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明的丧事办了七天,出葬地那天,小小的王沐沫跟在队伍中,原本不知道悲伤的他看见父母哭成那样,也吓得嚎啕大哭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永远的失去了位亲人,丧事办完
    后,他便跟着父母住到了长沙城里,他只知道城里很热,不过有电视看,还有很好看的动画片《黑猫jing长》,他生平第一次喝到了一种叫汽水的饮料,那种滋味让他每天都想喝一
    瓶,可惜难以如愿。到了六岁,他开始上学了,因为爷爷生前教了他不少字,他的语文成绩不错,可数学就一塌糊涂,就这样懵懵懂懂混到了大学,长沙大学,离家不算远,每个
    周末可以回家。
    进入大学的第二个月,nǎinǎi去世了,这次他哭了,很伤心,那种少了位亲人就象心被挖空一块的痛感让他永记于心,在帮着妈妈清理nǎinǎi的遗物时,他看见了爷爷曾说过的那个
    黑sè纪录本,说真的,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件事,他没有起过卦,虽然和周易六十四卦有关的字他从小就认识全了,可是他不会起卦,爷爷还没来得及教他。
    翻开纪录本的第一本就看见一行小字:此为我一生心血,沐沫孙儿定要细读。字不好看,但写得很工整,足见王昌明对这纪录本的重视程度。妈妈刘芬叹了口气,对他道:“既
    然是你爷爷专门留给你的,就别扔了,保管好”。
    王沐沫默默地接过来,但很郑重地放进了自己的包里,他根本没起过要学卦的念头,只是觉得这纪录本就代表着自己对爷爷的思念。
    大学里美女如云,王沐沫却无暇顾及,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没有正式的工作,自己属于那种家境不好的级别,追女孩子说不定会被人取笑,他只能远远地看着那些被称为班花,校
    花的身影,婀娜多姿,曼妙如诗,但隔自己很远,学校里的社团他也从不参加,他不想动,也不想多事,空闲时去打打台球,游游泳,后来迷上了打扑克牌,升级的,五块钱一轮
    ,有时输了一,二十块钱,他都后悔得要死,留着买点实在的东西多好啊,可是下一次有人叫他去,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就去了,当然也有赢的时候,他会请客喝饮料。
    这天,同寝室的同学叶明全生ri,叫上了他和另外两个室友去学校外的一家小饭馆吃饭,他们占了最里面的单间,叶明全却迟迟不点菜,他们三个都嚷嚷着肚子饿,叶明全嘿嘿
    笑了笑,用手指推了推眼镜,说道:“今天你们走运了,我不但请你们吃饭,还找了美女陪你们吃”。
    一听这话,另外两人眼睛全亮了,王沐沫也激动了下,但马上平静下来,父母每星期给自己五十块钱的零花钱,哪有资格向美女嘘寒问暖。
    任凭两个室友怎么追问,叶明全只笑不语,大鼻子小眼睛显露出的jiān诈活像那《地雷战》里乔装去偷雷的ri本鬼子。
    门被推开了,一个长辫子的女生脑袋伸了进来,打量了几人一眼,然后走了进来,对叶明全笑道:“我们还怕走错了地方”,她身后又走进来两个女生,一个长发,一个短发,
    三人一般儿高,王沐沫很奇怪为什么女生的衣服永远要比男生的干净,这三个女生穿得虽然不时髦,但短袖白衬衣很白很干净,有小家碧玉的气质。
    叶明全招呼三个女生坐下,短发的就坐在王沐沫的身边,后者赶紧向旁边挪动椅子,女生很诧异地看了王沐沫一眼,对他道:“怕我吃人吗?”
    大家都笑了,叶明全对短发女生道:“他叫王沐沫,不但是我同班同学,还和我一个寝室,他太害羞,你别逗他”,他又对王沐沫道:“她是咱们学校哲学系的,叫李茵,最喜
    欢开玩笑”,跟着他把双方都互相介绍了一下,那个第一个进来的女生叫徐丽丽,眉毛自然粗,皮肤很白,看上去很有xing格的一个女孩子,另外一个长发的叫黄静,脸形很瘦,话
    最少,很文静的人。
    大家边吃边聊,很快就熟悉起来,这时,李茵站了起来,道:“可乐喝多了,去下洗手间”,徐丽丽道:“我正好也要去”,见她们两人都要去,黄静也跟着去了,趁这空档,
    叶明全飞快地说道:“三位哥们,好不容易请到了三位美女,不能就这么算了,吃完饭唱歌去吧,可我没这么多钱,大家凑一凑,每人凑五十块钱怎么样?”
