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为她铺路
    没料到,大佬连问都不问,就直接答应。
    不过出于责任,梁微宁还是解释一句:“人是被我撵走的,现下在总裁办处境尴尬,心里过意不去,暂时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我会先私下沟通,询问她本人意愿,如果可行,届时就得麻烦您帮忙安排一下。”
    听她讲完,陈敬渊静默一阵。
    再开口,话音里带着丝意味深长,“我以为你会反感。”
    反感谁。
    alina?
    提及这茬,梁微宁不由赧然。
    她嘟哝道:“陈先生不声不响找一个秘书,我不开心,所以难免看人不爽,原本没什么深仇大恨。”
    女孩闷闷控诉,声音却校
    倒算有长进,经过一周的复盘,至少敢说出来。
    陈敬渊轻笑,视线静锁她微垂的双眸,道出事实,“由此可见,整件事我要负全责。”
    全、责。
    默念这词。
    她转过头去,内心兵荒马乱腹诽。
    大佬是在跟她忏悔么。
    亦或者,在讲反话。
    保险起见,梁微宁扭回脸看着他,认真纠正:“只有一半。”
    另一半原因,在她。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
    抬手轻抚女孩柔美眼角,那里曾为他哭过,陈敬渊低声,“抱歉,不会有下次。”
    男人指腹温热,梁微宁在这声‘抱歉’中怔然。
    她不知,陈先生为何而道歉。
    只觉心口发胀,不明缘由。
    后半程车内安静,直至目的地。
    加长普尔曼徐徐绕过环岛,驻停在国贸首座大楼门厅前。
    白手套礼宾员上前打开车门,恭敬迎候贵客下车。
    今日名门显赫的孟公子在13楼宴会厅举办接风酒会,下午四点一到,首座经理便吩咐底下各部门务必做好接待和服务工作。
    为保万无一失,礼宾部特腾出两座电梯,专供直达13层。
    整个下午,所有事宜都在井然有序运行。
    唯独港区那位贵中之贵,足足迟到半小时。
    何事耽误,无人知晓,更没人敢质疑。
    一群商界名流耐心等候,觥筹交错间总有人频频看向宴厅大门,如此目标明确的商务交际场合,在京是第一次。
    七点左右,港区陈先生莅临到常
    纯手工定制西服衬托得男人身形优越清贵,臂间挽着的,是他在总部就一直带在身边的首席秘书。
    女孩今晚无疑也是焦点。
    不仅得益于‘红人’身份,最重要的是,陈先生怜香惜玉,整晚未让女秘书挡过一杯酒,照顾体贴周到,难免引人侧目。
    而老板被业界大亨簇拥时,梁微宁在干嘛呢。
    孟行之喝着酒,于衣香鬓影中,无数次捕捉到那道纤长曼妙的身影。
    她姿态大方与本埠医械巨头碰杯,浅笑跟人助理交换名片,在资力雄厚的法国公司华北区总裁面前,全程法语畅通无阻地交流。
    距离太远,听不清具体内容。
    但从女孩这一路走过,主动接触的人物中,孟行之倒看出些名堂。
    去隔壁休息区抽烟时,问及大老板,小秘书这么忙,是不是分公司要增进新业务。
    陈敬渊指间夹烟坐于主位沙发,闻言轻抬唇,“有个德国进口品牌,打算让她试试。”
    德国进口。
    孟行之仔细回忆,略有印象。
    京城分部两年前收购的一条医疗康复线,产品不在话下,但不知什么原因,市场占有额一直不温不火。
    确切来讲,是根本无利可盈,处于将死边缘。
    换作以往,累赘业务早会从中港年度部署中摘除摒弃。
    将康复线留到现在,却被陈先生拿来给姑娘练手。      “不太好做,你在为难她。”思索几秒,孟行之得出结论。
    垂目掸了掸烟灰,主位上男人漫不经意开口:“结果不重要,只看过程。”
    难得,能从港区资本巨鳄口中听到这种话。
    商人重利,谁在乎过程。
    很明显,那姑娘例外。
    有一点,孟行之感到不解,“反正还年轻,这么早就为她进军管理层铺路,会不会操之过急。”
    “不早。”陈敬渊语气平静:“等她到二十五岁,年纪刚好。”
    二十五。
    孟行之心里计算着。
    陈先生高瞻远瞩,竟把未来的事都给谋划上了。
    看来,他跟周太子之前那些猜测,简直错的离谱。
    三年时间。
    对于小姑娘而言,是机遇,更是人生分水岭的挑战。
    难度不校
    端看最后,老陈能否狠得下心。
    有时候,当感情凌驾于理智,计划再好,一切终成徒劳。
    一支烟抽完,搁在旁边的手机响,是特助徐昼来电。
    陈敬渊随手揿灭烟蒂,按下接听。
    “先生,西培生物创始人约您见面一叙。”
    看一眼腕表,他抬目将视线掠过外面宴会厅,淡问:“梁微宁在做什么。”
    电话里简单阐述几句,男人眉头微蹙。
    未应西培之约,倒沉声交代下属,“盯着,让她少喝点。”
    “明白。”
    徐昼忍笑挂断。
    见男人从沙发起身,孟行之晃着酒杯问:“明晚周太子抵京,聚聚?”
    原定在今日下午,中途又听说底下办事出了点纰漏,半道折返回去,亲自出面收拾残局。
    周太子何时对手下人这么宽容。
    稀罕。
    明晚有没有空,陈敬渊暂时拿不准,临走前留了句:“西培的人,你不妨抽空去接洽。”
    意思是,他今晚不打算见。
    中港重心北上,短期内急需关系与资源融汇疏通,牵线搭桥这种事,环顾整个京城政商两界,有实力且背景足够强硬的,唯有孟家。
    孟公子拿下家族话语权,关键在此一战。
    近五年内,孟氏集团与中港之间利益纠葛只会紧密相连,眼下,攘外安内两不误,执行董事够辛苦。
    孟行之笑着点头,“行,你先去忙。”
    小姑娘贪杯,陈先生又管得严。
    不知等会儿,谁听谁的。
    酒壮怂人胆。
    白日里乖乖巧巧的人,今晚尤其难搞。
    不肯走,要跟孟公子喝酒,因为对方提供的在场受邀者名单,对她帮助很大,获益匪浅。
    她得感谢人家,多喝几杯,再说点祝酒词,希望孟公子的生意越做越好。
    陈敬渊强制把人打横抱起进电梯,平声吩咐徐昼,“打去香樾府,让家政弄些醒酒茶。”
    怀里人小手不安分,一会儿摘发饰,一会儿嫌热要去解领口扣子。
    一路上,任她怎样闹腾,男人也未显丝毫不愉。
    先生看女孩的眼神,那深黑眸底化不开的温柔宠溺,是徐昼过去六年从没有机会见到的。
    高位者孤独,难得真情。
    希望小姑娘且行且珍惜。
    哈哈酒壮怂人胆,是时候要靠酒精助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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