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决定以后,让安宁和王虎他们带着其他人继续向前。至于他和宋茂两人则只留下了金海一队以及何方张平两人作为护卫之用。
    林凡突然对宋茂说道:“宋大哥,这一夜忙了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有些累了,不如咱们进去坐一坐,歇一下,你觉得如何?”
    从宋茂他提出在此歇脚之后,就好像有心事,一直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有意识到林凡在征询自己的意见。
    听到林凡的话,他只是下意识的说道:“好,好,大人做主就是!”
    林凡看了有些心不在焉的宋茂一眼,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进入亭中。
    不用林凡去吩咐,自然就会有人把青石桌凳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就等着两人落座了。
    林凡撩起衣衫,随意的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石凳上。片刻之后清凉的茶水便准备好了,放在了他的面前。
    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后,他又帮宋茂倒了一杯,送到他的手上。
    宋茂这才回过神来,诚惶诚恐的接过去,将茶杯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面上,然后才坐了下来。
    林凡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调笑道:“宋大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宋茂连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见他不说,林凡也不再追问,说道:“宋大哥,这里叫推心亭。但是从我来了之后,咱们还没有好好的谈过。今天咱们正好借着这里,推心置腹的谈一谈,你觉得怎么样?”
    宋茂神色一紧,有些不明白林凡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连忙说道:“大人想要谈什么?下官定然知无不言。”
    林凡笑了笑,摆摆手让他不要那么紧张,“宋大哥,放松点,咱们就随便聊聊!你就说说自从我来巡检司之后,对兄弟们,还有对宋大哥到底怎么样?兄弟们又都是怎么看我的?”
    “自从大人来了以后,对兄弟们那自然是没的说,可以说是自从大人来了之后,我们才活的像个人样。”
    “兄弟们一直都在跟我说,说要是没有大人您,我们还在那里被人看不起,如同烂泥般得过且过,混吃等死呢!兄弟们都发自肺腑的感谢大人,都想一直跟着大人您呢!”宋茂端起茶喝了一口,借着这个时间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那你呢?你是怎么看我的?”林凡接着问道。
    宋茂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还是勉强笑着说道::“我自然跟兄弟们一样感激大人啊!大人为什么要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既然你感谢我,又为什么想要杀我?”林凡十分平静的说道,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凡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宋茂的心底炸响,在他看来,林凡看似平静语气里,却带有凛然的杀机。
    让他端着水杯的手猛的抖了一下,茶水直接溢了出来,洒在他的官服上。
    他赶紧起身,胡乱的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渍,弄好之后他才抬起头,吃惊的看着林凡。
    而他这一抬头,却正好对上林凡那好像可以看穿一切的双眼。
    。。。他眼神中闪过不可遏制的慌乱,不敢再直视林凡的眼睛,在林凡的注视下慌张的扭过头去。
    他用力压下心中不停翻滚的思绪,尽量语气平静的说道:“大人何处此言啊?”
    就在林凡和宋茂留在推心亭推心置腹的时候,安宁和王虎也没闲着。
    他们带着余下的上百人继续向着匪寇的山寨进军,又走了大概将近一个时辰的山路,他们终于来到了山顶,这里已经可以远远看到匪寇们的山寨了。
    两人商议之后,就由安宁带着人摸了上去。
    不过山路狭小,他们人数又多,难以完全掩藏形迹,就在他们离山寨还差几百步的时候,寨子里放哨的小喽啰也终于发现了他们,大喊出声,向寨子里面的匪寇示警。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安宁他们索性也就不再掩藏踪迹,布好阵型,在前排左右盾牌兵的防护下,直接向着山寨采取强攻。
    等到接近到五十步,盾牌后面的弓箭手开始弯弓射箭。箭矢不停的射向寨子上面,寨子里面不时的有人中箭,惨叫声不停的从里面传出来。
    这些人不亏是悍匪,在遭到突袭的情况下,这些匪寇并没有崩溃,竟然还试图还击。偶有箭矢稀稀拉拉的从上面射下来,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被丢掷过来的石块。
    不过山贼们自制的弓箭太过粗糙,准头和穿透力都不行,比起朝廷制式强弓差的太远。
    他们的弓箭手也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能够拉开手中弓就已经算是不错,他们就算勉强能够瞄准下方的官兵,其中大多数也都被遮挡在官兵前面盾牌给挡了下来。
    可惜手中的弓箭不行,人数又太少,他们根本就难以造成巡检司任何的人员伤亡。
    身先士卒的安宁,跟在一块盾牌的后面,一箭射中了一名探出头来正准备搭弓射箭的山贼,亲眼看着他从寨子上面滚落下来,摔在寨门前,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哀号。
    不过他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多大一会儿,巡检司就已经攻到了寨子下。一名眼疾手快的狼筅手用狼筅直接将其刺了个通透,了结了他的性命,也算是结束了他的痛苦。
    对于巡检司的众官兵来说,眼前的抵抗远远没有他们想象中激烈,可以说他们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攻到了山寨底下。
