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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采宣和杨弘开达成了抗争到底的共识和决心,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踏进总经理办公室。
    舒子真看两人一副庄严肃穆、视死如归的样子,觉得奇怪又好笑:“你们干嘛啊?吵架还是打仗来了?”
    谷采宣狠瞪了谭政一眼,对舒子真道:“是不是有人向你告状来啦?”
    “谷采宣谷总冰清玉洁,光明磊落,别人能告你什么?”舒子真反问道。
    “这世上搬弄是非的人多了去了,还有的人是非不分、忠奸不辨!”谷采宣气鼓鼓地道。
    “我不在这几天,谁欺负我们谷总啦?你看把我们谷总气成这样子,脾气这么大!”舒子真继续调侃道,“杨弘开杨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啊?”
    杨弘开窘迫地咳嗽了一声,道:“舒总找我们来是不是谈大顺p2p平台的事?”
    “好吧,既然你提到这事,我们就来说说这事吧。”舒子真道,“你们趁我出差这几天,擅自把平台关了,为什么?”
    “舒总,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原因我跟你讲过不止一次,这个平台早就该停止运行了,不然不管哪个环节出事,都是大事,会置顺达、易行还有你于死地!”
    “杨总,你太危言耸听了!现在外面p2p平台那么多,都平安无事,就你整天忧心忡忡、疑神疑鬼,你担心什么?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坏了你们的事?”谭政因为有前面和舒子真的一番对话,知道舒子真对他印象不错,所以说话也特别有底气。
    杨弘开干脆地道:“我不管你做什么事,我只担心顺达公司和大顺财富p2p平台会出事!”
    这句话简直无视谭政,谭政张了张嘴却无话反驳。
    舒子真见此接过话来:“不管什么理由什么原因,你们俩趁我不在擅自做决定,搞出这么大的动作,造成这么大的负面影响,这不是搞政变吗?你们把我放在什么位置?眼里还有没有我?”
    杨弘开自知理亏,无以应对。谷采宣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怕你不同意。”
    “所以就趁我不在搞突然袭击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吗?”舒子真面无表情地道,“谷采宣,你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小动作了?”
    她扫了一眼杨弘开道:“你是不是被某人洗脑了,中毒不浅啊!”
    谷采宣急辩道:“这件事跟杨总无关,是我的决定。”
    杨弘开道:“我很早就跟谷总说起这事,是我鼓动她下令关闭平台的。”
    “你说什么啊?”谷采宣双手立在办公桌上,“我是总经理,所有的决定都是我做的,指令也是我下的!”
    舒子真微微一咧嘴,道:“谷采宣谷总,你这个总经理当了几个月,当出感觉来了是吗?口口声声称自己为‘总经理’‘总经理’的,你知不知道我随时可以废了你的总经理?”
    “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我打听过了,如果我不主动辞职,你还真比较难撤了我!”谷采宣竟然这么说。
    舒子真一听,不怒反笑:“呵呵,谷总经理现在还真长进了,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谷采宣不理她的讽刺,豁出去地大声道:“即使你撤了我的总经理,我还是易行股东,我不会让你乱来!”
    “谷采宣,我看你现在就有点乱来,没规矩了!”谭政斥道。
    谷采宣右手一横:“谭政,你太没规矩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一个打工的,给我闭嘴!”
    谭
    政被她一句话呛得直翻白眼,脸色都绿了:“你、你、你……”了几句,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舒子真。
    舒子真皱了皱眉道:“谷采宣,你今天确实有些过分了!”
    谷采宣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说话。杨弘开见事情有些闹僵了,连忙说:“舒总,p2p的事……”
    “杨总你不要说了。”舒子真打断他的话,“关停平台,是不是你的主意?”
    “我不是说了吗,跟他无关!”谷采宣抢先道。
    杨弘开道:“是我的主意,我一直都是这个意思,你很清楚。”
    舒子真问:“现在平台一共集资到多少钱?”
    “到我们停运的那天,正好超过一个亿了!”
    “现在可用资金有多少?”
    “大概6000多万。”
    “这一个亿,许诺给投资者的年化收益是多少?”
    “是的。2000万是21%,1000多万是18%,还有3000多万是15%到17%”。杨弘开如数家珍地道。
    舒子真沉默片刻,从椅子上站起来,问:“给投资者的这么一大笔支出,你们有什么办法保证?”
    她的视线分别在谭政和杨弘开脸上停顿。
    杨弘开摇摇头,不确定地道:“说实话,现在一个亿里面给投资者的承诺支出我都无法保证,更何况你还要再开放平台,再吸钱!这个就像一个炸弹,钱吸收得越多,你无法使用出去,无法产生巨大的效益,这个炸弹就越做越大,危险系数越来越高,最后炸得所有人都粉身碎骨!真该住手了!”
    杨弘开发现舒子真的语气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做着最后的努力:“如果现在就此打住,或许还有希望!”
