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次追捕可笑不可笑?”李队长笑呵呵的对指导员说。
    “我就没听说过这样子还能报嘉奖的,老干队伍里真是人才辈出啊。不过,为了颜面想来他们也不会照实的报,最多就是说个枪械走火。
    也没出什么大事,该做的都做了,该压的都压下去了。太平的好,你关心那么多干嘛,后天就要去梧市了。总算出了这个小地方,还不想想以后得事。操心的毛病就是改不掉啊。”肖指背着手走下台阶,并肩站在李队身边看着对面食堂里亮着灯调侃道。
    “听说接我手的香鎏湘也是湘省的,立过几次二等功,人挺有能耐的,又是你的老乡,想来,这个中队后几年的训练应该能有些气色了。看看能不能把我手里未完的事情做了。”李队并不在意肖指的调侃,依旧围着中队话题说道。
    “你说你这个人,这么些年了,还没改,都要走了,还要关心下身后事,要不我去总队给你打个报告,就说你不想走了,想搞点成绩出来再走。”肖指偏过头斜瞄着李队,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这不就是习惯性的问一下迈。前些年的事情我不提了,好吧,以后我也不问了,行吧。我走我的阳光道。这独木桥下的水可深呐。你可得撑着点哦。”李队见肖指不耐烦了,连忙后撤一步,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
    “屁!天天就喜欢瞎想。这监狱了几十年了还不是在这,能有个屁的事情。你啊,出去了就出去了。别到时候升到大队长又跑回来了,你看我可不招待你。我当不认识你。”肖指一边“不耐烦的”说着,一边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李队的背。
    李队看着肖指,还是笑呵呵的,只是微微摇了两下头。男人之间的友谊,或者说那种淳厚的战友情啊,并不是只有士兵才有,军人之间的战友情不分阶级,等级。时间越久越醇,越长越香。如果一起经历过生死,那感情就如铁打的一般,牢固的钉在一起,一世都不会分割。
    两位主官又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到休息室去了。
    晚上,大约九点。外出打探消息的白明元一脸嘚瑟的回到了休息室。
    本来晚上就没什么事,除了正常的周五,周一的例会。其他时间没什么纪律上的硬性安排,大多是组织看看电影之类的文娱活动。
    所以,晚上的时间基本上就是老兵们串门,拉家常的时间。
    今天晚上,白明元得了大老王的默许,跑去找六班的几个关系好的老兵们探消息。其实大老王自己去问宋登民更靠谱。只是,这段时间为了留队的事情,大老王和六班长有点间隙。因此就派出了白明元探路。
    “班长!消息我拿到手了,还真有点意思!这次追捕啊,去不去也就是一顿饭的事情。”一进门白明元就兴奋的窜到大老王的旁边,蹲在正在看报的大老王旁边啪嗒啪嗒的讲了起来。
    大老王放下手里的报纸,对他看了一眼,朝学习室方向努了努嘴。白明元立刻心领神会的站起身走进学习室。大老王随即放下手里的报纸走了进去。付广佑跟在大老王后面一蹦一跳的进去了。黄海波朝廖名轩打了个响指。两人一路小跑的进了学习室。
    本来想听点八卦新闻的三班新兵们,见班长如此这般的差别对待,一下子都没了精神。磨着被子也觉得没了力气。
    “开了枪?…………”云苏耳朵尖,隐隐约约的听到廖名轩说了三个字。
    “这都能拿嘉奖啊?”又是黄海波的声音。
    “砰!”学习室传来敲桌子的声音。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黄海波,廖名轩先出来了,然后是白明元一边抓着头发,一边打着哈欠的回到自己的床边。付广佑和大老王还在学习室里聊着什么。没见出来。
    “班长,没啥事吧。”云苏撞着胆子小声的问白明元。
    “别喊我班长,叫我老同志就行了。没事。平安无事。你也不用多问了。安心磨被子。”白明元一边从床头柜里掏出一本书,一边回头看了看云苏说道。
    “哦。”云苏见问不出什么情报,只好老老实实的继续磨被子。就这样一直到十点左右,快休息的时候大老王和付广佑才从学习室出来。招呼新老兵们去洗漱,准备睡觉。
    下午和晚上的哨位都由留守的老兵轮流担当。这也是廖名轩愤怒的原因之一。中队规定:“凡因公差,特殊勤务,军事比武以及其他特殊情况,不能在既定时间内履行中队日常勤务的,可由主官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一般情况下都是由留守的战士分批次,岔开时间轮流执勤。
