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事成。
    换言之,在这个精神空间里,不论她想做什么,似乎都能轻而易举的办到。
    简直就和做梦一样……
    不过,自己只能在做梦时进入精神空间,概念和梦境也差不多吧。
    ……精神空间里的东西,能带去现世吗?
    经过简单的模拟,安安已经逐渐熟练了她的个性。
    她舔着手里凭空出现的冰淇淋脆筒,仔细思考着这方面的事情。
    对于一个刚升上国中的孩子来说,这的确算得上相当复杂的问题。
    想了半天想的脑壳疼,安安突然间感到肩膀一沉,扭头一看,一只羽毛光滑的乌鸦站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歪了歪头,这只可爱的鸟类也跟着她歪了歪头。
    它扇起一边的翅膀,摆出鞠躬的姿势,像是在礼貌的与安安打招呼。
    “你是爸爸的乌鸦?”安安尝试着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乌鸦没有反抗安安的动作,被安安摸完之后,它又抖了抖脑袋,张开鸟喙,清了清嗓子:“日本刀剑之父,小乌丸殿下!嘎!”
    ……呜哇,说话了。
    不过,既然刀剑都能拥有人类的身体,聪明的鸟类会说话这件事,也没什么奇怪的。
    安安将剩下的脆筒塞进嘴里,嚼嚼嚼咽下去,伸出手,示意乌鸦站到自己的手背上。
    她学着小乌丸的样子,帮乌鸦轻轻,梳理着羽毛,自言自语般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呀?”
    “在下来自,某个有鬼出没的树林。”
    乌鸦居然听懂了安安的话,甚至咕嘎咕嘎的以在下自称,开始回应:
    它的语调抑扬顿挫,尖尖细细的,实在不太好听,却成功让安安忍俊不禁。
    “在主人的帮助下,千辛万苦逃离了食人鬼,在传递情报的过程中,被血鬼术击中了,惭愧惭愧,嘎!”
    食人鬼……
    听上去很可怕的样子。
    与此同时,安安也明白了,这只乌鸦,是从外面的某个世界来到这里的。
    那个世界,也许和白山所说的时之政府,审神者是相似的概念,现世不可能存在着这些组织,也不可能存在着食人鬼。
    在刀剑们濒临绝境之际,她的精神空间接纳了大家。
    这只小乌鸦也是同理。
    “但是,为什么……”
    安安和乌鸦大眼瞪小眼,良久,她感叹了一声:“为什么,你们会选择我呢?”
    自己的这种能力,究竟又有什么样的作用呢?
    她应该如何帮助大家呢?
    不远处,鲶尾藤四郎激动的摇晃着骨械募绨颍骸澳拍拍牛憧矗≈鞴岷湍窭嘟涣鳎≈挥泄鞑呕岷湍窭嘟涣鳎
    骨忻嫖薇砬榈谋恍值芤±椿稳ィ骸八裕∥谕璧钜彩枪髀穑俊
    鲶尾:“……唔,话也不能这么讲吧。”
    ――――――
    安安的班里,有一位及其不善言辞的男孩子。
    也许是因为他坐在最角落的缘故,安安没有怎么注意过他。
    他的性格内向,成绩平平,时常倒数,至今也未能觉醒个性,就连体育课也是班里垫底的那个。
    班里的其他孩子们无师自通的习惯于嘲笑那个孩子,他们嘻嘻闹闹,指着这孩子高喊吊车尾。
    甚至为他取了个外号,叫废柴纲。
    孩子,是一种最天真,也是最残忍的生物。
    他们因为价值观未能明确,所以时常可以毫无负担的做出最过份的事情。
    因为他们只是孩子。
    只是不懂事的孩子而已。
    所以,不应当被责备。
    为什么要和孩子斤斤计较呢?
    校园暴力?那只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笑罢了,何必当真呢。
    起初,班里的同学对于这个男生的态度只有冷淡而已。
    他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也从来没有人会主动与他聊天或者交流,同学们偶尔会在他考试垫底时嘲笑两声,戳戳脊梁骨。
    直到……
    直到某天,邻班的漂亮女孩g川京子笑眯眯的对他打了个招呼,被班里的一群小男生给撞见了。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这种废材会和漂亮的女孩子表现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
    从最初的冷暴力,到之后的变本加厉。
    抢走他的盒饭,在他的课桌上涂鸦,在跑步是刻意将他扳倒。
    安安原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
    她每天托腮思考着本丸的大家,担心着昨天不小心看的恐怖片反派会不会在本丸具现化,又仔细思考着自己的能力,偶尔课余时抽出画纸摸鱼补充外快,没空去注意外界的一切,时间无比充实。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悄无声息的发生了这些事情。
    她也不会想到,那些每天殷勤礼貌的与她打着招呼的小男生,背地里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做出这些事情。
    嫉妒,跟风?
