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都这么说了,李纨只得应下此事。夫妻二人达成一致,此事便这么定了。
    李纨叫了院中下人过来,介绍了英莲给她们认识,众人皆以甄姑娘称之。
    又让晚月和鸢尾两个大丫鬟收拾间屋子出来给英莲住,准备了一应衣物用品,这才把人在院中安顿下来。
    晚间李纨散了头发,瞅着贾珠倚在床头看杂记,轻轻把书从他手中抽出来,笑道:“我有事问你,先歇上一歇。”
    贾珠揉了揉眉心,无奈一笑:“好罢,谨遵娘子吩咐。”
    李纨闻言噗嗤一声笑开:“真个贫嘴。其实白天我就想问,相公怎么认得英莲之父甄老爷的?
    他家在南,咱家在北,你们二人之间还差着年龄,也不似忘年交,我就有些个疑惑。”
    贾珠看了媳妇一眼,心道:“都说黛玉宝钗聪明过人,瞧瞧这位,剧情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低调人,看问题也是直戳要害呀!”
    心知媳妇不好糊弄,贾珠思忖片刻方道:“你还记得林姑父给林妹妹请了个西席吧?那西席是考中进士得官后,做官不谨被罢了官的。
    因着学识尚在,林姑父惜他才学,聘了人教林妹妹读书。咱们当日在林家住过几天,我见过这位叫贾雨村的西席,就跟他聊了几句。
    巧的很,这贾夫子当初因着家贫,就住在英莲家。还是得甄老爷资助,才得以进京考试。他丢了官回苏州后,得知了甄家的事,言语中颇是叹惋。
    林管家跟着咱们一道的,当时也在旁边,便记住他说的英莲眉心有红痣。正好这次在江宁遇着这姑娘,便出手救下。
    这甄老爷久寻英莲不至,已是出家了。现下只余她娘一个,我便说把她娘也找来,好让人母女团聚。”
    李纨听了英莲身世,不由感伤。闻言叹道:“也是个苦命人。既如此,你放心罢,我会把她照顾好的。
    只是你也晓得,我现在忙得很,怕是教弟子什么的实在有心无力。”
    贾珠忆起剧情里英莲的好学劲儿,倒不忍心这块璞玉被埋没了,不由摸了摸下巴:“这也好办。你若是没空,就叫大妹妹来帮忙。
    她离嫁人还有两年呢,别整天窝着绣嫁妆,好歹出来歇一歇。”
    李纨伸手打了他一下,笑道:“真个促狭,有本事对着大妹妹打趣,看看她不恼了你。
    人家哪是天天绣,还不是母亲让妹妹早些准备着,元丫头还得帮我管家,这才偶尔得空了绣一绣。”
    顿了顿,李纨又道:“罢了,这事儿我去找大妹妹说,左右她如今也不教宝玉了,倒不如换个徒弟。”
    贾珠拊掌而笑:“那便拜托娘子大人了,为夫在此先行谢过。”二人贫了一回嘴,这才笑闹着歇下。
    却说英莲晓得要在贾家住段时间,心中难免有些局促。大奶奶何等金尊玉贵的人,待自己竟十分和善。
    这位珠大爷也是个好人,虽不知为何专门让人救她,但既脱离了苦海,自己只有感激涕零的。
    她虽没什么见识,也听教导仪态的妈妈说过,富家贵胄多矜持傲慢,哪有公子这样平易近人的?
    再看这院里的丫鬟仆妇们,待自己这个乡下丫头也客客气气,多有礼遇。
    英莲不由心下感激,倒觉自己的运气也不是很坏。虽吃过苦,受过颠沛流离,但也能遇着好心人,上天待自己着实不薄了。
    一念至此,她推开菱花窗,对着天上的明月,认认真真叩了个头。
    第二天英莲就起了个大早,因着贾珠成亲后多在自己院里用膳,英莲便随他们夫妻一道。
    贾家已几代居于京城,饮食间颇具京味儿。瞅着英莲似有些吃不惯,李纨吩咐了鸢尾几句,又从厨下提了几道淮扬菜来。
    见媳妇如此细心,贾珠心下暗赞了一回,就着水煮干丝吃得挺香。
    英莲心中极是感动,深觉贾珠夫妻都是难得的好人,日后定要想办法报答一二。
    待吃饱喝足,贾珠才注意到英莲今天穿着蜜合色衣裙,梳着双鬟,系着同色发带,映着眉间红痣,倒显得灵动可爱。
    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看媳妇和英莲处的挺好,贾珠也放下心来。
    家里多了个人,这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大小主子都知道了。按着贾珠的想法,这不过些许小事,把人往自己院子一安顿也就结了。
    没想到李纨白天去给婆婆请安,王夫人就先问了:“我听说珠儿从外头带了个丫头进家里?”
    李纨从金钏手里拿了扇子来,亲自给王夫人扇风,闻言笑着回禀:“正要跟母亲说呢,这丫头名叫甄英莲,是林姑父家西席的旧交之女。”
    王夫人听得脑仁疼:“这关系七扭八拐的,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一旁的薛姨妈听了,也露出个感兴趣的神色。
    见状,李纨少不得又说了一回英莲的身世。王夫人听说不过七八岁的小丫头片子,顿时没了兴趣:“既如此,就先这么安排吧。”李纨闻言,自是连忙应了。
    没多久,元春从嫂子这里得知来了个小丫头。因着元春住在贾母院中的碧纱橱里,贾母听孙女一说,也晓得了此事。
    于是贾母就提出要见一见英莲。李纨少不得教了她几句规矩,这才带人往松鹤山房去了。
    贾母是经年的老人了,见着这么个既温柔又有灵气的丫头,顿时就有些喜欢:“你过来,让我瞧瞧。”
    英莲跪下给贾母磕了头,闻言虽有些紧张,但也恭恭敬敬走上前去。
    贾母拉着她的手看了看,见十指如葱,手腕处却有一道红痕,不由问道:“这是在哪伤着了?”
    英莲有些嗫嚅,小声道:“拐子打的。”
    贾母蹙眉,叹道:“真是丧尽天良的东西,竟能下得去手!”说罢摸了摸那已经愈合的伤处,对英莲道:“好孩子,都过去了,你莫怕。就在这儿好好住下,有事就找你珠大嫂子。”
    因着听闻英莲可能是甄家旁支,贾母言语间不由带上了几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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