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是块做技术的料。姜欣雨坐进椅子,打开一、三模块 程序编程,采用他自己设制的编程核查软件。他飞快地打着键盘,不错,毕竟是高学历,有二手,她微笑问:“这核查软件是你自己设制的?”
    “自己编程有自己的习惯,一定要自己设计核查编程软件,你以后也要养成这个习惯。”他一边目不转睛地查找问题所在,一边嘱咐她,她眨眨明亮的眼睛,点点头。
    时间不长,核查软件跳出一组红色的标符。两人同时凑向前去仔细阅读,姜欣雨很快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他取出手机,把红色标符拍下来,准备恢复到其它页面,王忆彤抓住他的手臂:“姜兄慢点,你让开,让我再看看明白。”
    姜欣雨还确实有点累了,站起来,紧靠着她的膝盖移了出去:“我去买几瓶咖啡,呼吸下新鲜空气。”他叮嘱了一句,心里想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大楼,第一次在大楼内过夜。
    过了会,姜欣雨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打开一罐咖啡站在她的身后。王忆彤神色黯然地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他。姜欣雨边喝咖啡边切换页面,开始修正第一和第三模块编程中的小问题。王忆彤也拿了一罐咖啡喝着。
    天边晨曦微露 ,天际一线紫色。
    姜欣雨终于把一、三模块匹配成功,他嘘了一口气,转脸看看她。她神色严肃,凝视着屏幕,专心思考,对他匹配成功的回视没有反应。资历不高,做派却挺有范,高级知识分子的血脉相承,他心里想。
    姜欣雨的细长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点击,将三个模块的单接命令撤销,重新恢复到三个模块联启状态,姜欣雨侧转身笑着问:“王忆彤同学,是你来启动,还是我来?”
    王忆彤连忙右手臂划向他:“你来,你来。你是老大。”
    一个晚上终于见她有了一丝笑意,姜欣雨继续逗她:“那你猜是成功还是不成功?”
    她犹豫了一下,弯曲臂肘,握成拳头,大叫一声:“成功!”
    姜欣雨呵呵笑着说:“这,这是‘加油’的动作,不是表示‘成功’,”她心里其实很忐忑。
    王忆彤知道他在逗她开玩笑,心里着急,皱着眉头推他的手臂:“快点了。”
    姜欣雨手指点击键盘,模型在链接,模块在磨合,他左手横在胸前,右手食指习惯性地曲着支在鼻尖下面,目不转睛地盯视屏幕。
    王忆彤坐在他的身旁,上身前探,托着下巴,微皱眉头,贴近电脑屏幕,眼睛一眨不眨注视屏幕中间的小方框:正在连接,闪动、闪动、闪动。
    突然出现一个英文单词:wrong.
    两人的心猛地一沉,一动不动,仿佛是定格。就这样坐在那里很久,其实,这个结果早已在意料之中,只是很不希望成为事实,当“wrong”出现的时候,两人就一直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用什么办法解决问题?
    真的如姜兄预料的出现“病毒转移
    ”现象,这是研究人员很不愿意遇到的现象,一般很难克服,说明设计思路,制作过程没有问题,问题是整个系统的融通匹配,这在设计之初是难以预料的。常用的思路就是另起炉灶,重新建一个系统,这对东三省项目来说,时间上是不可能的事。
    王忆彤焦急万分,眉头紧锁,系统问题,匹配问题。她的脑海里不时跳出这些字眼。
    天已大亮,王忆彤看看姜欣雨,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注视屏幕。王忆彤站起来,安慰地说:“姜兄,不用着急,会想出办法的。”她推推他的肩头“我去买洗漱用品,再买些包子、豆浆。”
    初春的早晨,阳光和煦,静安寺金光闪闪,虔诚的佛教众徒已在庙里柱香念经,寺庙对面的静安公园,爱好晨练的男女老幼在遮蔽蓝天的树盖下健身唱戏。
    王忆彤走在空旷寂寥的马路上,从已困了将近24小时的封闭空间走入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的天地,精神为之一振,不由哼着一首励志的歌曲。
    提着吃的和用的物品,她回到办公室,姜兄正在用笔写着什么,哎呦,好像有思路了,她心里暗暗欣喜:“姜兄,你去洗洗吧?”
    “你先洗,我先写点东西,你先洗。”他头都没抬。
    上班的时间到了,公司里的员工陆陆续续走了进来,惊讶地发现姜欣雨和王忆彤在公司一个晚上,不熟悉的人脸露惊讶和不解,熟悉的人就惊讶地开起了玩笑:“姜欣雨,你和美女一个晚上待在办公室,太震撼了,一个晚上在干什么呢?”姜欣雨呵呵笑着,学者对方的腔调“你说呢?”