    “谭总监,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也很明确,当然不能停!”
    “杨总担心的给投资者的巨额回报,如何保障?”
    “只要平台正常运行下去,不断有钱进来,有什么好怕的?”谭政道,“我们可以一边运行平台,一边找项目。现在不仅文州,全国办企业做生意的,哪里不缺钱?我们只要找到合适的项目投进去,一个好项目就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照你的意思,这个平台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要一直做下去了?”
    “是啊,只要资金链不断,有何不可?”谭政随口说道。他稍微低了头,避开舒子真炯然的目光。
    舒子真再次望向杨弘开:“你们贸然中止运行,现在投资者对大顺p2p平台和易行鞋业议论纷纷,你在网络上没有看到吗?”
    杨弘开歉然道:“这是我的疏忽,我是想等舒总回来认可我们的做法后,马上在平台上出声明和告示,向投资者说明我们本次筹资目标已经完成,暂停第一期的筹资,投资者的有关权益和收益,将按照合同规定不折不扣执行。如果有第二期投资,我们将及时告知广大投资者。”
    “哦?你是想以第一期、第二期投资项目的区分来作解释?”
    “是的,这样可以对投资者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杨弘开解释道。
    谭政看看苗头似乎有些不对,连忙提醒道:“舒总,现在正在势头上,一旦停止运行,再次启动就没这么容易了,而且……”
    “谭总监,我明白。”舒子真中止了谭政的说话,继续问杨弘开,“现有的6000多万资金,你准备怎么使用才能让它发挥最大效益,保证易行的发展和投资者的利益。”
    她说的利益就是让投资者按照合同条款拿到高比例的年化收益,兑现承诺。
    “我上面说过,这非常难。如果我们现在马上停止运行,不再启动p2p平台,锁定风险,慢慢消化,也许还会有机会。”
    “慢慢消化?怎么消化?”谭政语带讽刺,“会有时间让你慢慢来吗?即使你想慢慢来,那些几十万几百万的投资者会同意你慢点给他钱,迟一两个月半年给他钱吗?”
    “谭政,这个坑就是你挖的,你让我们跳进去,现在你又站在上面说风凉话,你是什么意思啊?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怀好意!”谷采宣气愤地道。
    “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当时你们走投无路,连我的100多万都无法偿还,我是帮你们,给你们出了这个主意供你参考,至于做不做,那是你们的事。”谭政辩解道。
    “你现在把自己撇清了吧?”
    “我撇什么清啊,只要你们按照p2p模式一直走下去,保证资金链不断,就不会有问题。”
    “如果资金链断了呢?”谷采宣反问道。
    “这个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谭政撇撇嘴道。
    “谭总监,你这个坑挖得够大!”谷采宣恨恨地道。
    “你真是杞人忧天!”谭政反唇相讥。
    杨弘开没有参与他们两个无谓的争执,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具体的,我有两个思路,一个是用这几千万资金,趁目前市场不景气而产生的机遇,低价收购上下游企业,完善健全产业链,做大鞋业市场,用一两年或者更长时间,把易行打造成国内最具知名度的鞋业原材料供应、鞋类生产、经营一条龙企业。另一个,这过程比较漫长,就像谭总监说的,可能很多投资者等不及,所以我们引进股份,比如文州的亮亮灯饰、国外的尹士厘公司,都是值得信任的合作对象。”
    “杨弘开,你说得振振有词,实际上就是企业没有做大,但是股东越来越多,你们几个人占有的股份越来越少,我说得对吗?”谭政道。
    “目前除了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
    “继续开放p2p平台,引进社会资本,确保平台正常运行,这才是易行越做越大的保证!这么简单的逻辑,还需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明吗?我不想说了,舒总,你做决定吧!”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舒子真。舒子真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来,慢慢道:“其实从s省回来的路上,我已有决定,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想确认一下我的思路。”
    “舒总,就按你的思路去做!”谭政忍不住插话。他和舒子真在谷采宣和杨弘开进来前有过交流,舒子真甚至有意让他接任顺达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总经理一职,只是他另有考虑,拒绝了她的一番好意,所以他明了她的想法。
    谷采宣也为自己争取:“真姐,你不能再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了!”
    舒子真视线缓缓地扫过来,从左侧的谭政到中间的谷采宣,再到右侧的杨弘开,然后又回到谷采宣身上,轻轻道:“谷采宣谷总,你的话可真难听,什么叫执迷不悟?假如我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不叫执迷不悟了吗?好吧,那我还是继续把顺达公司和大顺财富平台交给你,你向杨总好好请教一下,今天,最迟明天上午,一定要把有关声明和通知在平台上向广大投资者公布,让大家放心!”
    谭政闻言张了张嘴,没有开口,黯然地低下头。
    谷采宣喜出望外,眼睛亮闪闪地瞧着杨弘开,泪光闪烁。
    他们不知道事情怎么发生了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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