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和一个男人走的很近的时候,靳逸嘉难得陷入沉默。
    他没有去了解对方的身份,甚至大般发来的照片都只看了一眼。
    那个时候,靳逸嘉想,他从来都不能阻止应纯奔向别的人,因为他的这段感情,始终没有告诉过她,既然她不知道,就没有对这段感情负责的义务。
    靳逸嘉想,要不就用空白这个身份和她做一辈子朋友,自己歇了心思,就算了。
    可事实总是不如他想的那么顺利。
    开学两个月,靳逸嘉没在学校遇见过应纯,却在电玩城里看见她。
    那天他和成望出来吃饭,提出明诚的初步构想,酒足饭饱之后,成望临时有事先离开,靳逸嘉则在电玩城里转,就是那么巧,在里面遇见了应纯。
    她手里拿个从娃娃机里抓出来的独角兽,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
    有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在旁边抓娃娃,甩了二十个币进去还是一无所获,看见应纯五个币就抓出来的玩偶时一阵哭闹,和家长说想要这个。
    家长安抚小孩,可是对方的情绪还是没好转,这个时候,靳逸嘉看见应纯走过去,把自己抓好的娃娃放在小孩手里。
    孩子的家长连忙朝应纯道谢,女孩只是淡笑着说不用。
    送走小孩,女孩重新坐回椅子上发呆,她在那坐了多久,靳逸嘉就看了她多久。
    他不知道应纯到底喜不喜欢那个玩偶,不过他如果站在她旁边,一定会阻止她这个行为。
    不管应纯喜不喜欢,这个东西都得是她的。
    既然是她的,就不可能给别人。
    那之后,他又萌生了点想主动靠近她的想法。
    然后靳逸嘉亲眼看见应纯和沈郁浓一起从奶茶店出来,两人共乘一辆车离开。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发酸。
    那天晚上,他接受了出国交流的邀请。
    同年,明诚正式成立。
    在国外的那段时间,靳逸嘉也会在无数个发呆的瞬间想起应纯,然后想法的共同结尾都是那天她和沈郁浓站在一起的画面,他点开那个锁了很久的相册,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底一阵发麻。
    是被毒虫啃食般的疼。
    耳边的语言不再是熟悉的母语,交流的这几个月让靳逸嘉很忙,忙到经常忘了照顾自己的情绪,忙到几乎没有时间再去关注应纯的生活,只是有的时候实在想她,就往那个对话框里发消息。
    是他单方面的、不需要她回应的输出。
    直到家里给他打电话,说靳渺阑尾炎要做手术,小姑娘哭好半天说要靳逸嘉回去。
    这个小侄女也算是靳逸嘉看着长大,两个人年龄差距是全家里最小的,平时也有挺多共同话题,关系要更好一些,所以他收到消息的时候整理了下手头的事,和这边的老师打招呼就买了机票。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他落地赶到医院的时候,靳渺的手术已经做完,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漫画,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见他进来,连忙收起手机说好难受,身体不舒服。
    靳逸嘉被她这样弄得有点无奈,站在床尾歪头看她:“你想要的那款稀有盲盒,我那天在国外看到了。”
    一句话,让盲盒骨灰级收藏家的靳渺眼睛瞬间瞪大:“小叔,那你还不快点!”
    靳逸嘉有点疑惑:“快什么?”
    “快点买票回去啊!”
    “……”
    这么折腾他是吧。
    靳逸嘉表示以后再也不和这个没良心的侄女说一句话了。
    从小姑娘的病房出来,门口站着钟秋瑜和医生,医生说这个病房明天要转进来一位重症病人,病房估计要腾出来。
    医生说看了靳渺的病例,安排她和另一个女孩子一间,靳逸嘉听完之后下意识问对方是什么病。
    医生思索了下:“车祸吧,骨伤要休息一段时间。”
    心上仿佛被人敲了一闷锤,靳逸嘉还没琢磨透这股情绪从哪冒出,钟秋瑜看他才赶回来,让他回家补个觉,靳逸嘉没拒绝。
    在回家之前,他去墓园看了梁阑,去花店买花的时候看到角落里的六月菊。
    回忆纷至沓来,他想,怎么到哪里这花都卖不出去。
    于是他买了一束,直接拎回家插在花瓶里,盯着它看了几秒,他没忍住给大般发消息,问应纯最近怎么样。
    那边晚上才回复,说好长时间没在校园里看见她了。
    临出国前,靳逸嘉提前写好了给应纯寄的信,说自己接下来几个月可能收不到,所以可以等他回来之后再寄。
    地址留的是golden secret,当时郁邵威让他帮忙起名字的时候,他脑袋里自动蹦出来这两个单词。
    是和她偷偷坐在一起,感受午后阳光,也是他第一次留下橘子的那一天。
    是一个黄澄澄的、金色的秘密。
    没有补觉,靳逸嘉抱着侥幸心理去了golden secret,并问了前台才知道没有人寄信。
    明明是提前说好的,可是他还是失落了。
    靳逸嘉认命地回家补觉,次日上午起来,那边的老师催他项目还没完成,要抓紧时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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