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是不受宠。
    但她是皇后,这个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在后宫,就得依附皇后,日子才能过的舒心。
    晚上,也许是因为福康公主在庆寿宫的关系,几人其乐融融的吃了顿饭。
    苗昭容带着赵永怡回慈元殿。
    赵祯想跟曹皇后讲一讲今日朝堂上的事,可又想到她上次说的话,决定不说了。
    他不想好好的氛围,因为朝政,再次闹的不欢而散。
    两人正要就寝,宫女连翘进来汇报:“禀陛下,娘娘,仁明殿那边遣了人过来,说八公主有恙,想请陛下过去看看。”
    连翘真想骂人啊。
    可她一个小宫女,不敢擅自做主,仁明殿那边有八公主这个现成的借口,几次三番将官家从庆寿宫喊走。
    奈何官家子嗣稀少,对这个八公主十分疼爱。
    她一个宫女,也不敢拦着不禀告。
    赵祯刚要脱衣服,听到连翘的汇报,急匆匆的往外走。
    曹玉颜的脸渐渐冷下来。
    入宫十年,她以为她是皇后,就算得不到官家他的心,也可以得到他的人。
    看来是她错了。
    有那个张美人在,官家就永远看不到她的付出。
    她堂堂一国之母,过的这般憋屈。
    “我现在就去看看,八公主是不是真的病了。”
    还是仁明殿那边,拿八公主做幌子,公然跟她这个皇后抢人。
    可是,就当曹玉颜按捺不住时,一旁的容妈妈却拉住她,对她摇头:“娘娘,不可!”
    “容妈妈,我忍不下去了。”
    容妈妈让连翘先出去,等门关上后,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娘娘,你是后宫之主,仁明殿那边,便是宠上天,她也越不过你去。何必自降身份,去跟她计较。”
    曹玉颜心里头发苦。
    她是计较身份吗?她只是想要官家的疼爱而已!
    可十年了,还是得不到。
    “娘娘,绣针没有两头尖,甘蔗没有两头甜,入了宫就不要想着得到官家全部的宠爱,他只要能尊重你,不让你这个娘娘下不来台,就很好了。”
    曹玉颜眼泪簌簌而下。
    这些道理,入宫之前母亲就已经跟她讲过,她当时年轻,觉得自己家世才华都无可挑剔,入了宫一定能得到官家喜爱。
    所以,这巨大的心理落差,需要她一年一年的去消化。
    她以为消化十年,能够平静对待,但她发现,平静不了。
    哭过后,曹玉颜的面色逐渐变冷。
    “容妈妈,有什么办法,能够除掉她?”
    “娘娘……”
    容妈妈低声惊呼:“娘娘,不可有这种想法,后宫这么多女人,没了张美人也会有其他人。”
    “不,容妈妈,你不了解官家,他是真的喜欢张婉清。”
    就算这份喜欢,抵不过他的江山社稷,那也是在后宫独一份的存在。
    容妈妈沉默一会,缓缓道:“那也不能直接动手,老奴倒有个法子,慢是慢一些,但不用娘娘动手,不用沾上肮脏的东西。”
    苏府。
    顾卿爵回到府上,屁股还没坐热乎,李端愿一身官府跑来蹭晚饭。
    “子渊,我听吴大人说,最近的那个上吊案子,你协助开封府一起破案,是不是真的?”
    “嗯。”
    李端愿一拍顾卿爵的肩膀:“太好了,这十日感觉自己都跑断腿了。”
    “你这腿不也没断。”
    李端愿一听,直呼顾子渊无情。
    在开封府,设有左、右厅,每厅推官各一员,分日轮流审判案件,那上吊和断头的案子,就是在他轮值的时候发生的,自然是归他调查。
    饭吃好后,两人坐在院子里,说的正是上吊和断头的案子。
    苏亦欣将茶点端过来,坐在顾卿爵旁边安静的听着。
    两起案子,一个是上吊,一个是断头,按照作案手法来讲,本没有任何的联系。
    但经过李端愿的调查后发现,两个死者之间,有关系。
    于是将这个案子,合并在一起了。
    苏亦欣听完后,问:“这两名死者之间,是什么关系?”
    李端愿神秘兮兮的说:“你们绝对想不到,被切头的那个,他家有个女儿,在三年前死了。偏巧那个上吊的人家,在三年前,确切的说,是那家女儿死的前三天,也死了。”
    “在走访了这两家的亲朋好友后,发现两个死者家里虽然隔着十几里路,但好似挺熟悉的,我还打听到,被切头的那家,这三年都没给他们女儿上过坟。”
    “你们就说奇怪不奇怪。”
    顾卿爵眉色不动:“是挺奇怪的,你就没问问吴大人,为什么将这两件人命案合并成一案调查?”
    “当然问了。”
    李端愿哼哼两声:“可吴大人就是不说,我怎么问都不说。”
    苏亦欣道:“我刚才听你说,吴大人想要挖那个女孩的坟,但那女孩的父亲不同意是吧?”
    “对,人家都死了三年了,现在去刨人家的坟,不同意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这个跟女孩奶奶之死有什么关系?”
    那个被切头的人,为什么能很快辨认,一个是死者身上穿的就是女孩奶奶平日里穿的衣服,还有一个是她小腿上有个痣,综合起来就可下定论。
    至于女孩奶奶的头,其实到现在还没找到。
    不知被凶手扔哪去了。
    头没找到,女孩的坟不给挖。
    吴育自个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告诉李端愿。
    他只是凭着自己多年来办案的经验和直觉,认为这两个案子有牵连。
    苏亦欣轻笑出声。
    李端愿指着苏亦欣:“弟妹,你这就伤人自尊了啊,你们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啊。”
    “我猜吴大人不仅是要求刨那女孩子的坟,吊死那家,死的是男子的母亲,吴大人是不是也要求刨坟?”
    “没错没错,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苏亦欣双手一摊:“猜的啊。”
    “不对,你肯定知道什么,不然你怎么能猜得到我没说的事。子渊,弟妹你俩是不是把我当外人,都不肯告诉我。”
    啧啧啧……
    李端愿这用词,无敌了。
    “公瑾,你这磨人的功夫是跟你妹妹学的吧?”
    不愧是两兄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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