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到这一层,姜绍炎或邪君他们,当然也能想到。邪君立刻给小矮子们下命令,停下手头一切工作,带武器仔细搜船,一旦发现可疑外人,杀无赦。
    小矮子们照做起来。而我们这次午餐,也一下泡汤了,根本没人做饭。
    邪君并没给我们四个下命令,他们走后,餐厅显得静悄悄的。姜绍炎和老猫依旧拿出站方阵的架势,没动地方。
    我倒不在乎这一顿饭,但我发现,姜绍炎偶尔会跟老猫互相大有深意地看着。这让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俩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
    “海王号”整整停止航行了三个小时,这期间小矮子们都在忙活着,不过都一无所获。
    最后邪君无奈地下命令,说这事先这样,以后处理。
    我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想法,反正我心里总跟压着一块石头一样,也觉得这偷吃事件没这么简单。
    之后又航行了一天,在一个黄昏前,甲板上传来锣声,我们四个从锅炉室闻声走出去,发现前方出现一个大岛。
    按说海上出现岛屿,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我看着眼前岛屿,能肯定它就是我们要找的鬼岛。
    它占地面积很大,纯属个人估计,我觉得这个岛屿弄不好有上千平方公里了。甚至毫不夸大地说,在它上面建个小城镇都绰绰有余。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岛屿中间有一座高山,外形特别特殊,像极了骷髅头的上半部分。另外岛上植被很茂盛,几乎全被森林和青草遮盖。
    “海王号”停航了,我们所有人都聚在船头,我还看到邪君手里拿着一张黑黑的大皮。
    我知道邪君总会有乱七八糟的古怪的东西,本来也就见怪不怪的,但邪君看到我们后,特意对我摆手,让我过去,跟他一起把这张大皮拽开。
    我也不能不帮忙,而等离近了,我看到大皮上还有两个小乳头,都是男性的。我脑袋里跟过电一样,一下反应过来,这是一张人皮。
    我想到那个坐竹筏的干尸了,自打邪君跟他独处后,他就不见了。估计是邪君把他胸口的皮挖下来,又随手把他舍弃了吧?
    我有点不自在,就没多说啥。邪君冷冷望着这张人皮,又叫出四个小矮子,让他们咬破舌尖,给人皮上喷血。
    小矮子都是哑巴,反正不能说话,伤不伤舌尖也没那么重要了。他们依次走过来,噗噗上了。
    我觉得这四人挺狠的,一口口的出血量都不小,而更邪门的是,人皮被血一浸,上面渐渐出现图案了。
    刚开始图案很淡,也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我看不出个啥来。邪君倒拿出一副欣赏的意思,还偶尔对比着看看眼前的鬼岛。
    我意识到,这图案是地图。
    邪君并不多解释啥,等把地图初步看了一遍后,就收了起来,说这些年鬼岛变化不大。
    他又让船
    继续启航,不过不让我们四个烧煤了。“海王号”就开着船帆,一点点向鬼岛靠去。
    一时间没我们四个啥事了,我们就都聚在船头。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经看到鬼岛了,我们是不是要商量一下,接下来做什么?而且姜绍炎也一直没说,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啥。
    我看着姜绍炎,等他开口。但姜绍炎状态不咋好,靠在栏杆处低着头,脸色微微发白。
    我怀疑他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本想伸手往他额头上摸一摸,却也知道,他的额头是禁区,不让别人碰。
    我就关心一下地问了一句。姜绍炎还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蹲在栏杆旁,显得更加蔫头巴脑的。
    铁驴和老猫也都关心他的状况,却没我这么急。我留意他俩表情,有种感觉,他俩好像知道姜绍炎到底怎么了。
    等“海王号”开到鬼岛沿岸后,我们四个没办法小聚了,邪君喊我们过去帮忙。
    我们跟小矮人们一起,把一些物资放在小船上,又往岸上送,这其中包括帐篷。之后我们在一处草地上扎营,这里地形只能算是一个过渡吧,身后是海岸,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本来初次来鬼岛,我想搭好帐篷后,在附近走一走。但等我们忙活完,天就黑了,邪君下严令,任何人不能乱走,哪怕撒尿拉屎,也不要离得太远,不能出帐篷群二十米以外的地方。
