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乐:劫烬吟.变调(古剑原声.纯音乐)>
    真的有阴谋……计中计……谋中谋……师叔……你真的中了圈套……我也中了圈套……虽有黑白之分……然而……我们都不过是局中子……(尚辛)
    尚辛看定陵越,笑起来:“师父!我纵然对不起很多人,却对得起你!雾灵山涧岩洞之中,情愫暗生,鸳盟之约;天墉城阴阳洞,三月独处,绾发梳髻……你实在应该谢谢我!”
    陵越双手紧握成拳:“你……甚么?”
    “鏖鏊山,雾灵山涧,陵端不是去了么?你们每一步路,都是我们煞费苦心,为你们预设而来,实在花费了我不少心血,陵端也着实吃了慧蚀几剑,若不是师父你顾念同门旧情,陵端几乎要死在慧蚀剑下!呵呵……岩洞中那几枝‘无相’芷草,可是帮了你大忙!否则,你怎知、怎敢……喜欢上一个……‘石妖’!阴阳洞中,我特特嘱咐葳蕤,为你二人留机会……造就子情分……”
    陵越脸色发青,心中却暗道:“‘无相’,居然是‘无相’!难道……我……一早就……喜欢上她……从未……厌弃……”
    尚辛转向百里屠苏,脸色怪异:“师叔,你也该感谢我!‘无相’也帮过你!我千方百计引你过去……雾灵山涧,岩洞之中,**一渡……也足以回味一生了!……始乱终弃!痛快!当真痛快!”
    百里屠苏双目血红,双拳紧握,指节泛白,突地暴喝出声,身形如闪电般直冲到尚辛面前,一拳挥出,重重击在尚辛鼻梁正中,顿时鼻骨折断,血流如注:“混蛋!”
    尚辛随手抹了一把,满脸血污,面容可怖,却浑不在意:“打得好!”
    任鼻血滴滴答答落在胸前、地上,尚辛浑然不理,只是仰头惋惜道:“可惜,师父大婚那日,我一时大意,竟教她走脱……若不对她用‘无相’……你二人必能成就夫妻之实……可惜师父你……终究没能得到钟意的女人……是弟子对不住你!若我当时能理智一些,不要太早得意忘形,必能教她乖乖作你的女人,可惜只差一步,可惜,可惜!……若能那般……她会痛苦千倍,万倍!何其痛快!可惜!”
    “混蛋!我杀了你!”百里屠苏怒极恨极,向着尚辛咆哮道,欲要挣扎上前,却被陵越死死拉住。
    陵越脸色煞白,却咬牙道:“教他……交代完……”
    尚辛看着陵越痛苦的表情,咬咬牙,继续道:“师父……对不起……芙蕖师叔之死,是我和陵端都始料未及的……送返慧蚀剑鞘,是梼杌的主意……原以为……慧蚀回鞘,反噬主人……必将与焚寂一战……两败俱伤……至少……必有一败……梼杌胜算便会大增!……我与陵端皆未料及梼杌居然存了屠绝天墉城的心思……我原以为……它只是和我最初的想法一样……杀了她和紫胤……报仇!”
    “原来那夜祭坛之上的黑衣人就是你!”百里屠苏咬牙道:“难怪,能在你和尚蕴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不错!是我!我责怪陵端不该听从梼杌之言,送返慧蚀剑鞘……害了芙蕖师叔……陵端亦是……伤心后悔……”
    “石妖那般良善,你们居然忍心……这般算计与她……可怜她那夜……原本伤重,又受陵端一剑,犹要为你们隐瞒……叮嘱我……万万不可与别人起!”却是风云插话道。
    众人闻言,越发难过,一时默默无语。百里屠苏却想起自己生疑之事,又是心痛又是难过。
    尚辛呆住,吃惊道:“原来……你都听得到!”
    风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扭转头不看尚辛,却斜睨着陵越冷笑道:“若非伤上加伤,与梼杌一战,何至伤成那般……果然都是一群无情无义的混蛋!”
    陵越刹那间脸色煞白:“我……确是……混蛋!是我不许依依杀陵端……才致慧蚀出鞘未摄取魂魄……是我亲手将慧蚀回鞘……才致慧蚀反噬主人,控了依依心神,杀了芙蕖……我却伤了依依……集千年修为……一掌震碎她五脏六腑……险些命丧当场!我……何止混蛋……我……该死!”
    “师父!与你何干!”尚辛高声喝到:“原是意外!”顿一顿,却又叹道:“我却想不到,师父你会向她挥出那一剑,斩断你二人情缘!”
