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越的冬天并不像新都的那种干冷,而是湿冷,即便屋中生火,也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那种湿气。
    广明城本就不是繁华城市,冬天一到,街上更是没有几个人。
    宫天宁盘膝而坐,丹田中的气息流转全身,随着合谷穴和少商穴的打通,宫天宁只感觉浑身气息暴涨,他有感觉自己现在的实力比起当初武学测试又有精进,而且不止一点。
    “嗡。”全身猛地颤抖,宫天宁直接起身,手掌聚气,冲着房门就是一掌。
    “嘭。”木门直接被掀飞,刚好路过的林大虎顺手接住被宫天宁震飞的木门。
    “老林。”宫天宁收回气息,平心静坐。
    林大虎将木门放到一边,看了看宫天宁,“看来殿下修为不浅啊。”
    “过奖,不过天罡境实力,在您面前不足挂齿。”宫天宁自谦道。
    “殿下,老臣眼拙,就您刚刚一掌的威力,堪比灵武境。”林大虎轻声道。
    “老林,你是我的教头,您觉得我是何实力就是何实力。”宫天宁摇头道。
    林大虎拱了拱手,“殿下,老臣斗胆请您移驾院中,同老臣交手,老臣自会辨别殿下实力。”
    “那敢情好。”
    院子中的栀树在风中摇曳,寒风吹过,宫天宁何林大虎各站一边。
    “接好了。”宫天宁浑身气息运转,双手握拳直冲林大虎而去。
    “嘭。”宫天宁汇聚全力的一拳直接砸在了林大虎手掌上,气息运转,任凭宫天宁如何发力,林大虎就是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嘭。”林大虎右手发力,直接一推,宫天宁直接被推开数步,握了握右拳,再度出拳。
    宫天宁的拳法学的是《坐钟金刚拳》走的刚猛之路,拳法虽说算不上刁钻,但却力道十足,每一拳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林大虎就像一座山一样,任凭宫天宁如何发力攻击,自己就是巍然不动,但是对于宫天宁而言,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浑身的力气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轰。”宫天宁被林大虎用可怕的气息震开数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再来。”林大虎目光紧皱,冷眼看着宫天宁,宫天宁也不甘示弱,双拳紧握,目光死死盯着宫天宁,丹田中的气息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借助拳法展现出来的强大力量让林大虎都有些动容。
    “喝。”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宫天宁直接凝聚全身的气息冲向林大虎。
    “嘭。”一声巨响在院子中响起,栀树上的枯叶窸窸簌簌的落下,定睛看去,宫天宁的拳头直接砸在了林大虎的胸口。
    “嘭。”一股比自己拳风凌厉百倍的罡风从林大虎体内迸发而出,直接冲到了宫天宁身上,宫天宁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到身后的栀树上,捂着胸口。
    林大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殿下年纪轻轻修为就达天罡境大成,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天罡境大成?”宫天宁又惊又喜的看着林大虎。
    “如果殿下加上所修炼的拳法,实力堪比灵武境武者。”
    对于宫天宁的天赋,林大虎离开新都前就听宇文衍说过,绝对的武学奇才,十二岁就有天罡境中期的实力,时至今日不过半年,修为就再度上升,这天赋放眼大熙修武界,根本无人能比。
    “多谢。”宫天宁忍者胸口疼痛,冲着林大虎拱了拱手。
    林大虎略微颔首。
    少顷,小月和小糖各背着一背篓的书推门而入,看着满院落叶和宫天宁愣了愣,“殿下,林教头也在啊。”
    林大虎微微颔首,一旁的小月缓缓走过,看着小糖不满的说道,“小糖,不是让你早上起来将院子落叶轻扫一遍吗?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小月一脸委屈的摇了摇头,“没有啊,小月姐,我走的时候扫了一遍的啊。”
    宫天宁笑着接过小糖身后的背篓,“小月姐,是我刚刚和老林不小心将叶子震落的,不关小糖的事。”
    小月这才作罢,将背篓放下后,说道,“殿下,这是自滇越郡建郡以来的所有资料,按您说的,全部找来了。”
    “辛苦你了,放我书房吧。”宫天宁轻轻笑了笑。
    “你要滇越的资料干什么?”林大虎好奇的问道。
    宫天宁咧嘴一笑,“这冬季要来了,在家中除了修炼外也无事可做,还不如看些资料,了解了解滇越郡,毕竟我还是这里的王爷。”
