返回沙发上坐下来，把烟点着，深深吸一口，才又接着说。
“你告诉他们，我们乡上很忙，工作人员都忙着去下乡，这段时间，烤烟地块要整地理墒，抽不出人，叫他们自己想办法，务必在一个星期内，把这些情况摸清，并交到乡政府办公室。”
“这……”杨冠江傻愣着，这算什么指示，明显就是耍赖，人家就是没办法，才请示乡上想办法。杨冠江想让侯玉林再想想办法，最好就是成立工作组，分头调查，这才符合实际。
“怎么，我的话你没听清？你亲自给校长打电话，就说我说了，叫他自己想办法。”侯玉林显得有些不耐烦。杨冠江见他口气不好，只得退出他办公室。
见杨冠江从侯玉林的办公室出来，赵雯雯以为事情解决了，赶忙跑着过来，迫不及待问杨冠江。
“怎么样，侯副书记怎么安排？”
杨冠江没有回答，冷笑了一下。赵雯雯知道没戏，但是总得有个结果，于是又问。
杨冠江告诉她：“叫他们自己想办法，一个星期内把所有情况上报乡政府办公室。”
“阿么，那这到底要咋办？”
“咋办？就按领导的意思办。”
接着，杨冠江直接给乡中心校校长打电话，按侯玉林的意思告诉他，没想到校长很爽快，说这事好办，就叫各村的老师去了解一下。但是有些地方不通电话，还是需要中心校的亲自下去。具体怎么安排，建议乡上去一个人，一起商量。
“校长咋说？”赵雯雯又迫不及待地问，她对这项工作很上心，她很想把它做好，根源大概就是她为了想在鲁豪的心目中树立好形象，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校长说叫你过去商量，一起想办法。”
赵雯雯急冲冲来到中心校，校长、教务处主任、鲁豪等五六个人已经在会议室商量。
“由教务处通知下去，叫各村的小学老师辛苦一下，抽晚上的时间去这些辍学学生家中了解，应该说，他们去还是比较容易沟通，好多读小学时都是他们教，三天内完成家访，第四天务必要把辍学的主要原因汇总上报。名单就由教务处提供。不通电话的有好几个村，我们几个就负责一下，亲自下去。”校长说完，又望着赵雯雯，笑着说道：“赵书记，你是乡上的领导，你看我们这样安排，妥不？啥意见，说两句。”
“这样安排再妥不过了，我没啥说的，需要我干啥，你们尽管说，只要我力所能及。”
“以前吧，我们去乡上对接团方面的工作，领导说没有团委书记，现在你来当，要多跟我们鲁豪书记多沟通、多交流，共同把团委工作做好。”
校长说着，望了鲁豪一眼，赵雯雯也跟看了他一眼，鲁豪笑笑，表示以后会象校长说的一样做好工作。
开完会，赵雯雯就回到乡上，她有种莫名的兴奋感，特别是脑海里总浮现着鲁豪的音容笑貌，这感觉很好，好得让她不再对杨冠江有任何的芥蒂，好像从来就没喜欢过杨冠江一样。
来到办公室，赵雯雯满面春风，把刚才的会议精神传达给杨冠江，杨冠江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姜还是老的辣，侯玉林早知道应该这么做，可他就是没讲明。为什么不说呢，他百思难解。正想着，侯玉林进来了。
“你给校长打电话没？”
“打了，赵雯雯还去参加了他们的工作安排会，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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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叫，赵雯雯屁颠屁颠从自己的办公室跑过来，向侯玉林汇报，把校长安排的具体做法一一道来，侯玉林听后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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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副，为什么我们当初不直接这样安排他们？”
“呵呵，杨主任，你要会这样问，说明你善于思考，我为什么不安排，这个是一个策略，以后你们在办公室，协调工作时要注意把握。第一，如果乡党委政府这样安排，他们会认为这是全乡的工作，应该抽调其他单位的人参与；第二。最要命，如果我去直接安排，他们一定张口跟我要车子，要经费。所以，以后你们办公室跟各部门都要这样，该是哪个部门的工作，就大胆的理所应当的安排到部门上，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解决，样样都乡政府兜着干，还要他们这些部门干啥。”
杨冠江和赵雯雯听着侯玉林的教导，觉得真是受益匪浅，又学了一种工作思路。两人对侯玉林不由产生了一丝敬佩，刚开始还以为他是耍赖，没曾想，人家这是策略，是智慧。
侯玉林回到办公室，本来这些事情他不应该说出来，但是，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他必须抓住任何机会，树立自己的形象和威信。而且，从现在起，任何一项工作，不但要干好，而且还要干出魄力，如果不是在这节骨眼上，这些工作没有必要去做，不管谁来视察调研，材料一念，找个点看看，基本就完事。
这里刚说完中学生辍学的问题，转过背，小苏就收到一份县委办政府办联发的传真电报，她填好传阅卡，就拿给杨冠江，杨冠江正在忙着视察材料的结构构思。