    对于像六中队这样担负看押任务的武警基层中队。站哨执勤是日常勤务中最重要的环节。没有旁边的监区,六中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即使偶尔有些地方事物需要其协同处理,也不可能支撑起一个武警大队在地方上长期驻扎的意义。(一个小小的县城,总共才几万人口)
    毕竟不能像防暴中队——十二中队那样,面向整个龙城的几百万人口,何况还包括其下辖的县,都在其勤务处理的范围之内。
    当初,云苏在新兵连就看着隔壁十二中队的老大哥们,天天早上天不亮就全副武装的越野。晨操的时候又看到他们在广场上汗流浃背的做着各种体能训练。
    等吃完早餐,才看到一棒子老兵像恶鬼一样蜂拥着冲进十二中队的食堂。上午,新兵们在操场上练军姿,十二中队的老兵们就在训练棚里练军体,摔擒。
    下午新兵们练队列,十二中队的老兵们就去训练棚后面的障碍跑场地,练习四乘一百障碍。等到傍晚时分,云苏在篮球场打球,十二中队的老兵又背着塞了砖头的背包,外出长跑。
    一个新兵连,除了周末,云苏天天看着那些全身黝黑,浑身肌肉的猛男们在广场,训练场,器械区挥洒汗水。听着那些老兵们冲刺时候的呐喊,云苏从来没有过热血澎湃的感觉,只是觉得……真特码的累,看着就累,这不是折腾人迈。
    晚上的勤务由三班担负第一班。还是黄海波带云苏和黄家坚站哨。不过这次站哨的地点有了变化,不再是营区里的自卫哨。换成了二号哨位的监区哨。
    这个哨位与其他三个监墙哨相比略有特殊,因为监墙的不规则性。造成二号哨的观测范围和难度都较其他哨位高不少。老兵们就称其为鹰眼哨,意思很简单,不是鹰眼就看不清远处的动静,虽然那个远处的位置有一号哨。但是中间那块凹陷确实不太好看。
    上哨后云苏就跟着黄海波站在哨位的走廊上。这个哨位里面是环形的阶梯,上到大约五楼的位置,也就离地十几米高的地方后,进到一个环形的房间。里面摆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四面约一米高的位置全是玻璃窗,没有一面墙。视野非常好,尤其是看监区里面。云苏上一次跟哨的时候没有上来,这是第一次看到监区内部的景象。
    他走到哨塔上的环形走廊上(这个哨塔里面是个房间,外面是一圈走廊,走廊上配着一盏巨大的探照灯。),好奇的观望着所能看到的一切。
    “当年我第一次上哨塔的时候,也是你们现在这个德行,看什么都好奇。然后就跟着问这问那。今天你们也不用开口,我慢慢的跟你们讲。”黄海波看到云苏抬手指向远处,准备问这问那,马上挥挥手说道。
    “先从哪里讲呢。”黄老同志托着腮帮想着。
    “先从这个监狱历史讲起吧,本来这都是指导员该做的事情。”他边说边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可是咱们得这位爷不走平常路,这些任务都丢给我们了。行吧,先说说这监狱的历史和作用。
    咱们这个监区隶属于四中队那边总监,主要是个水泥厂,那边的大门主要让石子车进出,不进人,一般是不开的,大部分的车都是从正门进入,这个门非特殊情况不开,怎么个特殊,我也说不清,反正我来这两年了,没见它开过。”黄海波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门。
    “监区里面的劳改有多少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准数,我们只管看好围墙不让他跑就行了,里面都由老干们去管。不过当初听说有五百来人,都是死缓,无期的重犯。
    平时工作就是把进行石料分拣和水泥装车,你们看到那几栋楼没有。”黄海波指着监区中间几栋约有七八层高的楼房,从外面看,很像云苏读书时候的教学楼,只是所有的窗户都由坚固的防盗网围着。
    云苏和黄家坚点了点头。
    “那里就是劳改们休息的监区。咱们这个监区以此为中心划分为几大块区域。中间的劳改看押区,里面包括休息区,禁闭区,学习区,食堂,娱乐区等。后面靠北的是老干们办公兼休息的教务区。靠北边大门位置的一面是一个中型的多功能水处理区。营门右边是一个多功能维修区。离我们这边比较近的那几大片厂房是生产和储存水泥的生产区。”黄海波一边指点江山,一边口若悬河的介绍着监区内部的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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