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救她的人不是十一之外,一切似乎同上一世没什么区别。
    命运,是否未曾改变过。
    秦晚烟疑惑,忐忑,更心怀期待。
    时间一到,秦晚烟上了一辆车,被蒙上了眼睛。上一世也是这样,在被带到实验室之后,她就会被允许摘下眼罩。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十一穿着得体,戴着一定霁色的面具,清贵神秘。
    十一亲自为他们种下药种子,一行人只有她活下来。十一选中她后,给她上了一堂课,丢下一堆书,就再没有露面过了。往后的所有课程,全都是在线上完成的。
    这一次,不会是十一了,会是谁呢?
    秦晚烟猜不到。
    实际上,只要这件事注定会发生,谁来做,似乎都是一样的。
    秦晚烟没多猜测,只等着到实验室,见到人。
    然而,抵达实验室之后,所有人非但没有被允许摘下眼罩,反倒被提醒,不能摘下眼罩,否则会失去这个机会。
    所有人都安静地等待着。
    直到助理要求所有人都伸出手来,秦晚烟才知道,老师到了。若是以往,她必定会设法看到对方。
    可是,小心翼翼了三年的她,乖顺地就好似一只屈从命运的兔子。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她伸出手去,在同伴的惨叫声中,一等再等。终于,老师走到了她面前,拉住了她的手。
    哪怕知道接下来的疼痛难以承受,可是,秦晚烟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一刻,终于顺利来临了。
    那老师一言不发,轻抚她的手心,随即摁入一颗药种子。那药种子立马生出藤蔓来,往她血肉里钻入,连带着整颗药种子都淹没在她的血肉里。
    秦晚烟疼得咬牙,很快便是阵阵熟悉的晕眩。她都没注意到,那老师一直站在她前面,并没有走开。
    一阵阵撕心裂肺之痛,伴随着天旋地转,终于,秦晚烟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只是,她还未倒地,就被那神秘的老师一把捞住。
    这神秘的老师一身休闲,戴着黑超墨镜,遮挡了半张轮廓分明,俊美帅气的脸。整个人看似倦懒随性,实则傲慢不羁。
    他正是那日,救了秦晚烟的神秘男人。
    他捞住秦晚烟,似乎有所犹豫,可是最终,他还是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住。
    良久良久,他都舍不得放开她,好似第一次拥有,却又好似最后一次。
    他喃喃道:“十七岁了……你终于十七岁了……”
    他一直在等她。
    时间漫长得让他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可是,他就是忘不掉她。
    他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她出生。
    她出生的那一天,一直哭个不停。
    他在窗外,眼泪都掉下来了。
    从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暗地里陪着她长大。
    他终于知道,她不讨喜的性子是怎么来的。原来,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不讨喜。原来,她的童年是那般阴暗,疼痛,不堪。
    他好几次差点忍不住。
    他想露面,想帮她,甚至想抛弃一切,放弃所有等待,带她走,宠她疼她爱她。
    可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是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他就是带走她,就算改变了她的命运,也改变不了自己终有一日看她变老,看她离他而去的命运。
    何必呢?
    除了她被亲生母亲哄骗,抛弃,遇到野狗的那一回,他不曾干涉过她的命运,只在暗中相伴。
    拥抱了许久,他还是放开了秦晚烟。
    他将秦晚烟交给了助理,递上一个霁色面具,淡淡交代:“一切按计划进行,待她醒来,给她授课。”
    秦晚烟醒来的时候,眼罩已经被拿走了。
    她看到了带着霁色面具的助理,只当是神秘的老师,却不知道早已换了人。
    上完课,她着实忍不住,问道:“老师,你喜欢霁色?”
    助理答道:“不是。”
    秦晚烟忍不住道:“我见你这面具十分独特,还以为你喜欢这个颜色。”
    助理没有回答,却故作不经意掉了面具。
    秦晚烟本就知道不会是十一,可是,见到助理那张陌生的脸,她还是忍不住失望了。
    助理立马捡起面具,重新戴好。他丢了一丢古籍给秦晚烟,“你先把这些书看完,我会再联系你。”
    再联系的时候,已经是网络课程了。
    秦晚烟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对玄医的了解,远远超过这个神秘老师。不过,她依旧安安分分,上完所有的课程。
    再执行了两个月的任务后,秦晚烟独自开车,返回东海市。
    她记得很清楚,她就是这一天,在这条路上感觉到晕眩。而后是车祸,还是中毒,她记不清楚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东云大陆苍炎国了。
    越来越靠近事发的地点,秦晚烟紧张地握住方向盘,手心都出汗了。
    能否再次穿越回去?能否再见到穆无殇?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硬生生压抑隐忍了三年。
    她都不知道这一千多个日夜,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无不在小心翼翼,无不在猜测担忧,无不在思念。
    她既然害怕自己回不去,更害怕失去记忆的他,迷失在她所不知道的时空里,就这样永远没了消息。
    秦晚烟难受地眼眶都湿了,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秦晚烟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
    在她的记忆里,这一段路上,她并没有接到电话。
    她生怕,这是一个变故。然而,铃声第二次响起时,她还是接了。
    “喂……”
    “丫头,还记得我吗?”
    “你是……”
    “呵呵,欠了我那么一大笔债,不记得我了?”
    秦晚烟一下子就想起那个救她的神秘男人。
    她道:“你要.我怎么还你?”
    电话那边传来呵呵笑声,良久,男人才道:“不必了。”
    秦晚烟道:“你确定?”
    男人道:“确定。”
    秦晚烟道:“那多谢了。”
    男人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秦晚烟道:“为什么?”
    男人道:“因为……因为我喜欢的人,回来了。”
    秦晚烟都还未来得及回答,忽然觉得一阵晕眩,随即无尽的黑暗扑面而来,她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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