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杰看到“刘副处长”没受什么重伤,不会有什么大事,就任由他继续躺在地上,不再去管他。a黎杰清楚,对于这种“病人”最佳的治疗方式就是不去动他,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平卧休息后,自然就会恢复如初的。
    尽管这样,黎杰还是把姓刘的身上搜了一遍,以确定他的身上再没有了别的武器,这种谨慎小心有时候是很必要的,否则,将带给自己更多的危险。
    然后黎杰按灭了手中的强光电筒,在路边的一棵杉木树旁坐下来,想先歇一口气。刚才从车上跳下虽然没有消耗他太多的体力,但是他还是感觉到有些疲惫,这种疲惫完全来自内心,与体力消耗无关。
    黄刘两人开来的汽车已经掉下悬崖,这里离市区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路程,要靠步行回去是不明智的,但是黎杰并不忙着打电话回警局或刘胜那里喊车前来接应。
    今晚的事情来的有点突然,很明显,这是西北狼和银友会开始对自己下手了,黎杰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同时,他觉得也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刚才的表现。现在他很清楚,自己在对刚才那件事的处置上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就是太过轻敌。这种轻敌思想使自己陷入了非常的被动的局面,要不是因为反应快,很可能已经给自己造成了灭顶之灾。
    从另外一个层面上说,黎杰还进一步认识到,他此次面对的决不是一般的敌人,而是一群凶残、狡猾、不怕死且经过专门训练、具有极高战斗素养的老兵,这群人就是西北狼,这点已经没有什么疑问。黎杰觉得,他们的外号里虽然带了“狼”字,但是如果说他们就是狼,未免太小看了他们,因为他们比狼更凶狠更可怕!刚才那个姓黄的表现,就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一般人想到这里,心里都难免会有些后怕或气馁的,但是黎杰却没有。
    黎杰心里不但没有害怕和气馁,反而燃起了一股更盛的斗志,对手越强,他求胜的**就更强烈,这是他自当兵以来就已经具有了的特质,这种特质毫无疑问是因为长期的艰苦训练培养出来的。对于西北狼,黎杰经常这样想,莎士比亚不是说过吗?棋逢对手,胜利才更光荣!遇上西北狼这样的对手,对自己和整个死神之翼新训队来说不仅是考验和挑战,还是一个良好的机遇,这种机遇所带给自己的经验是无价的。
    黎杰正在思考着这些问题,刚才的来路上突然隐隐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发动机的声音很低沉,不仔细听就很难听到,应该是开车的人为了不引人注意,故意这么做的。
    看来是有人偷偷摸摸的开车掩过来了,黎杰抬头看了看,见夜幕中依然黑乎乎的,并没有出现汽车车灯所发出的光柱,黎杰就知道是谁来了,因为他很清楚,在这种复杂环境下能这样摸黑开车的,除了死神之翼部队的人,其他人是很难办到的,那么来的人除了是自己死神之翼部队的战友,还会有谁呢?
    一辆suv在黎杰的身边停下来,却并没有熄火,也没有打开车灯。黑暗中一个人从车上跳下,快速来到黎杰的身边,然后张口问道:“情况怎么样?你还好吗?”
    问话的人是刘胜,黎杰心里不禁涌上一阵暖意,他清楚,刘胜一定是在得知自己被人带走后,怕自己出事,一直在暗中跟着以便保护自己的,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真的出事了,他是不会露面的。黎杰很感动于这种战友之间的生死情谊,它不一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作,很多的时候,它都表现在这种幕后的默默关心。
    在刘胜这样的生死战友面前,黎杰没有必要把这种感动之情流露出来,也没必要有什么“感谢”之类客套话,因为,他们之间的这种感动经常是相互的。所以,黎杰用很平静的声调回答道:“没事,我还好,对方是西北狼派来的,死了一个,还留下一个活口。”
    刘胜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只要黎杰没事,他心里就放心了。他没有跟黎杰过多地寒暄,而是走到依然躺在地上的“刘副处长”面前,蹲下身去看了看。
    姓刘的此刻已经慢慢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来,他意识到身边来了人,就睁开眼睛,然后慢慢地爬起来坐在地上。
    黑暗中他看不清楚来的是什么人,只是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肯定不是黎杰,但是却是黎杰的朋友无疑,他刚才一直在迷糊的惊愕中,根本不知道刘胜是怎么来的,所以现在他心里暗暗感到吃惊:难道黎杰在此之前早就有所预料,预先在这个地方埋伏了什么人?