    “殿下有心了,滇越穷山恶水之地,大熙人尽皆知啊。”林大虎有些惋惜的说道。
    “穷山恶水吗?”宫天宁喃喃自语,看着手边落叶的栀树,“江南风景独好,尤年栀树花开。”
    “《游江南》杜少陵之诗,若非杜少陵之诗,天下何人知江南。”林大虎缓缓说道。
    宫天宁轻轻一笑,希望这个冬天快些过去,他还想看到栀树花开的场景呢。
    。。。
    广明城中不单单住着宫天宁和曹成峰,还有滇越郡太守白亦庄。
    虽是冬日,但白亦庄依旧坐在院中小亭,煮酒品茶,红泥小火炉上,铜壶中的酒咕嘟咕嘟的翻着;白亦庄一袭白衣,手握诗书,读的津津有味。
    正在白亦庄静心读书时,一白袍小生跑了过来,“师叔,门外有个书生要见你,还背着一个大书箱。”
    不错,眼前这个白袍小生,正是在大熙九龙池治好了自己绝阴之体的温九,不过此刻的温九脸色看上去红润了好多,整个人也显得有精神了。
    “背着书箱的书生,要来见我?”白亦庄愣了愣,“这么冷的天,会是谁呢,让他进来吧。”
    温九拱了拱手,来到门口,只见吕云栈冻得鼻子通红,一身紫衫格外引人注目,身上还披着一件差不多厚的棉袍。
    “公子随我来吧。”温九客气的笑道。
    吕云栈躬身答谢,“多谢。”
    温九将吕云栈带到白亦庄的亭子,看到白亦庄的第一眼,吕云栈直接跪地叩首,“晚辈吕云栈拜见白先生。”
    白亦庄稍稍颔首,“起来吧,这么冷的天,让你站在我府外也不算雅观。”
    吕云栈有些抱歉的拱手,“实在是对不起,让先生笑话了。”
    “说吧,你来见我有什么事?”白亦庄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吕云栈轻声道。
    “不瞒先生,在下姓吕名云栈,从晋雍而来,师从斜谷道人,今日不远万里来见先生,希望先生能解答晚辈现在疑惑。”吕云栈毕恭毕敬的说道。
    “斜谷道人?你是斜谷道人的徒弟。”白亦庄开口道。
    “正是。”
    白亦庄起身,看了看温九,“小九,将吕公子带到我书房,我马上就到。”
    “是。”温九拱了拱手,冲吕云栈笑了笑,“吕公子,请。”
    吕云栈拱手致谢,“多谢白先生。”
    温九带着吕云栈往书房走去,路上,温九开口道,“吕公子,你真是从晋雍而来的,这么远啊,怎么不见你的马车呢?”
    “本就清贫,何来马车一说。”吕云栈浅笑道。
    “认识一下吧,我叫温九,白先生是我师叔。”温九笑着拱了拱手。
    旁边的吕云栈也跟着拱了拱手,“不敢当,吕云栈。”
    “我跟着师叔来滇越半年了,这边百姓对于诗文典礼并不是很感兴趣,师叔来这里半年了,你还是第一个来找他的。”温九有些无奈的说道。
    “白先生诗文造诣颇高,门生弟子遍布天下,怎会无人拜访?”吕云栈好奇的问道。
    “话是没错,但是。。”温九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趴在吕云栈耳边说道,“师叔是被贬来此的。”
    “这是为何?”怪不得好端端的太学院院中不当,要来这里,原来是被迫的。
    “不知道,师叔也不愿意说,我也不敢问。”温九顺手摘下一根枯黄的草叶,叼在嘴边。
    “公子既然是白先生的徒弟,想必对于诗文也是见解独到吧。”吕云栈继续开口道。
    温九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别,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这书啊,诗啊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我本来跟着师父在宋国,来大熙还不到一年。”
    “哦,这样啊,冒昧了。”吕云栈抱歉的说道。
    “没事,书房到了,你先进去吧,师叔他随后就来。”温九笑着说道。
    “多谢公子。”吕云栈客气的答谢,然后走了进去。
    白亦庄的书房有着一股浓郁的墨香,书房算不上豪华,但却典雅。
    少顷,白亦庄便走了进来。
    “白先生。”
    “吕公子请坐。”白亦庄稍稍颔首。
    “冒昧打扰先生,希望先生能够解惑。”
    “吕公子请讲。”
    “先生纵横文坛数十年,门生弟子遍布,学识渊博,想必也知道文坛风雅一词吧。”吕云栈拱手说道。
    “《颂经》有云,高山仰止为风,不拘于世为雅;风雅之词,可谓是文坛兴盛之根本。”白亦庄侃侃说道。
    “既然先生知道风雅一词,那定能为学生解惑,学生之疑问也正是风雅一次,何为真正的大风雅。”吕云栈高兴的拱手说道。
    听到吕云栈的问题,白亦庄并没有惊讶,就好像听一个很普通的问题一样。
    “对于风雅,我更想知道你的看法。”白亦庄轻声道。
    “学生愚钝,不当之处还望先生海涵。”吕云栈拱手起身,开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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