    王沐沫心里咯噔一下,额头开始冒汗,他希望其他两个室友拒绝这个提议,可是,长得胖胖墩墩的李友华道:“当然不能让你一个人破费”,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
    叶明全,戴着眼镜,一向没主见的贾云一也给了,王沐沫没办法了,极不情愿地掏出自己五十块钱的全部家当,心里在想这个星期怎么熬过去哦。
    叶明全将钱装进口袋,道:“徐丽丽是我的,其他两个就看你们三个谁落空了”,王沐沫忙道:“我没兴趣”,正当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时,三个女生进来了。
    对唱歌的提议,三个女生都没意见,去ktv时,王沐沫走在最后,他没经历这种场面,心里直打鼓,主要是没底气,现在他的口袋比他的脸还要干净。
    唱歌时,六个人十二只手把麦克风搬来移去,都怕自己唱少了,王沐沫则静静地呆在角落里,羡慕地看着他们一展歌喉,他只在电视听歌星唱过歌,自己从未开过嗓,他怕吓着
    人,也不知道六个人争了多久,终于注意到他了,叶明全把麦克风朝他一递,道:“沐沫,出来玩放开点,这又没外人,你唱首歌吧”。
    王沐沫的脸立刻红了,推开叶明全的手,道:“我不会唱”。大家都怂恿他唱,他推辞不掉,只好点了首郭富城的《到底有谁能够告诉我》:到底有谁能够告诉我,要怎样回
    到从前。有你在我身边,拿生命换都情愿。到底有谁能够告诉我
    要怎样回到从前。。。。。
    这时,李茵“扑哧”一笑,道:“你怎么每句都一个调”,王沐沫只觉心里一紧,脸上火烧火燎的,他连忙放下麦克风,自我解嘲地道:“我说了从没唱过歌,你们非要让我唱
    ,我真唱不好”。大概是怕他太尴尬,也没人继续讥讽他,大家也不再逼他唱歌了,四个小时在王沐沫度ri如年中过去了。
    在回学校的路上,叶明全和徐丽丽,李友华和李茵,贾云一和黄静,三对男女有说有笑,把王沐沫抛在了脑后,看着前面六个人,王沐沫觉得有些屈辱,可一想这又能怨谁,自
    己太没本事了,没本事就只能受气,他抬头望了望天空,记得爷爷曾说过天上的每颗星星都住着一位神仙,如果自己撞大运让神仙传授自己一样万中无一的本领该多好啊,马上他
    又苦笑了起来,自己居然弱到痴人说梦的程度了。
    回到寝室,其他三人心情大好,各自谈论着对自己心仪女生的感觉,只有王沐沫有些愤愤不平,他们三个的五十块钱花得值,自己却是出钱买罪受,这个星期只能窝在寝室里了。
    十一点熄灯,偌大的校园立刻寂静无声,天空也静静的,只有散乱的星子冷冷地俯视着黑夜里的城市,路灯到十二点就灭了,整个城市都陷入黑暗之中。
    王沐沫睡得迷迷糊糊地之中,听见对面的贾云一笑了声,他张开眼睛,只见贾云一蹭地坐了起来,向他笑了笑便扑了过来,抱住他大笑,那种实实在在地身体接触的感觉让他很厌恶,他猛地一推,自己反倒醒了过来,原来是个梦,他看了看贾云一,这小子正背对着自己睡得正香,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奇特的一个梦,感觉太真实了,莫非这小子得意忘形,连魂魄都跳出来狂欢了?也是,这小子平ri比自己强不到哪里去,都是窝窝囊囊的,能和一个长得不错的女生聊得投机,得意是当然的。
    王沐沫又重重地倒在床上,心想自己以后的出路在哪里?到底会混成个什么样?如果能出人头地就什么都不用说了,让父母过上好ri子呗,如果没出息,那就惨了,家里没什么基业,一定会很苦。
    下了自修课,回到寝室里,空荡荡的,这三小子都没回来,一定是泡妞去了,他想去网吧看最近火透两岸三地的《流星花园》,过一过白ri做梦的瘾,可网吧只认识钱不认识他,他只能倒在床上发呆,胡思乱想久了也会累,得找点什么事做,他翻了翻床底的杂物箱,看见了爷爷留给自己的那本纪录本。
    梅花易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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