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点点头,道:“我会去找他的,要么让他关停砖厂,要么让他加装环保设备,总之我一定会把村里的污染问题解决掉!”
    那村民撇了撇嘴,显然根本不信,道:“你认识杨宝华?”打量他一番,加重质疑的语气问道:“你能认识杨宝华?”
    秦阳笑笑,没说什么,谢过他后驱车返回县城,路上暗暗琢磨,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此事的源头在杨宝华和陈维同二人身上,因此给二人之一施加压力就能解决,但必须要考虑清楚,该怎样施加压力,否则就可能会破坏与他们的结盟关系,进而影响到薛冰执政或者县里的政治格局,所以还得小心行事。
    回到县城时,秦阳已经想到一个主意,直驱县政府,哪知到的不巧,陈维同正在开会,等了差不多一刻钟才把他等回办公室。
    “坐,喝不喝水啊?”陈维同像是招呼老朋友似的招呼他。
    “我不渴,就直接说事吧!”
    秦阳将耀华砖厂污染事件始末跟他细细讲了一遍,包括贾学勇将这个案子交给自己督办的险恶用心也说了,最后说道:“贾学勇最后还威胁了我一嘴,说我要是不能秉持公正,而与县长你、杨宝华蛇鼠一窝的话,那就将这件事捅到省市各大报社去,曝光于天下,让咱们这些人全部身败名裂。”
    “不会吧,贾学勇还这么说了?”陈维同不可思议的问道。
    秦阳心里暗笑不已,这话可不是贾学勇说的,而是他灵机一动临时编造出来的,就是为了给陈维同制造压力,闻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他这是先用阴谋制造咱们之间的冲突,唯恐我不就范,又用阳谋逼迫我。当然这个阳谋也不仅仅是针对我的,也是针对你和杨董的,咱们要不合力解决掉这个问题,那还真可能会被他们联系报社曝光出去。”
    “哼,又是阴谋又是阳谋,这一手玩的是真溜啊!不过依我瞧,贾学勇那个笨蛋玩不出这么一手来,肯定是陆捷在幕后坐庄,也只有他能想出这种连环计来。这个陆捷,真是该死,就没有老实待着的时候。”陈维同恨恨地说道。
    秦阳道:“嗯,他确实该死,话说回来,这事该怎么办呢?我跟你、杨董都是好朋友,总不能强令县长你命令环保局查处砖厂吧?也不好意思强迫杨董关闭砖厂吧?所以我现在也很发愁,这事儿该怎么办。要不县长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陈维同不怕别的,就怕这个污染事件真的上了报纸,再把自己庇护杨宝华的内情也披露出去,那自己这个县长就别想干下去了,毕竟因为之前的和平医院事件,市长曾祖辉对自己就很有意见了,县里要再闹一出上报纸的重大丑闻,老曾敢立刻摘掉自己的七品官帽。
    这么一想,他又急又怕,只觉一股心火直冲上来,嘴里子一热,竟登时生出个口疮来,感受到这个变化后,越发心烦气躁,皱眉考虑片刻,道:“这样,我先让那座砖厂停工,再让杨宝华赔偿那些庄稼绝收的村民,等这些基本工作都做到位之后,再看是彻底关停砖厂,还是升级下环保设备,你看怎么样?”
    “可以,但第二步不能等了,必须现在就跟杨董商量清楚,是关停还是升级环保,毕竟陆捷和贾学勇就在隔壁盯着呢,随时都能抓到咱们的破绽,突然发难。”秦阳说道。
    陈维同点头道:“好,我现在就给杨宝华打电话。”拿过手机,给杨宝华打去电话,说起此事。
    秦阳稍微听了听,从陈维同的说话里,基本能判断出杨宝华的态度,杨宝华是不愿意关停这座砖厂的,因为耀华砖厂供应着杨宝华集团所有的建筑工地,一旦关停,就需要从别的砖厂采购,就会加大成本。
    另外,杨宝华也不愿意升级环保设备,因为投入要好几百万,而且后续使用还会不断花钱,不说维修保养,光是每天电费就不是一个小数字。
    秦阳便认识到,杨宝华本质上还是一个贪婪的商人,别看他对自己非常亲热友善,但压榨起底层来却是毫不手软,唯利是图,没有正义感与责任感,这样的人只能利用,绝对不可深交。
    陈维同见杨宝华这也不答应,那也不愿意,最后不耐烦了,开始拿贾学勇上报曝光那番话吓唬他。
    杨宝华对此却也毫不畏惧,放话说那些报社记者真要是过来采访的话,那就拿钱收买他们,不信三万五万的送出去后他们还能曝光此事。
    陈维同却不像他这样心存侥幸,万一记者里面有一两个不受收买的呢?或者陆捷、贾学勇买通几个记者,人家都不用来县里就能写稿登报了,真要是发生了这种事,杨宝华不过是损失一座砖厂,自己却要丢官了,当即强令杨宝华做出选择。
    杨宝华见他压迫下来,也没办法,最后决定,将砖厂搬走,搬到靠近山区、没有住民的荒地里去,也就不用再发愁污染问题。
    陈维同这才松了口气,挂掉电话后,将这个解决办法跟秦阳说了。
    秦阳很满意,想到陆捷、贾学勇算计自己不成,还被自己顺手帮北庄村村民们解决了环境污染问题,心里美滋滋的,与陈维同道别后回了县委。
    “姐,我回来了!”
