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腮晶莹,美目不自觉流露出一股春意。
    袖着紫色大牡丹的肚兜无所顾忌地展露了出来,富贵而鲜艳,与雪白柔嫩的肌肤相互辉映,形成一种足以催毁男人意志力的妖媚。
    这样的女人,不知道楚弈见到了会如何?
    阁昱轻颦眉头,以他对楚弈的了解,楚弈喜欢女人,尤其喜欢美人,当一个人怜惜美人已经成为了一种难以改变的习惯,那么“美人计”定然会有效果。
    “大王,咏唱刚刚一定失礼了。”咏唱尚未现自己的异常,见阁昱沉默不语,便皱起了眉头,盈盈一欠身,暗垂的灵悄悄眸转动,藏着道不尽的娇美。
    “你”他紧了紧拳头,对于军事与作战,对于江山与社稷,他可以侃侃而谈可以无所畏惧,惟独对于女人
    瞳瞳,自这个名字只能埋藏在心底之后,他对女人更加不了解,也不会应付了。
    冷静便是最好的应付之策,不动声色是身为男人最好的保护色。
    他不是邪君楚弈,他不可能再对女人怜香惜玉有所感觉。
    曲咏唱——只是这段日子以来的小风波,过些日子,等她作为一颗闪亮的棋子前去北诏之时,他又将恢复全然的平静。
    是的,就是这样。
    所以——他明天就要诏告天下,册封这位曲咏唱为蒙舍国的“咏唱公主”早日将她嫁去北诏和亲。
    阁昱的目光逐渐深邃而冷漠,视线不再停留在足以诱惑任何男人眼球的肌肤上。
    “大王,你是在怪罪咏唱的失礼吗?”咏唱以眼角轻睨着他,声音增添了一抹动人的尾韵“都怪咏唱不好,无意中把酒当茶喝了下去让大王见笑了。”
    把酒当茶喝?
    亏她想得出来,茶和酒的区别能连喝了几杯都辨别不出来吗?
    阁昱大步跨上岸,不顾自己拖着一身的水滴,大手一提,硬是将她拖出了温泉池。
    “大王”一双白嫩的小手被人大力拉得生疼,妩媚容颜之上的笑容有片刻僵硬“大王,我自己会上去。”
    哼!她才不要他拉自己,他那手劲简直就是一个看起来英俊,实则比老曲还要粗鲁的男人。
    眉稍眼角都含着僵硬的笑意,如月光下一颗神秘的露珠。
    阁昱一站定,立刻像碰了鬼邪赶紧甩开她,俊脸上暗暗多了丝惊讶。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文静优雅的笑,谁来告诉她,面前这个外表看起来楚楚动人,举止笑貌又优雅地如同圣女般的女子就是之前的“醉鬼”?
    咏唱立在他的跟前,抬眼望着他,再次盈盈欠身:“咏唱有失礼仪,让大王看见笑了。”
    说完,还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自己不知何时微敞开的衣裳,遮住如雪光般迷人的肌肤。
    沉默,阁昱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我这就回去反省。”咏唱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形成一道美好的阴影。
    自己适才醉酒一定做了什么出格之事,还是先回翔茗苑思考过后再做打算。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记住,明日起,你的身份就是蒙舍国‘咏唱公主’了!”
    “我?”水灵灵的眸子睁得老大,原来她之前没有听错,真的选中了自己做公主“你真的选了我做公主?”
    阁昱皱眉:“放肆!怎么在本王面前自称‘我’?”
    咏唱愣了一下:“呃那该如何称呼?臣妹?”
    反应倒是挺快!
    阁昱盯着她沉吟了一会,自己从未有过姐妹,若非国家利益需要,蒙舍也不可能凭空多个公主,他点点头:“总之,记住此后你的身份就是蒙舍公主!你的所有言行举止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他的每句话都如命令一般冷硬,娇美的脸儿一笑,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看来她是个聪明但多嘴的女人,明天一定要叫柯嬷嬷严加训练。
    “为什么挑中我?为什么要特意选艺伶做公主?”她眼角一挑,笑道。
    “你不需要知道!”
    “我既然都是公主了,为什么不需要知道!”她抬起下巴反驳道。
    阁昱浓眉狠狠一纠,语气变的严厉:“曲咏唱,本王尚未正式封你为公主,你就敢如此胆大!”
    咏唱眨眨眼,看起来异常无辜:“我尊敬的大王,你误会了。君无戏言,虽然大王您的决定尚未正式宣告天下,不过这上有明月下有温泉做证,自是不可否认之事了,臣妹只是想了解该了解的,难道这也叫胆大吗?”
    臣妹?
    哼,她的舵掌得可真快!
    阁昱再次看了她一眼:“好,反正你迟早要知道,本王也不瞒你。你是蒙舍国之人,虽然是女人,也可以为国效力。”
    为国效力?好高的论调。
    “咏唱只是小女子,不知如何为国效力?”咏唱问话时,思绪正飞快地转动、猜测。
    阁昱眸光一沉,冷硬的脸庞尽显勃勃野心,蒙舍大国必当统一其他三诏,日益壮大,而这扩张的第一步棋便需从最邻近的北诏国开始。
    他看着她,道:“蒙舍公主,出使和亲,让北诏成为我臣属之地!”
