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招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空位置,愉快地说:“没什么,我们也是刚到一会儿,你没有迟到。”
    大家喝着酒,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四人是兄弟,要在江湖上混,单枪匹马肯定不行,只有有了兄弟相互帮衬,抱团取暖,方能在时风时雨的江湖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在自己的头顶上留下一片蓝天。
    刘邦勇放下酒杯,脸上毫无表情地说:“马老师,上个月难为你了,我听张老板说,上课很影响你的工作,少做了许多业务。”
    马元峰放下酒杯,他与这四位老板接触多了,知道他们都很讲义气,他们做的业务其实并不相同,但把他们结合在一起的纽带就是他们都很讲义气。马元峰淡淡一笑说:“业务是受到一些影响,但我并不遗憾,与四位老板建立了感情,结下了友谊,业务受点影响算什么?我小马要在社会上混,兄弟义气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说的好,”袁弘高兴地说,“兄弟,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们兄弟都会出手帮你,四个人帮你一个,你还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
    郭凯敏平时话不多,但为人敦实,认起真来,愿为他人两肋插刀,所以张良等三人都很待见他,从不敢把他忽略了。郭凯敏板着脸认真地对马元峰说:“刚才听了张总说你的情况,兄弟,你是条汉子,来,我跟你干一个,不用多说了,都在酒里。”两人碰杯,琼浆玉液流进了喉管,厚重情义由此发轫。
    张良笑着说:“小马,我知道你上个月业务比赛被好多人超越,没事的,你不用担心,由我们在,”他伸出右手在他们四人划了半圈,其他三人十分坦然地靠在椅背,面露自信的笑意,张良说,“我们刚才说定了一人帮你承担五万的保费,从明天起我们给你提供客*户*名*单,你只要开着车,车轱辘不停地转就行。”
    四人二十万的保费,马元峰惊呆了,他简直难以相信。四老板雪中送炭给自己这么大的帮助,他既惊喜又感动,猛地站了起来,端起杯子,充满情感地说:“四位大哥,这次我们公司的业务竞赛对我至关重要,在我目前最困难的时候,四位大哥施以援手,把我从困境中拉了出来,我小马就不多说什么感谢的话,我只是说一句,大哥们的情谊,我永远铭记在心。我敬各位大哥一杯。”
    这个月才刚刚起步,就有二十万的保费垫底,马元峰顿时信心倍增,他知道他离冠军已经一步之遥。与四位大哥告别,马元峰找了一个代驾迅速地回到自己租的房子,他要尽快把这好消息告诉许晓婕,让她高兴,让她从低落的心境中走出来。这二个月,她为自己的竞赛可谓是操碎了心,尤其是第二个月,她担惊受怕,生怕自己遭周桐恶毒的陷害,不能幸免。
    马元峰把衣服挂在衣架上,连忙打许晓婕家的电话,一听是许晓婕的声音,他高兴地说:“主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一定会很激动。”
    许晓婕并没有激动
    ,而是语气冷静地问:“什么好消息?”
    马元峰把张良四老板的强力支持,鼎力帮助,抱团相帮,将给予他二十万的保费支持,他把饭店里的情况介绍完后,兴奋地说:“是不是令人激动的消息?”
    天道酬勤,马元峰又为自己架构了一个高端的客户群体,苍天不负苦心人。许晓婕平静地说:“这是好消息,不容易。”
    许晓婕过于冷静的语气与马元峰十分兴奋的神情形成强烈的反差,马元峰甚感疑惑,诧异地问:“你是不是很累,想休息了?”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不晚,平时打电话比今天晚许多。
    “没有,”她打起精神,提高嗓音说:“我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周桐今天进来一笔十一万的保费,营业三部邓小丽今天放了公司的一个小卫星,交进来一张支票十六万二千的团体险。她是目前整个竞赛的领跑者。”许晓婕本来还想说人家已是保费到公司账上了,你马元峰的二十万还在天上飘呢,看是看见了,就是够不着,后一想这对他打击太大,不好,她忍着没说。
    马元峰被许晓婕的消息惊呆了,他想起许晓婕说的比赛不到最后时刻,很难说鹿死谁手,什么可能都会发生。他黯然地说:“这么说,即使我二十万保费全部到手,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冠军,是吧?”
