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雨接起,而对方却沉默了,正当李思雨要挂掉电话时,对方这才说话。
    “快开门!”
    是肖野。
    李思雨惊得差点将电话都给扔出去,她不禁独脚跳着到门那里,透过猫眼看了看,果真看到肖野正站在她的门前,形容很是不耐烦。
    李思雨此时心里也很是生气,她看了看时间都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她是因为脚疼难忍睡不着,却不知肖野这又是在发什么疯。
    “我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而且我觉得我跟你并没有什么好谈的。”
    她们之间早在四年前便彻底结束了,又或者早在五年前就该结束,是她的贪心,四年前还一直以为相信童话,一直相信丑小鸭与王子会有美好的结局。
    是方馨月彻底地点醒了她,原来王子选择的永远都会是公主,而王子与丑小鸭只不过是童话而已。
    “开门!”
    李思雨说完正想挂断电话,谁知这一次肖野比谁都要坚持,他在电话那头高喊着,分贝不小,李思雨心里一惊,心里猜想他会不会喝了酒。
    其实肖野一直都不胜酒力,是以在一般的酒会上他都会装酷来躲酒,即使再重要的合作方他也不过是点到即止,像他这样的人自然有不少人的替他挡酒。而肖野也是一直都信守喝酒误事的原则,是以李思雨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喝醉的样子。
    “我不跟喝醉的人谈话,请你明天醒了之后再回来,如果你还觉得有必要的话!”
    这一次,李思雨说完,便直截了当的挂断电话。
    只是肖野的执着却是李思雨难以想象的,这头李思雨刚刚挂断电话,那头他便又再度打过来。气得李思雨干脆便摁掉直接关了机,后来还觉得不是很安全便干脆拿掉了电板。
    但此时早已被酒精麻痹的肖野又哪里还有半分平时的冷静自持,他见李思雨是果断不开门了,便干脆直接在门外狠狠地按响门铃。
    美国人是很有时间观念的,而且这栋高级公寓里,最讲究的便是时效,曾经李思雨就见过因为小区的大伯给几只流浪猫喂食,吸引了小区附近所有的流浪猫,而导致半夜猫叫使得住户半夜睡不好觉。最后业主联盟便干脆将那小区的老伯告上了法庭,这些在中国,对于李思雨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在这里却是司空见怪。
    李思雨很理由相信,如果肖野继续这么在大门口按下去,很有可能第二天会有很多业主去小区的住户联盟投诉,如果住户投诉比例可观的话,她很有可能会收到律师信。
    可是李思雨就是不想让肖野进来,于情于理,她都觉得肖野不该进来,于是李思雨还是耐着性子站在猫眼背后,尽量好脾气地劝说:“肖野,四年前你我就已经约定分开,四年后你又为什么要苦苦纠缠着我?”
    见肖野没有回应,李思雨便对着肖野道:“夜深了,你的未婚妻在家里等着你,你就回去吧!”
    之后门外便再没有响应,李思雨心里猜测他应该是回去了,便想真的去睡觉,却又听到肖野在门外大喊:“李思雨,你给我开门!”
    这次的分贝明显比上一次的要大上许多,而且更加可恶的是,这一次他不按门铃直接踢门了,咚咚咚,一声声地在寂静的公寓楼里响起,直让李思雨头大。
    这时,李思雨的座机响了,她接起来是楼下的管理员。
    管理员对于李思雨这位不常住的中国明星其实印象很好,但是这次住户投诉太多,他作为管理员实在是有义务去好好地说明一番,便亲自打电话上来。
    最后,李思雨在再三保证之下,对方才匆匆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李思雨看了看时间,此时早已是纽约时间凌晨两点整,而门外的那位似乎兴致越来越高,大有只要她不开门,她便在门外守一夜的趋势。
    李思雨在美国也算是半个名人,一旦她叫警察势必就会惊动媒体,这些都不是李思雨所希望看到的,无奈之下,李思雨只好去开了门。
    李思雨猜的不错,果真肖野是喝醉了。此时他两侧面颊微微泛红,那双向来冷厉的丹凤眼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水汪汪的,倒是显得很是可爱。
    肖野睁着一双醉眼迷蒙的双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穿着睡衣,拄着拐杖的小女子,突然冷笑一声。
    两天了,这两天那早已离开他的梦境又再度找上了他,而这一次他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每一个情节都好似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梦里的人笑他会跟着笑,梦里的人哭他会跟着难过,梦里的人伤心他会跟着伤心……
    而当他意识到,这些根本就不是梦时,他便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已经完了。
    肖野面带微笑地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四年过去了,又或者是九年过去了,她的面容依旧是那个十九岁的少女,所不同的是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不一样了。
    可是慢慢地,肖野发现,原来最没有改变的是,这个女人的铁石心肠。
    “肖野,如果你没有话要对我说,我就关门了!”