    许晓婕出差回沪第一天上班,见大家都在议论姜欣雨和王忆彤,听了半天才搞明白什么事情,走到王忆彤的身边:“别理他们。项目现在怎么样了?”王忆彤愁眉苦脸地介绍了大概的情况。
    卢佳慧一走进市场部就感觉大家兴趣盎然地谈论什么事,她一边放包一边敲了敲玻璃,让一个正经过的员工进办公室:“他们在谈什么?”
    “姜欣雨和王忆彤为了他们的项目,昨天加班,一个晚上没回家,就在办公室。”
    卢佳慧暗暗吃了一惊,平静地说:“你去叫alna 进来。”
    方志泽一走进卢佳慧的办公室,卢佳慧就迫切地问:“姜欣雨的项目怎么了?”
    方志泽把刚了解清楚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现在他们正在研究办法,已想了一个晚上了。”
    卢佳慧内心为这种敬业精神而感动,但表面依然平静地说:“以后员工还是回家休息,加班不要超过十点。”她指示方志泽立刻把小会议室整理一下,把小会议室作为他们的工作室,直到项目结束,这样他们两人的工作面宽敞一些。
    卢佳慧用自己的决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大家立刻恢复了平静。
    王忆彤一举成名,这是在昨晚的时候没有想到的情况,伴随着她的成名,东三省的项目也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大家要
    知道这个项目的最后结果。这给两人增加了压力。
    正如姜欣雨想的,王忆彤传承了家族高级知识分子的血脉,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她一心一意就是不想输,不想自己负责的项目走向失败,即使,这个失败的责任很小,她还是拒绝接受。
    姜欣雨和王忆彤坐在小会议室,工作面宽敞许多,卢总的关怀使两人颇为感动。二个电脑并排放在一个长条桌上,两人交流和工作十分方便。
    她打电话给妈妈,第一是说明了昨晚的情况,第二是让妈妈也帮忙想想这个问题,她依然还有学生时代的痕迹,题目做不出,就问妈妈。妈妈提出了balance 的理论,就是整个系统的舒服度,整个系统有各个功能组成,某一个功能不能太强大,太优秀,否则会造成整个系统的不舒服,导致系统运作不良,甚至不能运作。
    妈妈的理论观点给王忆彤很大的启发,王忆彤提出模型系统的平衡观点。
    “姜兄,三块模块应该平衡,现在,三个模块循环不匹配,很可能你一直使某一模块很特别,从而使另二个某块不适应,使整个系统不舒服,unfotable,”王忆彤手里拿着笔,在纸上画出了她观点的整个思路“所以,你这样下去,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姜欣雨听了顿时茅塞顿开,这个女孩太厉害,并不是她的理论观点如何厉害,而是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这种孜孜不倦的精神太厉害了。系统平衡,姜欣雨不再专注某个模块,而是专注对三个模块的平衡。
    姜欣雨对软件编程有很深的研究,王忆彤协助他研究编程:“姜兄,我还是很佩服你,你是数据品质管理专业,怎么对软件编程有这么深的研究?”
    “天赋,知道吗?天赋,上帝给予我的。”问题的症结找到了,姜欣雨一身轻松,坐在椅子上得意地说:“不是跟你开玩笑,我在软件编程上有独特的天赋,当时读研究生,选择专业时,曾想读软件编程专业。”有人推门探头进来,见室内有人,朝姜欣雨点点头,退了出去。姜欣雨转移了话题“王忆彤,我们明天还是搬出去吧?坐在里面总有点怪怪的,像让大家参观似的。”
    问题没解决,你倒敢进来坐的,不怕别人参观,现在问题解决了,马上就要成功了,你却怕别人参观了,王忆彤没吱声。
    下午,整个模型运转成功,王忆彤输入了一个完整的数据组,无论生成单一性质的轨迹趋势,还是三个模块共同作用形成的轨迹趋势,与王忆彤人工制作的图表完全吻合。
    卢佳慧听说东三省pe客户项目研究成功,特地来到小会议室,这是很少见的现象,每年要完成十几个项目,项目研究成功就如同个人干完一批活一样,没有什么可称奇的。但,卢佳慧走进了会议室,很专业地查看了系统运转过程,询问了问题最后是如何解决的,姜欣雨介绍了王忆彤提出系统平衡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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