    回到县委,秦阳先奔了薛冰那边,多半天不见她,心里还是挺想她的。
    薛冰此时情绪低落、无精打采,但见他进来,还是挤出一丝笑意给他,从脚边提起一个黑色塑料袋,起身隔着桌子递给他。
    “什么东西?”秦阳走到桌前,却没伸手接。
    “你管什么东西呢,给你你就拿着,难道你姐我还能给你什么不好的东西吗?”薛冰现在懒得说话,见他不接,瞪着他撒了个嗔。
    秦阳笑道:“不行,你非得说清楚了我才要呢。”
    “康少明昨晚上扫荡洪震的金皇一号,是不是扫出来好几百万的现金?”薛冰问道。
    秦阳点头道:“对,他给我那袋子钱,就是从那堆现金里拿的。”
    薛冰解释道:“他把那些钱都装进了一个大皮箱,离开金皇一号的时候放到了车上邻座。那些钱跟他一起经历了撞击,也见证了他的死亡过程。今天上午他尸体被取出来后,那一箱子钱也才露出来,被康少伟顺理成章的占有了。我离开殡仪馆前,跟他索要五万块,说不能让你出运尸火化费用。他还挺大方,给你拿了二十万,就在这个袋子里。”
    秦阳听明白后连连摇头,道:“昨晚那小三十万,我还发愁怎么花呢,寻思给你买个礼物,这二十万我是绝对不要了。”
    “你就拿着吧,别让我废话了,也不用给我买礼物,我什么都不缺。”薛冰说着将袋子往他跟前送了送。
    秦阳笑着摇头道:“我真不要……”
    薛冰不耐烦了,就手将那袋子钱扔在桌边,打算等他走的时候再让他带走。
    袋子里那二十沓钱是上下交叠摞在一起的,袋子落在桌边后,上面的几沓子钱受到惯性影响,向外滑飞出去。
    可巧秦阳就在桌边站着,滑飞出去的最上面那沓钱,隔着袋子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他要害上。
    了解男性生理构造的人都知道,男性要害的痛感比女人分娩还要疼上十几倍,因此尽管只是轻微的撞击,秦阳却也难以承受。
    只听他嗷的一嗓子,五官扭曲的同时,捂着要害部位蹲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薛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纳闷的看着他询问。
    “啊……嘶呃……”秦阳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间或倒吸凉气。
    薛冰这才意识到不对,赶忙绕出去,很是淑女的半蹲到他身前,抬手扶他:“你怎么了?这是突然犯病了?”
    “嘶啊……什么犯病了?!”
    秦阳气得都快乐出来了,却根本乐不出来,道:“靠,是你刚才扔过来那袋钱,撞着我了……啊……”
    薛冰闻言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先将他搀扶起来,又扶他落座在沙发上,嗔怪道:“你是不是男人啊?就算撞着你了,又能有多疼?你还跟我装蒜,也不怕被我笑话?难道还想让我给你揉揉?好,你说吧,撞哪了,我给你揉揉!”
    “谁跟你装蒜了?!”秦阳不忿的叫起来,张开双腿,指着要害道:“袋子里的钱正好撞我这儿了,你不知道男人这儿最怕疼吗?还给我揉揉,你能碰这儿吗?”
    薛冰美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又忍不住好笑,盯着他那儿看了几眼,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呀,谁让你一直不接呢……真有那么疼?”
    “嗯……”秦阳弓着背,紧夹双腿以抗拒痛苦。
    薛冰见他双腿夹得极紧、表情苦楚,不停倒抽凉气,像是尿急要上厕所似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终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慢慢笑出了鹅叫声。
    “你还笑?”秦阳忿忿地质问伊人。
    薛冰赶忙忍住笑意,关切的道:“你要是疼得实在厉害,我就帮你揉揉。”
    “都说了你不方便碰这儿!”
    薛冰心说你个臭小子当初摸我胸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方便啊?满不在乎的道:“我都给你小子穿过裤子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啊?你要真疼得厉害,我就给你揉揉,我也该给你揉,谁叫是我闯的祸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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