    她张大眼看他,看到男人坚定的目光中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野心。
    一阵风吹过,湿湿的衣裳紧贴肌肤,柔美的身子不禁轻轻一颤。
    刹那间,她突然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一件事,恶君阁昱原来真的非常——英勇强悍,与驰骋沙场的英勇强悍不同,他这是一种隐藏在骨子里的傲气,一种欲将所有人踩在脚下的野心。
    这样的男人
    她莫名地有点心动。
    “所以,明天起你可以享受公主的待遇,但是必须接受严格的训练,一切听从本王的安排!”冰冷无情的话打破了她刚刚才升起的暗动情潮。
    他让她做公主,只是为了要利用她去和亲,去嫁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男人?
    内心反射性地有点抗拒。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落雪?”想到他看落雪时异常的目光,她大胆问道。
    “你问题太多!”他睨她一眼。
    “问完了,自然不会再问。”她注视着他,执意要得到答案。
    “你比她合适!”
    该回答的都已回答,他拍拍身上的水渍,举步前行,不打算再理她。
    合适?咏唱自嘲地掀起一抹笑,看着他的背影,提高声音:“你要封她为妃?”
    “什么?”因她莫名其妙的话而停住了脚步。
    她撂起了湿答答的裙摆绕到他面前,仰起脸:“你喜欢落雪?”
    俊脸立刻阴了下去,他的话中夹杂着冰寒:“信不信本王立刻送你回花月楼?”
    哼!
    奇妙地,咏唱却因这个回答而荡开了灿烂的笑容,他的眼神他的语气好象他好象不喜欢落雪?嘿。
    “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她语音娇媚动人,笑得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和亲公主就和亲公主!
    如果不做,说不定被送会花月楼,那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在这里,至少还有个英俊又时而比石头还冷硬的男人作为挑战,日子或许比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咏唱突然想起远在边关某灶台前眼巴巴盼着豪赌一场的老曲,暗想,这次可真的有帮他实现愿望的机会了!
    “王兄”她突然喊道,看他陡然一僵的嘴角狡猾一笑“王兄,臣妹有个请求,臣妹甘愿代表蒙舍牺牲自己,前去北诏跟一个长得不知啥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老是少的男人和亲”
    “邪王是难得的美男子!”他不耐烦地打断她,听她笑着叫自己“王兄”脊背上莫名地吹过一道冷风。
    “呃”咏唱望着眼前的男人,越看越觉得好看“臣妹只有一个请求。”
    “说!”
    “请赦回贬在边关做火夫的老曲爹爹。”咏唱欠欠身,为人子女,应尽孝道。
    阁昱未料她会有此请求,目光落在她绝美的容颜上,点点头:“本王答应你,你和亲出嫁之日,便是你父亲回大和城之时。”
    “真的?”明媚的眸子闪亮起来。
    “君无戏言!”看到她美目中的亮光,他情不自禁地闪了一下神“以后你就在‘诏华宫’住,至于宫女那个花月楼跟来的丫头可以调去跟着你。”
    阁昱淡淡地说完,冷薄的嘴角依然严肃地轻抿。
    他竟然还记得丫头!
    真是个细心的男人,咏唱定定地看着他,甜甜一笑:“多谢王兄!”
    阁昱不再说话,这次,踏着坚定的步伐离开温泉旁。
    “啊!”一声尖叫,咏唱刚要跟随离去,谁知脚底一滑,整个身子便往前扑去,原来她所站的池边是一块平滑的大石板,石板沾了水,滑溜得很。
    基于本能反应,高大的男人反身一抱,一手便揽住了柔美的纤腰。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阁昱刚要站稳,却被她挥舞的小手胡乱地勾住脖子,两人一同落入水中。
    两具相贴的身子,一刚一柔,他因入水一滑而将她揽在臂中,她背抵着池沿,双手还紧紧地环在他的颈上。
    刚落水的那一刹那,天空中划过一道流星。
    温热的触感。
    芬芳的气息。
    他的唇不知怎么地,竟然碰到了她的
    短短的一瞬,火光电石,如惊涛骇浪在她的心里掀了起来。
    他——亲了她。
    明明是慌乱之中无意的碰撞,可是好歹也是唇碰唇感觉有点甜丝丝的,好奇怪的感觉
    她的初吻哪,人生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宝贵的短暂的接触。
    就这么短短地一刹那而已——好可惜。
    咏唱不由地盯住近在咫尺的好看的男性双唇,一种陌生的渴望涌到喉间,原来被男人亲到嘴唇一点也不讨厌。
    真是奇怪,她跟他好象还不太熟啊。
    真是莫名奇妙,她要成为他的妹妹了啊!
    难道温泉水太烫了?她的脸颊怎么都热了起来?
    水眸一眨,她已被男人迅地推开。阁昱一手揽住她的腰肢,突然破水而出,两人的身躯紧密相贴,他揽着她几个快步已穿过竹林,来到长廊上。
    “大王”宫女见二人浑身滴着水珠,吃惊地睁大了眼。
    “带她去诏华宫休息!”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这次,他真的没有再多说半句,多看她一眼,高大修长的挺拔身躯消失在宫灯映照的长廊那头。
    是的,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刚刚那不小心的唇角一碰,只是无心的小插曲,他不该理会。
    这个狡猾善变的女人,他相信她的能耐!
    统一大计,从此刻开始将全面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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