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醉意醺得并不明亮的眼,水凝烟还是有些不敢相对,看着他睡衣上干净的条纹说:“无功不受禄,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请用访问本站”
    林茗微笑,“什么功啊禄的?你是uncle叫住进来的,要欠情份,是你欠他的情份,以后好好为他工作就行,和我没关系。如果你还觉得打扰了我,那我回家后的饭菜你们就包了吧!你白住我的,我白吃你们的,行不?”
    听起来好像很合理。
    就是不合理,也对水凝烟目前的情况最有利。
    娟毕竟,母亲被女儿的婚事刺激得心脏病发,才是她必须头等关心的大事。
    至于五年多前林茗做过的那些……
    水凝烟微微闭了眸子,叹气。
    猱就是打他几十上百个耳光,也已还不回她的那份幸福。
    林茗看她神情,立刻猜到她又想起了什么,心里一阵冲动,忽然说道:“凝凝,我不是闻董的外甥。”
    “哦?”水凝烟抬起头,清澈的眼对住他,等着他的回答。
    “我是他的……”
    他是他的继子。
    只要说出来,水凝烟便能立刻猜到闻董那个得了骨癌死去的儿子,就是她心爱的盛枫。
    所有的谎言,不攻自破。
    可是,这双眼睛,这双本该像泉水一般汩汩流动生机勃发的眼睛,在五年前失去灵动后,从此又会被另一层阴霾掩盖。
    而他自己,并没有把握为她除去这层阴霾。
    看着她仍在等待他说话的神情,他低低地说:“凝凝,我为我曾向你做过的一切道歉。不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水凝烟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中涌起一层水雾,哑着嗓子说:“其实……我更想见一见盛枫。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就不该信了别人的话和我分开。盛枫……在哪里?还在法国吗?”
    林茗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从哪里为她找回盛枫?
    世上最不能把握的,就是命运;命运转轮里最让人留恋的,就是爱情。
    她的盛枫已在不可测的命运中来过,又带了最留恋的爱情离开。
    林茗的头发未及吹干,依然湿漉漉的。
    发梢的水珠攒得越来越大,终于滑落,滴在水凝烟光洁的前额。
    他迟疑了一下,伸出拇指为她擦干。
    指上的温热,忽然就换起了水凝烟更多温暖的回忆,泪水便控制不住滚落下来。
    林茗吸一口气,眼神蓦地揪痛,张臂便将她拥到怀里,为她擦拭眼角的泪。
    水凝烟分不清自己心底到底是委屈还是痛楚,身体僵硬地颤抖着,不想也不敢和他过于亲密,却似有什么渴盼已久的奇异温暖正吸引着她,居然让她一时没想到躲开他的怀抱。
    迷蒙间,泪水更快地滑落,簌簌滴在林茗的掌心。
    仿佛给那泪水烫着,林茗眼圈已红了,深深地呼吸着,努力平抑着胸/口的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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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室的静默中,忽然传来了水妈妈含糊不清的罗嗦。
    没等他们醒悟过来,卧室门开了,蓬头垢面的水妈妈望着客厅中相拥的一对,瞪大了眼睛。
    等她看清抱着女儿的男人是谁时,她明显松了口气,眼睛很快变换了形状,皱得如菊花般明媚:“你们……继续,继续。我就说一声,这床还是一个人睡着舒服,凝凝,你睡别处吧!”
    房门啪地关上,接着是房门反锁的喀嚓一声。
    水凝烟愕然。
    天底下有这样见“婿”忘义的母亲么?
    林茗也愕然。
    如果母亲的意思就是女儿的意思,他可就省心了!
    水凝烟挣开林茗的怀抱,就要去敲门,林茗忙一把拉住,微笑着说:“又不只是这一个房间,别去惊扰老人家睡觉了!”
    “你……你别妄想!”
    水凝烟惊惶失措,捏紧自己睡裙前胸的蕾丝花边,却不由自主地被拉往另一间卧室。
    并不是林茗的房间,而是另一间主卧,同样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是墙上悬了一个少妇的照片,眉目清秀,一眼看去并不出奇,只是细细品味,却越看越美的那种,看起来有几分面熟。
    “是我妈。”林茗简洁地回答,“uncle偶尔会来,就住这间。不过我们在一起总是说不上话,后来他也不来了。”
    水凝烟依稀记得闻致远和林茗的母亲似乎是认识的,到底涉及别人**,何况和林茗之间心结多多,也不好多问,只指向门外道:“你……你回自己房间去。”
    如果他用强的,母亲再来个不闻不问,她可惨了。
    林茗啼笑皆非:“凝凝,我虽然有点醉,可还不至于醉到犯罪。”
    他慢慢退了出去,反手带门时,忽然又问:“你和唐思源住一起时,应该不会这样防备他吧?”
    水凝烟涨红了脸不说话。
    林茗苦笑,拍了拍自己的额,叹气:“我真醉了,不然,是我嫉妒了。我嫉妒他,凝凝。”
    他关门离去,留了水凝烟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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