    姓刘的对这些事情一时还弄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心里是明白的,那就是自己的命是黎杰救的,要不是黎杰在千钧一发之际把他从车上拉下来,他早就已经随姓黄的一起掉下悬崖粉身碎骨了。所以,他的内心里对黎杰充满了感激。
    刘胜看到他已然清醒,就开玩笑说:“副处长先生比处长先生可灵泛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留得一条命在总是好的嘛,可惜的是,你想活,别人却不一定愿意让你活,这种被人欺骗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
    姓刘的无言以对,同时又惊讶于刘胜怎么好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直钻到自己心里了。确实,在首领面前接受此次任务的时候,他虽然知道黎杰是个硬茬子,这件事办起来很棘手,但是并没有谁对他说过一定要去死,更没有人告诉过他还要去与黎杰同归于尽,所以刚才在车上当姓黄的想把汽车开下悬崖时,他就有了种被欺骗的感觉。
    刘胜看到姓刘的不说话,就接着问道:“我老实告诉你,你现在已无退路可走,只有跟我们警方合作,才是你最佳的出路,下面你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刘副处长”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不愿意说,依然是三缄其口。
    刘胜笑了笑说:“既然你自己不愿意说,那么我来替你说吧,刘孟杰,男,38岁,大学学历,银友会风云堂副堂主,付燕萍手下第一快枪手,银友会元老级人物,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刘孟杰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问我干什么?”
    刘胜看到刘孟杰的心理防线已被摧毁,就紧追不舍地问:“那个姓黄的呢?他是什么人?”
    刘孟杰迟疑了一下,终于决定选取合作,于是他回答道:“姓黄的原名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西北狼奇诺尔手下的一名打手,此次任务是由奇诺尔亲自布置的,目的是刺杀黎杰黎副大队长。”
    此时黎杰也从杉木树旁站起身走了过来,刘孟杰说的话他也全听到了,他这是第一次听到奇诺尔的名字从银友会的人的嘴里说出来,这不由他不感到兴奋,因为这至少印证了一点,那就是西北狼与银友会的合作是确实存在的。
    接下来,刘胜和黎杰就一些问题询问了刘孟杰,两人的问话很有技巧,这些问题里面有些是两人知道的,有些是两人不知道而又想知道的,这些问题夹杂在一起问,姓刘的要是在说谎,他们马上就能听出来。
    刘孟杰作为银友会的一个不大不小的“中层干部”对本帮的事知道很多,但他虽然算得上银友会的元老级人物,却并不是付燕萍的绝对亲信,所以对于与西北狼合作一事,他知道的也很有限。看来,付燕萍和奇诺尔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出色,对这件事隐瞒得很紧。
    所以,黎杰和刘胜问来问去,从刘孟杰口里也没有得到什么很有价值的线索。就是付燕萍平时常驻的地方,刘孟杰也不知道,但是刘孟杰所说的还是有一点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那就是姓刘孟杰曾经多次听到付燕萍的亲信提到过船。
    听到这个船字,黎杰的心头豁然一亮,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以前在沿江大道的米粉店旁看船时的情景。此时正值捕鱼季节,江上的渔船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而且这些渔船管理有点混乱,同时也没有固定的作媳间,加之市局底下只有一个水上派出所,而且派出所的警力非常有限,所以对水上流动人口的管理存在很多的纰漏,这一点,会不会让西北狼和银友会抓住契机?
    同时,黎杰还想到了一点,从sc市到hz市,不仅有陆路,还有水路想通,既然西北狼的目标在hz市,选择从水路走就一样的便捷,而且因为警方在水上的警力分布有限,不可能进行大规模的拦截检查,就是碰到拦截,因为沿案地形复杂,他们也可以随时上岸隐藏,所以对于西北狼来说,就显得更为安全,那么,西北狼会不会就隐藏在水上,而且选择从水上出击?
    刘胜对这一点的看法也是相同的,两人撇开刘孟杰,在一边经过简单的协商,决定将寻找西北狼藏身之所的重点转移到水路上来,这件事由刘胜负责通知到死神之翼部队的其他队员和军情、国安部门等方面的人员。
    还有一点两人达成了共识,那就是现在既然银友会与西北狼勾结的证据已经确凿,那么,向银友会下手的机会就已成熟了。他们认为,这样做有两个好处,剿灭了银友会,一来可以使西北狼在sc市失去依附之所,二来可以打草惊蛇,让西北狼自己暴露出来。
    两人商量妥当,就决定分手行动。
    刘胜开车走了,留下了黎杰和刘孟杰。刘孟杰对刘胜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太多的用处,所以他们决定由黎杰带回交由公安局处理。
    刘胜走后,黎杰立即打电话给张洋,把事情简单地向他通报了一下,张洋表示,他将立即亲自带人来迎接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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