“杨主任，这电报有点急，你看一下。”杨冠江心想，千万不要再有汇报材料，接过一看，真是怕啥来啥。既然是县委政府的传真，不能马虎，于是认真阅读。大体意思就是明天下午，县委副书记卢临从沙山乡过来，调研烤烟生产工作，请准备好相关工作，并做好汇报。
“你立马拿给于国华副乡长看，他是烤烟分管领导，由他安排。”杨冠江说着，就在传阅卡上写下建议转由于国华副乡长阅处的字样。
小苏拿着传真来到于国华的办公室，人早不在，于是打电话，于国华正在下乡，指导烟农整地理墒，眼下正是整地高峰期，加之今年旱象严重，整地工作推进很艰难。
根据烟草公司的技术要求，今年要全面推行“深施底肥，啤酒瓶定位”移栽。具体方法：在整地理墒时，用啤酒瓶放在墒子上，瓶底周围施一些底肥，然后把墒子培起来，让土掩到瓶颈处，之后，沿瓶体放一些水，起到固定瓶子周围土壤的作用，然后转着把啤酒瓶拔出来，一个啤酒瓶洞就形成了，移栽烟苗时，就把烟苗移栽在这个啤酒瓶洞里。这种方式，在整地时，很费工时，也需要一定量的水，很多烟农干得直摇头。
但是，这种移栽方法很耐旱，传统的移栽方法烟苗移栽下去，如果不下雨，不浇水，三天就会死苗。如果按照“深施底肥，啤酒瓶定位”的要求移栽，烟苗移栽下去，至少半个月不下雨，不浇水都没问题。所以，为了让广大烟农做到“深施底肥，啤酒瓶定位”，乡上的领导干部、烟草公司员工，村干部一起上阵，检查督促落实。大家都很忙，于国华作为分管领导，更是不敢有半点马虎，天天都跑在田间地头。
“于副乡长没在。”小苏又把传真拿回来。
“给他打电话，务必要说清楚。”杨冠江说道，因为他清楚，办公室的工作，一定要细，该汇报时一定要汇报。
接到通知，于国华立马回到乡上，看了传真，他又即刻向谭生勇、高承东汇报，两位领导指示，务必要收集好相关数据，做好汇报材料。杨冠江明显感觉到，现在，每一项工作，领导班子都很重视，重视的突出表现是在汇报材料上，汇报材料要丰富，要有质量，可累在办公室。
于国华匆匆进来，手里拿着文件，人未进，声音就到。
“杨主任，我已经请示书记、乡长，他们要求，由办公室先写出材料，提交班子讨论，这得麻烦你加一下班。”
杨冠江心底有些不满，这些材料严格说来，应该由乡烟办和烟叶收购站来共同完成，啥材料都往办公室推，这让他工作量很大，压力也不校不过于国华还算客气，于情于礼，他不好表现出来，再说，这事确实很重要。
“这个我可以加班，但是我难做无米之炊，你还是安排烟办的人给我相关数据。”
“这个没问题，你看要哪些数据。”
“最起码要个全乡的指令性计划种植面积、实际落实面积、种植户数、当前地块整理情况、存在的困难等等，我再能耐，也造不出埃”
“好好，我立马叫烟办的人回来，配合你整这个材料。”
于是，在于国华的安排下，这些数据很快就出来。数据出来，剩下的工作就是杨冠江的，吃过晚饭，他就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开始写汇报材料。
材料这东西，说来也怪，你越是急，大脑越是没有思路，越没有思路，越是更急，形成恶性循环。这不，杨冠江现在就是这样。尽管人坐在电脑前，双手放在键盘上，可是要怎么写，还是理不出头绪。
既然写不出来，那就放松一下，他告诉自己。放松的最好办法，或者说寻找灵感的最好办法之一，就是抽烟，可杨冠江会写材料，会写文章，就是不会抽烟，这让他在找不到灵感时，唯有抓心挠肝。不过，上溜达，也是一种放松。于是把q挂上，看看有没有谁找自己聊天，接着又在页上浏览着美女图片。十有**的男人，一个人上时，前二十分钟，几乎都是用来看美女的，要不然这络，没多少意思。之后，才是看新闻、玩游戏。
正看着美女，想着某种场景，q跳了，一看，不是别人，还是焦娜，他都两天没上q，两人没聊过，他有时想直接打电话聊，可没打心就狂跳，不敢打。
“加班？干啥呢？””她问。
“是啊，你们卢临副书记明天要来调研我乡的烤烟工作，我正赶着写汇报材料呢。“
“办公室嘛，就是辛苦，特别是遇上有临时安排的材料。”
“辛苦倒没啥，可我现在是江郎才尽，黔驴技穷，一点思路都没有，一个字都没法写。”
“汇报材料好比八股文，都是固定模式，怎么会没思路呢？”
“这我知道，无非就是基本情况、工作成绩、存在问题、下步打算，可这存在问题、下步打算等，我真想不起来。对烤烟工作我真是一窍不通，难产埃”
“呵呵，难产，人家女人再难产，也是肚里有，我看你是肚里没有吧。”
“是的，大美女，焦大科长，焦领导，你指点指点吧，要不我熬一夜，也是这个样，明天死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跪下求我，或许我还真能指点指点。”
杨冠江二话不说找了张聊天图片发过去，那是一个乞丐再向菩萨乞求恩典的截图。
“没诚意，继续。”
杨冠江想了想，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给她发了一朵玫瑰，还给了一个鬼脸。她回发一个脸红的截图过来，接着，就是一份材料。
“这是沙山乡的情况汇报材料，你可以借鉴一下。”
他打开文件，看了一遍，心底豁然开朗，于是就开始噼噼啪啪敲打键盘，拼拼凑凑，两个小时后，还真把汇报材料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