    见自己开门后,肖野也只是这么站在门口打量自己,而且肖野那双犀利的丹凤眼扫遍她全身时,她只觉得全身都毛骨悚然,不是滋味。
    见李思雨这般明显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表情,肖野蓦地笑了,他抬起头对着雪白雪白的天花板,笑得一脸惨淡。
    “李思雨,我全部记起来了,九年前的事情,我全部都已经记起来了。”
    就在李思雨企图关上门时,肖野伸出一只大手直接抵在门口,对着李思雨说。
    肖野死死地抵在大门上,即使李思雨已经使出全部的力气去抗争,却终究是未果。
    她死死地盯着肖野,突然觉得他真是可笑,他记起来了?那么现在呢,所以就因为他记起来了,她就要为那段他记起来的记忆负责么?
    “你要我做什么?”
    即使此刻李思雨的心早已狂跳地失去了规则,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的音调听起来镇定一些。只是她苍白的唇与没有一丝血色的面颊,还是轻易出卖了此时她的烦杂的心绪。
    “李思雨,我们……”
    肖野还没有说完,李思雨便冷冷一笑,说:“又是在一起么?”
    她平静地看着肖野,满脸的都是不屑:“四年前,你早已经说过要我们在一起,可是你怎么做的,肖野四年前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我们在一起了,可是结果呢,肖野扪心自问,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
    李思雨这般犹如看陌生人一般的表情,以及她满脸毫不加掩饰的鄙夷,早已深深刺痛了肖野,他强打着精神看向她,再度说道:“那么为什么四年前你不向我解释,李思雨是你一直没有给我机会让我去信任你,在我的母亲的刺激下,你轻而易举地就说,这个孩子不是我的,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面对肖野声声的控诉,李思雨只觉得很是可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还是很不争气地眼眶里冒出来,顺着脸颊一一滑下。
    “李思雨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是有多么地痛苦,你有过午夜梦回时,明明能看到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却终究抓不到的无力感么?那时候你在做什么?”
    肖野犹自说道,看他难得激动的表情,李思雨知道他的内心的确很不好过,可是再怎么不好过,又哪里能抵得过她的?
    午夜梦回的失落感,她在美国最初的那段时间一直折磨着她,而当她知道她失去了孩子,心里更是疼得要死。而现在当她每每看到马克的稚嫩的小脸,每当听到马克叫自己coco阿姨时,自己的那种负罪感,更是深深地焦灼着她。
    这一切,肖野都不知道,而现在李思雨也觉得他完全没有资格知道。
    “请你出去!”
    李思雨抹了抹泪水,对着肖野下逐客令。
    而肖野却是突然欺近她的身前,双手捧起她的脸,那双锐利的丹凤眼就这么直勾勾地打量着她……
    时间在这一刻豁然停滞……
    就好似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肖野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地勾了勾她脸上残留的泪水,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品尝。
    “是苦的!”
    肖野说:“李思雨,这眼泪是为了我而流的么?”
    李思雨看着这样的肖野,心里没由来的害怕,只是下一秒她害怕的事情便发生了。
    肖野毫不容反抗的低下头,稳稳地攫住她的双唇,她他的唇热得像火,而她的冷得就好冻结了的冰一般,冰与火的交汇,却再度意外地点燃了两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热情。
    李思雨突然想起九年前她们最初相遇时,也是这般,而那时她因为药物的作用对着他热情如火,他虽然有了酒精的作用却依然是犹如冰山一般。
    如今两个人身份转换,李思雨不禁感叹世事的奇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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