    我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跟大家一样服从命令。晚间我们吃的还是从船上拿下来的食物,就是鲨鱼肉了。
    我跟铁驴住在一个帐篷里,姜绍炎和老猫住另外一个,其他人也都是两两一组的。邪君给小矮子们分了工,反正这一夜每时每刻,都有人轮岗放哨。
    我发现这帮小矮子的精力真旺盛,那些不轮岗的也都不想睡觉,聚在一起玩牌九。
    我跟铁驴的帐篷离他们玩牌的地方很近,但我俩并没去“观战”。我趁空去姜绍炎帐篷看了看,他吃完饭后就睡下了,老猫陪着他,对我的到来不怎么欢迎。
    我看姜绍炎没大碍,就没多待。回来后,跟铁驴一起,早早躺下了。
    而我躺归躺,却许久没睡着。一方面,帐篷里有些闷热;另一方面,帐篷外阿巴阿巴声很扰民。
    我就这么熬着,不知道多久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在后半夜,我突然被铁驴拱了一下,他纯属睡品不好,我一下醒了,也觉得帐篷里凉快了不少。
    我面朝上,更望到了繁星。我知道自己工作过的地方,乌州市也好,沈市也罢,都是重工业基地,就算大晴天的,也不会看到这么多的星星。
    我在心里不由感叹一句,还是鬼岛空气好,零污染。
    但等再清醒一些后,我反应过来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不住骂了句。
    我嗖的一下坐起来,使劲扒拉铁驴,让他快醒醒。
    铁驴睁眼后本来莫名其妙的,但看到星星后,他明白我的意思了。说白了,我俩帐篷还在,帐篷顶却离奇地没了。
    我俩急三火四从帐篷里爬了出来。帐篷里也放着枪呢,我们也都拿好枪。
    我四下看着,发现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小矮子们赌钱不说,连守夜的都没了,给我感觉,邪君和小矮子们都走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坏了,毕竟我们请邪君出海,只是让他带我们来鬼岛,他会不会上来一股邪劲儿?不管回程票,连夜带着小矮子们走了?
    我急忙远眺,看看海岸旁的“海王号”还在不在,虽然天黑,却能模糊见到“海王号”庞大的身躯,这让我稍微安心。
    这时铁驴拽了我一下,又指了指姜绍炎和老猫的帐篷,我懂他的意思,我俩一起凑过去。
    离近后我还轻声问了一句:“猫哥在不在?”
    没人回答我,铁驴腰间带着手电筒呢,他用它照亮,我看到帐篷有点狼狈,尤其是帐篷门那里都破了一个大洞。
    我俩一先一后地蹲在帐篷门前,铁驴警惕地用手一扒拉,把帐篷门打开。
    里面没人。姜绍炎今天身子不舒服,他本来还盖着一块毡子。
    我把手伸到毡子里摸了摸,都没有温乎气了,说明他离开时间很长了,我把这情况跟铁驴说了。
    铁驴随便应了一声,因为他把精力全放在帐篷门破了的那个大洞上。
    他摸着大洞边缘,咦了一声,又举手抿了抿。我看到他手指间有黏糊糊的液体。
    我也不嫌脏,对着他手指摸了摸。我是学法医出身,并不懂生物学,不过有个猜测,这是某种虫子的分泌物。
    现在所有人都消失了,我俩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些人去哪儿了,所以没时间在这黏液上太较真,只是初步交换下意见。
    我俩看法一致,另外铁驴分析,这大洞应该也是被虫子咬出来的。
    我俩都觉得,他们的消失跟虫子有关。
    本来邪君下令,我们不能离帐篷群太远,但现在不能管这条规矩了,我俩举着枪,打着手电筒,先回到船边看看,“海王号”上没有人。我们又在帐篷群的周围,大幅度转悠起来。
    铁驴除了枪法和身手出众,也懂痕迹学。
    这次我俩来到一片灌木丛前,它后面就是树林了。铁驴喊了句等等,又举着手电筒研究起这片灌木丛。
    我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也没打扰他,在一旁试着观察。
    能品出来,这片灌木丛被动过,有些枝条明显挤在一起了。我猜测有人从这里经过,但除此之外,真就没别的发现了。
    铁驴的表情是越来越严肃,最后还起身,一脚踩下去,把好大一片灌木都压倒了。
    他指着这里强调:“徒弟,我没分析错的话,不下五个人被放倒了,从这里被拽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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