    原本的心态究极为何,这些都不重要。
    他们享受着这种高高在上的地位,去欺凌弱者时,心里居然会获得无法言明的快乐。
    直到那天……纲吉被那些孩子关进了女厕所。
    他们嘻嘻笑笑,推推搡搡着,蜂蛹而至的男生吓得里面的女孩子放声尖叫,却在看出他们的来意之后,顺势加入了欺凌。
    “什么嘛,是废柴纲嘛。”
    “我们把他关到隔间里,看会不会有人来帮他出去,哈哈哈哈哈!”
    “请,不,不要这样。”
    “什么不要啊?来,废柴纲,快点哭着喊妈妈,这样的话妈妈说不定会来救你哦!”
    来水池清洗颜料盘的安安,看到一群异性同性孩子在这里聚集,诧异的以为自己走错了厕所。
    然后她仔细听了听那些孩子的话,越发觉得不对劲。
    “你们在做什么?”
    女孩的声音不大,脆生生的,将这些沉浸于欺凌过程的孩子惊了一跳。
    “知,知安同学……”方才还盛气凌人的男生,这时候气势一下子就萎了下来。
    “哈哈哈,因为他偷东西,所以我们想要教训他一下。”
    “对对对,是这样的,都是因为他偷了东西。”
    “我没有偷……”
    纲吉刚刚开口到半截,就被那个男生摁着脑袋将头怼到了地上:“我有让你说话吗?啊?你这废柴?”
    他的力气极大,做足了气势,就像和纲吉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一般。
    ――这样的话,知安同学一定会觉得他很强大很帅气吧!
    男生在心底美滋滋的想着。
    可就在这时,出现了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
    “放开你的手。”
    安安面对班里的同学时,一向都是温温柔柔的。
    这时她的语气,却冷的像冰。
    她握紧了男生摁着纲吉脑袋的那只手,眸子冷冷的重复了一遍:“我说了,放开你的手。”
    ……
    男生傻在原地,被安安拍来了手而不自知。
    安安将小男生从地上捞起来,她发现自己甚至比他高上那么一点点。
    “你没事吧?”
    “……没,没事。”
    纲吉方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满心以为自己已经逃不掉了,会被关进女厕所关到天黑。
    恐惧心,羞耻心,让这个年纪的孩子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安安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纲吉顺手接过来,擦干自己的眼泪,又擤了下鼻涕。
    等到视线不再模糊了,他这才发现,拯救自己于窘境之中的,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纲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骗人的吧?
    这样的女孩,愿意主动帮助这样废柴的他……
    这也直看着旁边的小男生们瞪红了眼,却无可奈何。
    “如果他真的偷了东西,你应该带着他去老师的办公室,而不是在这里聚众欺凌他,又堂而皇之的将欺凌说成教训。”安安扫射了一眼望着自己的同学们。
    ……都是些平日会开朗的和自己打招呼道早安的孩子。
    她也真的以为,她的同学与表面上看起来一般的平易近人。
    没想到……
    却是在这样小的年纪里,就学会了欺凌弱者为乐。
    日常表现的那一面,和私下表现的那一面,截然不同。
    “g田纲吉同学,对吗?”安安晃了晃纲吉的手,鼓励他从神游中回过神来:“一起出去吧,稍微去洗手池那边整理一下,你的头发都有点乱了。”
    “知安同学……”
    一系列操作看的那些孩子很懵。
    那些孩子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他们讪讪的喊了一声。
    “不要喊我知安同学。”安安微微侧首,语气平淡:“喊我齐木同学就好,称呼别人的姓氏是最基本的礼貌呢。”
    “什么啊?你这种拽的上天的态度!”
    一个嗓门很大的女生站了出来:“你现在带走的这个,可是偷了我东西的小偷,我们教训小偷,关你什么事情?”
    过份优秀美丽的女孩子,常常是班里最惹眼的存在。
    有些女孩子表面上笑眯眯的和安安打着招呼,背地里可能正在咬牙切齿的念叨,每天都在换衣服换发型,小小年纪只顾着打扮自己,真臭美。
    ――今天,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引发安安和全班同学矛盾的契机。
    有了这个开头,便又站出来几个女生应和:“对,没错!”
    “就是他,偷了小优的东西!”
    “哦?”安安发现自己身边的少年又颤抖了起来,她回想着之前看的侦探剧,开始了疑问三连:“他偷了你们什么?什么时间丢的?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纲吉同学偷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女生们支支吾吾起来:“……这个,这个……”
    究竟谁在说谎,一目了然。
    这个时候再继续纠缠下去,无异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偏偏就有这种不依不饶的傻瓜存在。
    某个男生见安安和纲吉的手牵在一起,一时间气的妒火攻心。
    ――必须得教训一下那个臭小子!
    ――不过是个废柴纲而已,凭什么能和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手牵着手?
    他发现自己手边有一桶水。
    大概是拿来洗拖把的水,方才大家打算泼在纲吉身上的。
    现在看来,如果再犹犹豫豫的……马上就要用不上了。
    “废柴纲!”这位气血上头的小男生,借助个性扛起了那桶沉重的污水,朝着纲吉兜头浇下:“让我给你点颜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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