    许晓婕不想再泼冷水,解释说:“应该说你把上个月与第一二名的差距消弭了,你和他们又站在了一起,彼此不相上下。”
    马元峰叹了一口气说:“他们上一个月份果不其然确实藏量了,这个月一开始保费就爆棚。不知道接下来这个邓小丽还有什么惊人之举。”
    许晓婕觉得很奇怪,他怎么没说周桐,而担心邓小丽呢? 周桐是常胜将军,邓小丽恰恰是爆发式的选手,不应为虑,威胁最大的依然是周桐,周桐可是连续三届的竞赛冠军。她想起前几天马元峰说的话,他要出手了,但具体是什么他没说。她试探地问:“你不认为周桐对你构成威胁,为什么?”
    马元峰心想这事可以对任何人保密,就是不能向许晓婕和柳可欣不说,他斟酌地说:“我手里有周桐违规的把柄。”他没有说下去,这涉及自己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无关周桐,他在考虑说不说,怎么说?
    他有周桐的把柄?是真的吗?他从来没有流露一句一字,不会是杜撰臆造的吧,许晓婕惊讶地问:“他怎么违规了?”周桐这种老江湖,应该算是老法师了,一般不会做违规的事,就是做违规的事,一般人是不会察觉,更何况他一直防备的对手马元峰。
    “他为了增加比赛的业绩,将比赛前三天客户已经投保的保单压着不交入公司窗口,待三天后比赛开始后才交入窗口,违反公司的相关规定。有客户交付保费的收据日期证明和投保书投保日期的证明,周桐确凿无疑严重违反了公司规定。”
    许晓婕被他的一番话说懵了,周桐做这事他怎么知道的?马元峰有
    这些书面证明?绝对不可能,她困惑疑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手里有证据?”
    马元峰合了下眼睛,知道自己一旦告诉许晓婕周桐的这个违规事件,许晓婕势必会问自己怎么知道的?如同自己的隐私,他还不想说出自己的秘密,他缓慢而又平静地说:“我没有证据,证据都在公司的客*户*资*料档案室里,公司纪律办公室不用费力,一查就一清二楚。”
    如果仅是类似肖涵柔举报公司的这类把柄,那可要掂量一番有没有实际价值,如果最终证据被推翻了,那就成了弄巧成拙。许晓婕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婉转地说:“当心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不会,”马元峰很自信地说,“那证据都写在纸上,铁板钉钉的,周桐本人根本推翻不了。”
    “你怎么知道的?”许晓婕终于忍不住地问。
    马元峰终于绕不过去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踌躇了一下,不能不说了,不然要伤及两人的感情和信任,他断然地说:“我用了窃听器。”
    许晓婕手握电话筒,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会窃听周桐的谈话?他几乎不跟周桐说话,难道他早就关注周桐了,马元峰心机太深了。她急迫地问:“你一直在对他窃听?”举报的事先放在旁边,对周桐窃听折射出马元峰的品性,这是更重要的。
    “是的,”马元峰觉得要把事情说清楚,不然可能造成许晓婕的心理阴影,“我来公司不久就注意上他,对他的业务进行研究,他是固定坐在公司配置给他的位置,这对窃听很方便。”他想起了肖涵柔与周桐的对话,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恨肖涵柔吗?她在周桐那里说了我很多恶毒的话。”
    原来如此,难怪两人一见就势不两立,玩感情游戏玩成了仇人。马元峰难道就对周桐一个人窃听,许晓婕不相信,不无真意地笑着问:“你不会对我也窃听了吧?”
    马元峰连忙解释说:“这怎么可能呢?周桐是我的对手,你又不是我的对手,你给我这么多的帮助,我窃听你干什么?有意义吗?”
    他的话有道理,自己如此真心相待他,他不会不明白,许晓婕心里的疑虑解除了,注意力又集中到举报的事情上,她问:“你就从窃听中了解到周桐故意迟交客户投保书,让客户蒙受风险?”
    “对。”
    许晓婕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的整个经过,这样说的话,周桐是根本无法推翻举报的事实,他又是为了比赛的目的而违规,在劫难逃了。许晓婕迟疑地问:“谁向公司举报呢?你自己?”
    马元峰未加思考,颇为自然地说:“那当然是我去举报。”
    “不行,”许晓婕断然地说。
    马元峰很困惑,这举报的内容又不是自己捏造的,是客观事实,自己举报有何不妥?他感到她受到了肖涵柔举报失败的影响,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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