    “你……甚么?”陵越声音颤抖,死死看定尚辛。
    “师祖,居然从未对你提及‘焚情’之么?”尚辛轻叹道。
    陵越怔怔的看向紫胤。
    “‘慧蚀’本就是双剑,最初那柄紫蓝色的长剑,名唤‘焚情’乃是‘慧蚀’剑鞘。直到吸足鲜血,摄足魂魄,慧蚀方能自‘焚情’之中蜕出。”紫胤微阖双目,低低道:“‘焚情’乃是我亲手所铸,以它为鞘,原本是想要禁锢‘慧蚀’剑魄‘冰魄’,免它召唤旧主。”
    “师尊!若我……若我以焚情……向依依……出剑……会如何?”陵越艰难问道,眉心抽搐。
    “‘焚情’原本水剑,之所以唤作焚情,是因为……我为它的主人特设……女子……终究怕她情爱乱心……若向着……真心挚爱之人……出剑……便……业火焚尽情缘……再无回转……”
    陵越刹那间面色煞白,嘴唇哆嗦个不住:“是我……是我……亲手斩断……”肩头垮下,伟岸的男子刹那间似乎已被彻底击倒。
    “呵呵!你们想将她发嫁,教她堕入红尘,受困三界,解了天庭顾忌,并摆脱永世孤绝之命!我偏不许!我骗尚蕴,教你试她一试,再兼‘无相’之力,你果然中计,想要对她用强是不是?她起初不肯,便向你出剑是不是?我就是教她斩断你二人情缘,永世孤寂!谁料,她竟不舍得向你出剑!赔上自己也不舍得!”尚辛冷笑不住。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百里屠苏面色惨淡已极,摇摇欲坠,心口衣衫血色浸染,血腥之气正是自那处散发出来。
    “我只好多做件事!”尚辛望之,冷笑个不住:“我知你在丹芷阁之外,故意与尚蕴起她的事情,故意扭曲,教你误会!你果然中计!向她挥出焚情一剑!可惜,师叔你是火系,御不了水剑,斩不断你二人情缘!这真令人遗憾。然而,你居然斩裂她的灵力根本——寒玉冰床!她若要完成使命,守护于你,克制凶剑,只能心甘情愿与慧蚀合二为一,日渐成魔!真是上苍有眼!当真痛快!”
    “葳蕤!我给你报仇了!”尚辛仰天大笑,却滚下泪来。
    百里屠苏痛彻心腑,牙关紧咬,却抖得越发厉害。
    “屠苏!”紫胤轻唤:“你,慧蚀之伤发了么?”
    “太子长琴!收敛情思!”霜低低喝到,上前一步,右掌抵在百里屠苏背后,一股冰寒之气直冲慧蚀伤口,嗜血之意稍减。
    百里屠苏忙忙平息心绪,心口之伤略略缓解。
    “你与魔域,亦有勾结?”封鉴冷冷问道。
    “原本合作!我想要她回到我的掌控之中,便与魔域定下一计,令魔域佯攻天墉城,逼她回返,谁料,魔就是魔!大战前夕,剑阁之外,居然背信弃义,偷袭于我,想要置我于死地!”尚辛流泪咬牙道:“还害死了我的葳蕤!”
    “你与魔域,怎样协议?因何在幽都之外,屠苏落单,狼妖王不强取焚寂?”
    “始祖剑已在魔域!龙渊七凶剑,有或没有,有甚么要紧?魔域要的是七凶剑御剑之人!七个极致的魔!”尚辛冷笑道:“她,上九天仙子,与三皇一般,同是盘古死去之时,至纯清气所化!她若成魔,非但始祖再无克制,这般魔中魔,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你又能得到甚么?”陵越痛声道:“仇恨蒙蔽了你的心么?你可知这是毁天灭地的大祸!”
    “我就是要她成魔!我并不担心!她心智果决,必不会如魔域所愿!只是,她必将死于百里屠苏剑下!活着受尽煎熬,最后,死在自己心爱之人剑下!这是怎样的大块人心呵!”尚辛闭上双目,仰起的面孔上,一片沉醉之色。
    夜风冷冷吹过,听闻此言之人,皆是身冷心冷,彻骨冷透。
    “你错了!”百里屠苏眼眶泛红,道:“你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么?你以为是你送信幽都,才引出晴雪,毁掉我与依依的婚礼么?你错了!在你的信笺送到之前,依依的亲笔信笺已送到女娲后人手中,约定在晴雪有生之年,以我携焚寂守护幽都为代价,换取晴雪出娲皇神殿一次,与我相守一世!”
    “我并非‘始乱终弃’!喜堂之上,依依对我晴雪魂魄之力只有几十年,让我陪她这一世,走最后一程。而她,会千万年陪着我!我不能辜负。哪一个都不能!依依代我做了决断,她是对的。只是……我想不到……她……也消散无踪……”清亮的液体自屠苏紧闭的双目中滑下:“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么?你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么?”
    “自然不是!又有甚么人能真的掌控一切!”尚辛感慨道。看着百里屠苏,尚辛突地有几分怜悯之色:“师叔,我知你恨极了我。不过,师叔,我也没有全然欺骗你!”
    “作为补偿,我可以再告诉你个秘密:你恨我,没有恨对人!”尚辛脸色怪异,走上前去,伏在百里屠苏耳边低声道:“我只是在引路蜂符文做了手脚,引你到雾灵山涧罢了。引你到‘无相’岩洞的另有其人!偌大雾灵山涧,岩洞亦不止一处,恰巧选中‘无相’岩洞,真的很难。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去过那岩洞。然而,她与师父在那里情愫暗生,若待你真心,必不肯去那里!何况,后来逃婚之事证明,她能轻而易举察觉无相……她本就知晓无相的存在……她是存心引你前去……师叔……你真的中了圈套……我也中了圈套……我们都不过是局中子!”
    百里屠苏闻听此言顿时失魂落魄,脑中不断盘旋一个念头:“是她!是她!她是……有意……真的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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