    巡检司的老兵们以前不止一次的攻打过燕还山,知道要想打下这里可没有这么简单,这里面可都是不要命的悍匪,前后两任巡检司可都是死在他们手上,还有巡检司的其他几十条人命,都是在攻打这里的时候没的,想要灭掉他们,哪有那么容易。
    虽然这半年以来兄弟们的战力突飞猛进,燕还山里面的山贼上次伏杀大人更是伤亡惨重,可也不应该如此不堪一击啊,抵抗怎么看都要再猛烈几倍才对。
    但如今的状况就是这样,仿佛是只要他们再加一把劲,就能够打下这个接连让两任巡检使丧命,也让他们望而生畏的地方,这要是放到半年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
    眼前的情况不要说士兵们,就连安宁都有些意外,心底有些打鼓。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开始了,再想要撤下去就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打下山寨才是最主要的,一切都要等到打完之后再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现在的巡检司不同以往,他从心底里也不相信已经这时候了,这些山贼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山贼们们用几根木头栅栏制成的寨门,看上去很坚固,可实际上根本就扛不住众官兵的蛮力。
    在官兵们的刀砍斧剁之下,只不过支撑了片刻,寨门就应声而倒。
    就在寨门倒下的那一刻,官兵们如潮水般涌入,狼筅手和长枪手将前来堵门的十几名山贼全部都刺倒在地,根本就没有轮到后面的拿着腰刀的短兵手出手。
    不过这也难怪,为了提高狼筅的杀伤力,林凡在制作狼筅的时候,财大气粗的将材料由毛竹之上混合了不少的铁质器具,这种铁制狼筅,威力更大。
    再加上阵型配合,就连当年横行东南沿海数十年的海盗都抵挡不住,更不要说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股匪寇了。
    顺利的将寨门前的十几名山贼送上了西天之后,众人却突然发现眼前再也没有了敌人,寨子里面空荡荡的。
    山寨里面的贼寇都已经不见了
    ,难道今天正好赶上了他们都外出劫掠去了?
    安宁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事情有些太过顺利和简单了一些。但又不能打击士兵们的士气,只能将疑惑埋在心底。
    这时候山寨里面只剩了几十名妇孺恐惧的藏在所谓的聚义厅里,被官兵们搜了出来。安宁赶到的时候,她们挤成了一个圈,外面被官兵们紧紧的包围了起来,如同等待宰杀的牛羊一般瑟瑟发抖。
    看见了她们,安宁在心底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既然妇孺都还在山寨里,最起码这次没有中了山贼们的埋伏。
    她们的目光同样紧紧的盯着士兵们,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除了深深恐惧之外,还有掩饰不住的仇恨。
    一些体格健壮的妇女和年龄稍大一些的男童手中还拿着一些残破的兵刃,看样子还准备随时要和围上来的官兵拼命。
    安宁越众而出,往前走了几步,看向了她们。
    见到安宁向他们走过来,妇孺们更害怕了,惊恐尖叫着,齐刷刷的往后退了几步。他们将手中简陋的武器颤颤巍巍的指向了他,不住的发抖,惊恐的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士兵们看到她们的反应,哄堂大笑。
    不过他们也只能笑笑了,这些妇孺们现在被围在核心,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
    安宁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对周围的士兵们说道:“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去几个人,到外面打扫一下战场。”
    安宁的话让士兵们如释重负,如果说让他们去杀贼寇,他们并不在乎;可要是真的要让他们对妇孺下杀手,他们一时间还真的有点为难。
    士兵们分出了几队去打扫战场,见到官军的人数少了不少,这些妇孺们的慌乱减轻了不少,逐渐的有些镇静了下来。
    见到他们情绪慢慢的安稳了下来,应该不会再做出过激的事情来,安宁才沉声对着她们说道:“放下武器!”
    眼前这个人口中杀气腾腾语气让她们更害怕了,抖的也更加厉害,她们靠的更紧了,团抱在一起,有胆小的人甚至哭出声来,看起来非常无助。
    在她们眼里,这些官兵恐怕比虎狼还要可怕,只有紧紧围在一起,才能感到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安宁没时间去理她们到底是如何去想的,如今还是搞清楚其他匪徒们的去向更为紧要。
    他接着说道:“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论是谁,若是再胆敢负隅顽抗的话,格杀勿论!”
    说完,安宁抬起右手,弓箭手们开始拉开弓弦,将箭尖对准了她们。
    妇孺们看到了安宁眼中蕴含的杀气,以及森然冰冷的箭矢和冒着冷冽寒光的兵器。
    她们明白了眼前这些官军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如果那个人的手真的挥下来,他们是绝对会放箭的,再不投降的话所有人都会死。
    生死之间最为难捱,“噹!”的一声,不知道是谁先崩溃了,放手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有了带头的第一个,剩下的人也都再也坚持不住,纷纷的都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安宁缓缓的把手给收了回来,对后面的人下令道:“都绑了!”
    士兵们一拥而上,把这些人都给用绳子绑了起来。
    就在这边快要忙完的时候,在外面压后的王虎和打扫战场的士兵们也回来了。
    二十余具尸体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厅前,还有几名受了重伤的匪寇还没咽气,被押到安宁面前跪下。
    安宁还没来得及审问,一名士兵突然来到安宁跟前小声说道:“头儿,您最好跟我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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